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父這話一出,衆人皆愣。
魔術?
那是什麼鬼?
吹拉彈唱?
還是耍拳練劍?
而在場的人中,估計也只有楚傾顏聽得懂。
她捂上眼睛,天啊,爹啊,您該不會是——
只聽——
“好了,現在我要表演魔術了,名字叫做,大變活人!”楚父神秘兮兮地道。
楚傾顏輕嘆一口氣,果然如此。
“大變活人是什麼?”木靈被勾起了好奇心,開口問道。
楚父解釋道,“就是把一個人給變沒了。”
說完楚父立即擡手,“現在要開始羅,我現在是不是好端端站在這裡?待會我就要不見了,不過在開始之前你們要像閉上眼睛,然後默數十下,再睜開哦,睜開後看不到我,再閉上眼睛默數十下我就出來了!”
衆人原本還興致勃勃地想要看這個節目,然後一聽楚父的解釋,整個人都不好了。
您老確定不是在捉迷藏而是在變魔術嗎?
但是衆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爲楚父已經開始在催促大家了。
楚傾顏眼睜睜看着衆人閉上眼睛,然後自家爹爹像只蒼蠅到處亂轉,然後藏進了蓋着桌布的小桌子裡,然後衆人很配合地睜開眼睛。
“呀,不見了,好神奇啊!”
“快快快,快閉上眼睛,看看楚老太爺會不會變出來。”
“……”
楚傾顏扶額,這些人也太配合爹爹胡鬧了,也真是醉了。
“嗚哈哈——我變出來了,是不是很厲害!”楚父得意洋洋地站在衆人面前。
話一落,頓時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你爹,很好。”蕭緒端起茶杯,透過餘煙嫋嫋看向臺上的人,莫名道。
楚傾顏還以爲大冰塊會嫌爹爹胡鬧,卻沒有想到會聽到他這一聲評價,心裡涌上一股熱流,她轉頭看向臺上的爹爹,傲嬌的樣子實在很可愛,在她眼裡,不論爹爹變成什麼樣子,都是她最親的親人。
世上什麼也濃不過血緣情。
“采采,來來來,我們再來表演個節目!”楚父興致高昂,立即拉自家女兒入夥。
被點到名的楚傾顏有些驚訝,她茫然站起來,“爹,你要表演什麼?”
“唱歌啊!”楚父理所當然地道。
楚傾顏拍了拍額頭,今晚爹爹真的是夠夠夠了!
不過她也不想掃了爹爹的興,再說了,今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熱鬧開心,要是自己丟丟臉能夠讓大家開懷大笑,也算是值得。
“小丫頭,快點,不要磨磨蹭蹭的。”程煙蘿沒有忘記方纔她的提議,導致自己又回想起了過去的記憶,也忍不住起鬨。
“去吧。”蕭緒沒有拉她一把反而將她推了出去。
他記得小傢伙唱歌似乎還唱得不錯。
楚傾顏回頭瞪了他一眼後,環顧了下四周,見衆人都一臉的期待,只能認命地朝自家爹爹走去。
走到爹爹身邊,楚傾顏仰頭問道,“爹爹,你想唱什麼歌?”
她以前在茂村的時候,怕爹爹到處亂跑給孃親惹麻煩,倒是教會了他很多歌曲,但是不過都是一些兒歌,爹爹不會想唱兒歌吧?
她這個年紀在這麼多人面前唱兒歌,有些不好意思啊!
“《歡樂頌》怎麼樣!”楚父拉着她小聲道。
楚傾顏覺得這是她所教的歌曲中,最應景的,也不枉自己教了那麼多。
她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於是楚傾顏輕咳了咳,看到這麼多眼睛盯着自己,頓感亞歷山大。
清了嗓子之後,楚傾顏起調。
“歡樂女神,
聖潔美麗。
燦爛光芒照大地。”
輕靈的聲音宛若展翅順風飛翔的蜻蜓,讓人在這寒冬裡,看到了春夏的生機活力。
楚父接口唱道。
“我們心中充滿熱情,
來到你的聖殿裡。
你的力量,
能使人們消除一切痕跡。”
楚父聲音稍微低了低,但是男子的聲音本身帶着力量,讓人一聽就充滿着幹勁。
到了這裡,兩人對望了一眼,合唱起來。
“在你光輝照耀下面,
人們團結成兄弟,
你的力量,能使人們消除一切痕跡。
在你光輝照耀下面,
人們團結成兄弟。”
柔與剛的力量糅合,讓人感覺到無窮的力量和堅定的信念,彷彿是在艱難困苦中,執着不放棄,相信着光明遲早會到來。
唱到這裡,本應該是結束了,但是不知什麼時候,程煙蘿的琴音和空靈的笛聲響了起來,彈奏吹奏的正是這《歡樂頌》的曲子,楚傾顏有些驚歎,當真有人聽過一遍歌就可以譜出曲子。
於是楚傾顏和楚父兩人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唱了起來。
蕭緒端着茶杯,看着臺上,杯中茶許久都沒有動過,整個人彷彿已經定住了。
這首歌,清唱歡快輕靈,加上琴簫合奏後,便顯出了曲子本身的氣勢輝煌。
這是一首勵志讓人不忘心中念想的歌。
在他們的時代,正經女子和男子是不會在大堂廣衆之下唱歌,那一般默認爲是歌姬伶人卑微的人羣所專屬。
可是在驍烈騎眼裡,在蕭緒眼裡,這些明文暗規對他們來說,都算不上什麼。
他們是在戰場中摸爬滾打的人,什麼樣的事情沒有經歷過,見識廣了,比那些墨守成規的人多了開明和豁朗的心態,什麼俗世規矩,都是用來打破的。
所以當小王妃和楚老太爺唱起這首歌的時候,他們在心裡產生了共鳴。
這麼多年徘徊在生死之間,多少次差點將自己交代在鬼門關,可是若不是心中充滿着對主子的信賴,和對信念的執着,他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那些逝去的戰友們,也都是如此。
演奏加演唱了兩遍之後,才停下來。
衆人意猶未盡地拍手鼓起掌來。
程煙蘿收起古琴的時候,對面前正收回玉簫的人狠狠瞪了一眼。
怎麼她一要伴奏,他也加了進來!
空靈摸了摸鼻子,他也沒有想到小煙會加入伴奏,可以說兩人是同時下意識奏起手中的樂器。
“丹娘丹娘,爲夫唱得可好?”一下臺楚父就奔向了自家娘子。
楚傾顏見此一笑,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孃親在說,很好很好。
她也忍不住走到大冰塊面前,歪着頭問道,“大冰塊,我唱得如何?”
不過是隨性一問,可是卻對上了他認真閃亮的眸子,她雙眸微微一縮。
她既然有些期待他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