就在她再次準備離開時,他再也顧不上什麼,伸長手攔在了她面前。
“陶陶,你聽我說,我沒有和傾顏他們去羅城,你走後,我一直在找你。”
“那又怎麼樣?”陶陶有些疑惑地望向他。
也不知是那雙眼睛太過於冷靜,還是露出來的情緒太過於疏離,東庭望玉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卻被她皺眉避過,眼底隱隱透着不耐。
雖然被拒絕,他也沒有表現太失落,而是對上她的眼睛,輕聲道,“你生氣我不帶你去羅城,後來我也沒去,這樣你是不是可以消氣了?”
陶陶看着他認真解釋的模樣,心裡終於感覺到疲倦,喜歡一個人,眼裡都是春花爛漫滿天霞光,雖說我喜歡你,卻與你無關,但怎麼可能無關?風過雲會動,葉落水會漾。你會因爲他的一句話而歡喜腳踩棉花心在飄,也可能因爲他的一句話而愛意崩坍摧枯拉朽入了秋。
此時,她覺得那一片心田已經入了秋,浸染了霜雪。
她擡眼,微微勾脣,話語卻如臘月的冬,“你以爲我當初是因爲那個原因才走的嗎?你永遠都不明白,以後,也不用明白了。”
“我還有事情要忙,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以後不要再踏足魔谷了。”
她說完,不再看他一眼,而是越過他,朝竹林外走去。
他擡手想要拉住她,然而那飄逸的衣襬,就像是流水般從他指尖流過,瞬間就離開了。
一陣山風吹過,吹起了兩人的衣襬,在半空中翩躚,短暫相纏,很快就又分開,越離越遠。
東庭望玉在她離開時轉身,看着她嬌瘦的身影慢慢走進縹緲的白霧裡,彷彿就這樣,一步一步,要走出他的生命。
他的心在剎那間,空了。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兩行清淚從那雙明媚的眼眸中流下。
我想要的只是你的看重和在意,可是你不會懂。
既然不懂,又爲何要來?
何不如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在我面前出現?
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她走出竹林,直到不見,東庭望玉的心裡一片蒼茫。
這時候,玄溪子墨撓着頭走出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宮主,您就這麼讓陶陶姑娘走了?”
之前他一直陪着宮主,在陶陶姑娘來的時候,他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怕打擾兩人,變成亮閃閃的大燈籠。
可惜哪裡知道,最後居然會演變成這樣子。
他第一次看到宮主被姑娘家拒絕,宮主會不會惱羞成怒把他給揍了?
東庭望玉收回目光,斂了斂外泄的情緒,拿着摺扇敲了他一下,揚了揚眉道,“不讓她走,我也攔不住。”
“那宮主是打算放棄?”玄溪子墨捂着頭,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話落,腦袋又被敲了一下,他真是有苦說不出,只聽面前人回道。
“放棄?我東庭望玉的人生裡從未有過這兩個字!”
嗓音含笑惑人,語氣勢在必得。
“那宮主準備怎麼做?”一聽宗主準備追妻,玄溪子墨雙眼放光,頓時激動起來,難得見到宮主這麼主動,當即道,“有什麼需要屬下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東庭望玉眸光輕轉,鳳眸勾魂攝魄,摺扇在手中展開,模樣風流倜儻,“當然是用本少的美色!”
“啊?”玄溪子墨沒想到是這個答案,當場傻掉了。
東庭望玉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擡腳踢了踢傻掉的下屬,“去魔谷打探下小魔女的消息,快去!”
玄溪子墨反應過來,“宮主您是打算死纏爛打?”
東庭望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玄溪子墨被看得渾身發毛,當即舉起雙手投降,不用下令,自己就滾去打探消息了。
當竹林裡只剩下他一個人時,他搖着摺扇,輕哼了一聲,小魔女,別以爲這樣就能夠把本少打發走!當本少這裡是客棧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本少還不信治不了!
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過了,如果她不原諒他,他就把當年她對自己的方式用回她身上,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來跟她耗!
陶陶不知道他心在打的是什麼主意,身心俱疲地回到了魔谷,沒有意外,她又被師父召了過去,詢問來訪者的身份,她三言兩語搪塞過去了,幸好師父着急去看新培育的毒物,沒有在上面多糾纏就放她回來了。
但還是有不速之客在她房門前等着她。
“四師姐。”她不卑不吭地叫道。
飄骨嘴角柔笑,眼底陰冷,“七師妹剛纔去見客了?怎麼不見你把人請進來?”說着朝她背後探了探,見空無一人,表示很失望。
對於四師姐知道有人來尋這事,陶陶並沒有感覺到意外,將應付師父的話再拿出來講一遍,“嗯,一個朋友路過魔谷過來探望,已經走了。”
飄骨沒有多問,她來此的目的也不是這個,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她手指搭在手臂上輕釦着,擡了擡下巴道,“大師姐昨日說要和你比試,你準備得怎麼樣?”
這纔是四師姐的真正目的。
陶陶淡淡回道,“正在準備,不過大師姐說的是後日比試,時間還來得及。”
飄骨點頭,忽然眼底閃過一抹暗光,“聽說大師姐這次拿出的是近幾年研製的新品,你可要好好準備。”
說完她不待陶陶反應,婀娜多姿地離開了。
陶陶皺了皺眉,四師姐明顯是來落井下石的,不過也提供了一個線索,看來她要抓緊時間。
在魔谷,大家不是沉浸在製藥,就是切磋,不過着切磋可不是比武的點到爲止,分分鐘可能會喪命。
翌日。
她起身後檢查自己的藥庫,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她這幾年不在,很多被曬乾的藥草都潮溼發黴不能用了,看來她得出谷一趟,找一些藥草來補給,不然比試那****就要捉襟見肘了。
魔谷在深山之內,到處都是樹木飛禽,奇珍異草也不少,她們谷內的人也經常出去找藥草!
說幹就幹,她吃過早飯就揹着藥簍出谷。
然而當她路過竹林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那逆光而站,一身紫氣環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