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緒看着君子美,語氣平淡地道,“不知公主什麼時候放我們離開?”
那砰砰亂撞的心臟驟然一縮,君子美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原以爲會聽到他對她說,這兩年的思念之情,卻不想事實卻是他迫不及待想要走。
“殿下,你就這麼不想看到子美嗎?”君子美一字一頓地問道。
“看到或者不看到,很重要嗎?”蕭緒此時不能理解君子美這腦回路,就像是小傢伙所說的,雞同鴨講。
君子美眼裡劃過一抹受傷的情緒,他怎麼可以這麼平靜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殿下,你可還記得,兩軍拔營回去的時候,我讓人給了你令牌,並捎了口信讓你什麼時候想要來君蘭國,只要憑藉着令牌就能夠自由出入,爲何這兩年來,你都不曾到過君蘭?”君子美有些委屈地問道。
鳳目浮起點點水光,嬌憨可人,若站在她面前的是其他男子,早已經心疼上前輕聲安撫。
可是在君子美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一向冷清冷行的一代戰神蕭緒。
“令牌貴重,本王當時已經派人送還給你皇兄,請他代爲轉交給公主。”當初他聽到土靈稟報,只是掃了一眼,便揮手讓他送還,而如今這令牌是否歸還到君子美手中,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什麼?君子美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爲何皇兄沒有告訴她?難道是怕她傷心難過嗎?
“令牌被退還一事,我到現在才知情,可是我等了你整整兩年,殿下,你不覺得作爲一個君子,應該爲自己的過失做點補償嗎?”君子美委屈卻又倔強地看着他,令牌一事結果已經這樣了,她不能夠再去改變,可是必須把握住眼前,利用此事讓他內疚。
但是君子美顯然還是不瞭解蕭緒。
蕭緒皺眉看了她一眼,“公主,本王覺得這件事你去找令兄更爲恰當。”
一盆冷水潑了下來,君子美怔愣了下,一向刁蠻的性子在此刻要爆發了,可最後她深吸了一口氣,長公主對她說過,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喜歡解花語一樣溫柔的女子,所以她不能發火,她要溫柔,她要很溫柔。
於是君子美決定這件事暫且擱下不提。
“殿下,”她軟着語調開口,“你願不願意留在君蘭國?”
“本王是西軒人。”蕭緒揚了揚眉,“無論什麼時候,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君子美搖頭,試圖勸說他,“殿下,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其實你在西軒國的地位都不如一個冷宮妃子所生下來的皇子,人家尚可以衣食無憂,你呢,空有着身份,卻總是做着吃力不討好的事,西軒有什麼好,值得你那麼賣力?不如來我們君蘭國,我皇兄很欣賞你,如果你留下來,他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這些話都是她從皇兄那裡聽來的,而這兩年來,她沒少打聽他的消息,甚至安插了人在西軒,否則哪會這麼容易得知他的消息。
“多謝公主擡愛,但本王的決定是不會更改的。”蕭緒婉拒。
君子美有些泄氣,這人怎麼還是像當初一樣油鹽不進。
不過她很快就振作起來,她並不心急,因爲有的是時間讓他改變主意。
“不說那些事情了,今日是我們兩個分離兩年後第一次重逢,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已經命人備好了一桌子的好菜好酒,權當是爲重逢慶祝一番,如何?”
“不了,天色已晚,公主還是早點回去歇息,改日有時間再聚。”這一番談論下來,一談起離開的事情,她就顧左右而言他,蕭緒便知道她無意放他們離去,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和她周旋下去。
君子美一噎,她貴爲公主,從未有人敢拒絕她的要求,可是面前這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她,說不氣惱是騙人的。
可是這是重逢後的第一次見面,她不想兩人起衝突,也許是兩年未見,兩人生分了,只要給她時間,她就不怕他不對自己心動。
“好,你一路也辛苦了,早點歇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君子美笑着離開了房間。
等房門被關上後,君子美站在臺階上,臉色有些難看。
“公主。”易嬤嬤上前感覺到公主心情不太好。
“和英王一道來的那些人被安排在哪裡?”君子美一改方纔在蕭緒面前的小鳥依人模樣,語氣拖長,似笑非笑,目光幽幽有些瘮人。
“老奴安排在離這裡最遠的院落。”易嬤嬤回道。
君子美滿意地點頭,可是笑容很快就收起來,“聽說在裡頭有一個是蕭緒名義上的王妃?”
“是。”易嬤嬤覺得公主的語氣有些令人捉摸不透,她沒敢多說,點頭應道。
“好,很好,既然客人不遠千里而來,怎麼也該好好招待一番,嬤嬤,就交給你好好安排了。”君子美笑了笑,可是笑意卻未及眼底。
“老奴遵命。”易嬤嬤微微低了低頭,她知道,當公主想要整治一些人的時候,就會用這樣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慄。
“走吧,回房,本宮也乏了。”
“是。”
君蘭國宮殿裡。
君子笙還在批閱奏章,一看到密報,幾個皇叔似乎有異動,眉頭又緊鎖起來。
“陛下,您要小心龍體,夜已經深了,您該歇息了。”大內總管李忠上前勸道。
“朕也想休息,可你也知道,朕剛登基,父皇病危時就落下了一堆國事未處理,如今堆積成山,若朕沒有及時處理,耽誤了國事,皇叔們就會藉機生事,這是朕不容許發生的。”許是真的太疲倦了,君子笙纔會對着他說了這麼多。
李忠擔憂,“陛下,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您還是要保重龍體。”
君子笙揉了揉眉眼,想起了一件事,隨口問道,“公主府今天有什麼事發生嗎?”
晚飯時,他便感覺到子美有些心不在焉,那時候他腦子裡都是國事,沒有多問,現在纔想起來。
“聽說公主今日派人將來自西軒的一行商販給扣押進了公主府,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招惹了公主。”李忠原本沒想將這些事說出來徒增陛下的煩憂,但是既然陛下問起,他還是如實回答。
“哦?來自西軒?”
君子笙眯了眯眼,“秘密派人調查這些人的身份,別讓公主發覺。”
“是。”
李忠不知爲何陛下會突然下這個命令,可是他能夠感覺到陛下心情似乎有些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