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候,房門已經被踹開了。
謹信等人闖進了房間。
“主子,我們來保護您!”
計劃暴露,黑衣人首領目露兇光看了眼楚傾顏,然後揮手下達指令,黑衣人便開始撤退。
緒十八等人立即帶着人追了出去。
人去了不少,房間一下子空了下來。
“主子,我們來遲了。”謹信自責道。
楚傾顏收起劍,疑惑道,“我記得旁邊兩間房間都住着人,怎麼這邊的動靜都沒有聽到?”
那時候她沒有拖延時間,直接進攻這些黑衣人,就是爲了弄出響動讓他們察覺,卻不想他們來得居然比預想晚了一步。
謹信立即回道,“方纔看到兩邊房間的弟兄都已經被迷暈,而屬下恰好帶着人在檢查馬廄裡的馬匹情況,所以遲來了一步。”
當謹信說到旁邊兩間房間的事時,某人的眼底劃過一抹得意的亮光。
楚傾顏聞言不由想起了之前這些黑衣人就是打算將自己迷暈然後帶走,幸好她方纔沒有睡着,而且隨身攜帶的藥囊能夠對付一般的迷煙,所以她才能安然無恙地躲在一旁伺機行動。
“嗯,先把這些屍首清理了。”
“是。”
楚傾顏吩咐完後,就坐在桌子邊,獨自沏茶起來。
而一直被人無視的某人,臉色一閃而過的尷尬,然後很快他就恢復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一點都不生疏地在桌子另一邊坐下。
這時,時刻注意着這人舉動的謹信見此出劍擋在了他的面前。
東庭望玉看了眼對着他脖子上的劍尖,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懼,反倒是笑得妖嬈地看向一直將他無視的人,“小丫頭,你當真不認識我了?”
楚傾顏還沒有搭話,謹信就已經冷言道,“東庭公子,你欺瞞了我家主子,今日還敢現身?”
“獻身也得看你家主子要不要,本殿今日不過是來英雄救美的!”東庭望玉笑嘻嘻地回道,眼神卻落在了對面人的身上。
此話一出,不止謹信,就連楚傾顏也被噎得夠嗆。
楚傾顏擡手讓謹信收回了劍,然後端着茶杯慢慢飲着,“你可以走了。”
東庭望玉撐着下巴,一副久坐的模樣,“來者即是客,不請我喝杯茶就着急打發我走,不覺得過意不去嗎?”
“怎麼會過意不去?我過意很去。”楚傾顏翻了個白眼,五年過去了,這人臉皮沒有變薄反倒厚了不少。
“好吧,既然主人不招待,那我這客人只好自己動手了!”東庭望玉不客氣地拿過茶壺,自己倒了一杯。
楚傾顏見此也不好和他爭辯,不然倒落了自己一個小氣的罪名。
此時房間已經清理乾淨,楚傾顏便讓謹信守在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於是,房間裡就剩下楚傾顏和東庭望玉兩人。
窗臺大開,晚風吹了進來,血腥味漸漸散去,但是兩人的沉默卻慢慢瀰漫整間房間。
楚傾顏飲着茶,神色淡淡,彷彿當做房間沒有這個人似的。
東庭望玉原本還笑得出來,但是當感受到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疏離,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平。
“小丫頭,你是不是還在記恨着當年的事情?”
飲茶的手一頓,楚傾顏自嘲一笑,“怎麼敢記恨?而且都幾年過去了,誰還記得那檔子事!不過是我識人不清罷了。”
聞言東庭望玉鳳目深深地看着她,“小丫頭,當初的事情,我沒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不過我敢保證,我從未有過傷害你的念頭。”
“我知道,你不過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如今得償所願了,何必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楚傾顏嘲諷意味更甚,不過更多的是爲自己感到不值,這麼多年過去了,每每想起那件事,都會有種真心都餵了汪的感覺。
“小丫頭,你——”向來能言善道噎死人不償命的東庭望玉一瞬詞窮。
“護心月練好了嗎?”她斜了他一眼。
她突然轉變了話題,東庭望玉差點沒反應過來,“差不多了。”
楚傾顏聞言一笑,“那這次,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或者是從我家殿下身上得到什麼?”
面前的人,臉上盡是諷意,讓東庭望玉臉上的笑意掛不住。
“小丫頭,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這樣不折手段的嗎?”
楚傾顏沒有回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如果是單純的她和他,她也許不會這麼謹慎,可是牽扯到大冰塊,那麼她就不敢往簡單方面去想。
因爲眼前這人的背後可是龐大的月宮門,當初極力追殺大冰塊的江湖門派。
東庭望玉見此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鳳目劃過一抹無奈的笑,“小丫頭,如果我說我是在半道上偶然遇上,跟上來不過是想要看看那人是不是你,原本到了鹿城確定完就想走,卻發現你被人盯上了,纔會忍不住出現,我這樣說,你信嗎?”
“東庭望玉,你給我一個理由,可以讓我相信的理由。”楚傾顏迎視他的目光,眼底是探究和懷疑。
東庭望玉忍不住輕呵一聲,“小丫頭,你這不是在爲難我嗎?”
“這就爲難你了?”楚傾顏輕嗤一聲,“那麼你也太經不起考量了!”
“那你考量吧!”東庭望玉順着她的話往下說,眉毛微挑,露出一個挑釁的眼色。
“算了,謹信送客!”
就算考量成功了,她相信了,可這又有什麼意思,她閉了閉眼,隨即下了逐客令。
“你也沒想過要相信我,對不對?”
東庭望玉慢慢起身,將手上的茶杯擱在桌上,未等面前人回答,轉身朝門口走去,留給了楚傾顏一個落寞的背影。
楚傾顏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忽然覺得有些扎眼,特別是方纔他那自嘲心酸又哀怨的神色,她抓了抓頭髮,覺得這人真是擾人心煩,卻又生不起氣來。
而這時候,東庭望玉回到了房間,玄溪子墨蹦躂了出來。
“少主,屬下辦好了事了,可是屬下不明白爲何您要讓屬下將那些人迷暈?”
“這才方便本殿在關鍵時刻出手!”東庭望玉一掃方纔的自嘲心酸又哀怨神色,搖着紙扇愜意道。
“哦,那您和楚姑娘和好了嗎?”玄溪子墨好奇問道。
“小丫頭還在氣頭上,不過來日方長。”他勾脣一笑,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