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拱橋上不是別開生面的才子佳人相遇,而是讓人啼笑皆非的鬧劇。
“你這女子哪來的,沒看到是我先到的嗎?”
“你這個潑婦擠我作甚?快快挪開!”
“好啊,你居然敢踩我!”
“風郎——”
“風郎——”
衆女子終於想起了自己的目標,紛紛轉頭看向易凌風,然後花嬌雨憐嗲嗲地道,“你快來給我主持公道啊!”
然後易凌風便被衆女子淹沒了。
楚傾顏很有先見之明地在第三個女子出現的時候,便和易凌風劃清了界限,免受波及。
此時她正和大冰塊,自家爹爹看着這一場鬧劇,她忽然想起之前大冰塊對火靈下的那個命令,“大冰塊,這是你做的嗎?”
“我不過就是放出風聲而已,聞風而動的人會有多少,這便不在我的關心範圍之內。”蕭緒嘴角微勾,淡笑如秋水,絲毫沒有一種罪魁禍首的自覺。
“恩恩,這就叫做蝴蝶效應。”楚傾顏看着越來越多的妙齡女子涌上來,咂了咂舌,一手拉着看好戲的爹爹,一手拉着大冰塊,就要往橋下走,雖然她很佩服古人建造橋樑的能力,比現代堅固得多,但是她知道橋也有承受極限,這麼多人,她想想就有些後怕。
待下了橋後,楚傾顏平復呼吸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獨孤晴的身影,“獨孤姐姐,你沒打算去搭救易公子嗎?”
“給他個教訓,省得老是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獨孤晴揉了揉眉眼,彷彿有些疲憊。
而就在這時候,易凌風衣衫不整地出現在衆人面前,他身後那些圍鬧着的女子依然在爭執不休,似乎沒有發現男主角已經逃出生天了。
“咳咳,出了個小插曲,你們別見怪。”易凌風低咳着,面色有些尷尬。
他剛說完,便對上了獨孤晴水亮的眸子,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不知爲何,他有些不敢看那雙純淨的眼睛。
“理一理衣裳。”蕭緒有些嫌棄地看了眼他差點被扒了的衣裳,然後帶着楚傾顏走向另一頭。
易凌風才發現自己的衣裳釦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了,腰間的玉佩也不知道遺落在哪,臉色微微一變,而此時,獨孤晴從他身旁經過,冷冷哼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若是獨孤晴罵他一頓,他還覺得正常,可是她只是冷眼看着自己被那羣女子包圍,倒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收拾好衣裳,便追上了前頭幾人。
“小風子,你知道什麼叫做過猶不及嗎?”一路上都只顧着買東西吃吃吃的楚父,從美食中擡起頭,難得一本正經地看向易凌風。
“知道,爲何您會這麼問?”易凌風有些摸不着頭腦地看向楚父。
抱着長劍走在一邊的謹信聽到易凌風的話,不由面帶同情,一般楚父正經問話的時候,就證明他要對你進行抨擊了,不信請聽。
楚父嚥下口中最後一塊五花饅頭,然後意味深長地對易凌風道,“小風子,你知道這世上最聒噪的是什麼嗎?”沒有等易凌風回答,楚父就自問自答道,“一是夏天的蟬,二是女子,當然,除了我家采采和丹娘除外。所有人生,娶一個妻子,生一個女兒就已經夠了,沒聽過三個女人一臺戲嗎?過猶不及,便有你受累的。”
要不是在外頭,楚傾顏忍不住想要對爹爹大呼一聲,爹爹英明神武,棒棒噠!
說完,楚父伸手拍了拍易凌風的肩膀,沒看他石化的表情,轉頭朝自家閨女笑得可愛,“采采,我要五個銅板,我還要吃那個糯糯米。”
一瞬畫風便變了。
楚傾顏示意希寧掏出錢袋拿出錢給自家爹爹,然後問道,“爹,我讓希寧給你點碎銀,你想買什麼就自己買什麼好嗎?”
楚父立即搖頭,“不要,我只要五個銅板,想要的時候再找你們拿。”
“這樣不是很麻煩嗎?”楚傾顏不解。
“不會啊,這樣子你們就知道爹爹沒有錢錢,就不會把爹爹給忘了,爹爹想要什麼你們就都會給爹爹買了呀!”楚父接過銅板,抓着謹信蹦蹦跳跳就朝着攤販跑去,美名其言說是要讓謹信保護自己。
楚傾顏摸了摸頭,雖然爹爹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有時候顛三倒四,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爹爹說的話,如果仔細去分析,還是挺有道理的。
“有時候,我覺得你爹並不傻。”
忽然聽到身側人的評價,楚傾顏忍不住側頭看向他,墨眸映着橋下碧綠的水色,有着讓人沉迷的瀲灩水光閃過,玄衣襯得他清朗如雪,質傲清霜色,“其實,我也覺得我爹不傻,只是表現得不明顯而已。”
今日煙蘿沒有出來,就是爲了研究爹爹的病情,早日找到突破口治療他的病。
楚傾顏看向已經升到半空的太陽,微微一笑,不論爹爹是什麼樣子的,都是她一輩子想要孝順的人。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情緒,蕭緒柔和了眉眼,擡手覆上了她的頭,聲音清和,“放心,一切都會好的。”
易凌風此時還沒有從楚父那一番話裡回過神,等他將心中那些莫名的思緒壓下去的時候,擡眸卻又對上了獨孤晴的眼眸,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狼狽地扭頭,沒有再看向她。
等楚父歸來後,一行人便轉向了離此地最近的茶樓,同時也是這個帝都人流最大,各種各樣人羣最密集的茶樓。
一進門,熱情的小二便出來招呼,看到了易凌風,臉上的殷勤更甚,“易公子今日過來喝茶啊!要雅間還是?”
“不用,我們就在樓下坐坐。”易凌風熟門熟路地道,然後在小二的指引下在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下。
“那幾位想喝點什麼?”一見都是易公子的朋友,小二很是熱情地介紹道,“我們這裡什麼樣的茶都有,龍井,碧螺春,毛尖……”
“一壺碧螺春,再來幾盤點心。”易凌風揮手便讓他下去。
今日來此,喝茶是次要,探聽消息,纔是最爲主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