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壞了倒是無所謂,關鍵是人沒事纔好。我連忙問他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這人也不擡頭,也不站起來,就那麼一直唸叨花瓶的事兒。他看上去並沒有受傷,我心裡的石頭也落地了。
我觀察了一下他,他穿着一件灰色大衣,戴着一頂鴨舌帽,五十歲上下,看着挺紳士,不像個碰瓷的人。
樑子不耐煩了,“我說這位大哥,你要是沒受傷就起了吧!花瓶壞了大不了我們賠你嘛!”
那人蹭就站起來了,我這纔看清了他的臉,雖然打扮地挺斯文,但是那長相卻不敢恭維,尖嘴猴腮,看人的時候從下往上看,總有一種很奸詐的感覺。
“你賠?你賠的起嗎?”
樑子一聽就樂了,說這不就是倆插瓶嘛!有啥賠不起的!其實我也在想,你這要真是什麼值錢貨,怎麼裝在這麼隨便的紙箱子裡,而且連一點泡沫都不塞進去。
“我這倆花瓶至少值五百萬!”
我就說好啊,那咱們就找個專家來鑑定鑑定,看看是不是真值那麼多錢,要是真那麼貴,我一分不少賠給你!
樑子和葉辰連忙拽了拽我,讓我別誇下海口。我讓他們別怕,這男的就是想訛人,傻子都能看出來。
誰知他撲通往車前一趟,不動了。我們都傻眼了,真是怕什麼有什麼,這還真是個碰瓷的!
他躺在地上裝作很痛苦的樣子,然後又開始叫嚷着說什麼我們撞了人,不管看病,撞壞了古董不管賠。
我懶得理他,看了看事故現場,我們是左轉,而那人正倒在人行道上,不管怎麼樣我們應該避讓行人,責任算是我們的。但責任歸責任,他沒有受傷,還在這兒裝,這就是詐騙!
有的路人看到這兒出了事兒,就開始看熱鬧,還有錄像的,由於我們停在十字路口,阻塞了交通。沒一會兒交警就過來了,樑子一看見交警,態度好好的又握手,又叫哥的,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那交警聽了也鄙夷地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說既然剛纔他都自己站起來了,那錄像都是可以看到的,如果那倆花瓶再是假的,那就說明他是碰瓷的,可以把他拘捕。
我心裡挺高興,但那交警還是給中年男人叫了救護車。
我趕緊說我有行車記錄儀,現在就可以看到結果。
看完那錄像,我們三個就傻眼了,因爲錄像裡那男人從來沒有站起來過!
我看看地上的男人,他到底有什麼本事能把錄像的內容給改了!他看着我們手足無措的樣子,挑了挑嘴角,露出得意的表情。
我心中暗罵,*!這絕對是個圈套!
那交警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反倒對我們很生氣,感覺我們耍了他。
這時救護車也來了,那男人被送到了醫院,我們也跟着去了,代駕的那姑娘自始至終嚇得不敢多說一句話。
其實我們誰也沒打算怪罪她,主要是我們都睜着大眼睛看見了,那男的曾經站起來過,錄像裡卻沒有,所以不管是誰開車,這事故都不可避免。因爲這是擺明了是要坑我們的!
到了醫院以後,檢查結果一出來,我覺得更加狗血,說是輕微腦震盪,腳趾骨折,還需要住院。可是那麼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受傷了呢!
無奈,我們付了所有的醫藥費,我也讓那姑娘回去了,臨走她還一直道歉。
我看着病牀上的那個中年人,他此刻的神情非常得意,那倆破花瓶就放在他的牀頭。
他看着我們,得意地說,“明天就會有專家過來鑑定,那時候纔是你們傻眼的時候。”
到了第二天,專家來了,果然說那倆花瓶保守價值五百萬。
這已經遠遠超過了我買的保險的保額,這麼多錢,我往哪弄去啊!
等專家走後,他笑呵呵看着我們,樑子開始跟他說好話,說能不能少要點啊,我們幾個年輕小孩不懂事,而且也拿不出那麼多錢賠給他。
那人也不回答,等我們說完,他從牀上下來走到我面前。我看他走路的樣子,真是一點事兒沒有,說什麼腳趾骨折,簡直是開玩笑,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手腳,雖然心裡憋着火,但也不敢發作。
“你沒那麼多錢,我知道,我也不想爲難你。這樣吧,你給我做件事,如果做成了呢,我非但不給你要錢,還給你們這個數,怎麼樣?”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萬?”我問。
“不,是一百萬,而且是每人一百萬。這個條件不錯吧?”
他的條件確實很誘人,但是我知道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如果他給的條件這麼好,說明讓我乾的事兒,肯定遠遠超過一百萬的價值,或者說更加危險。
“你先說說要幹什麼吧?”
我都想好了,他要是讓我做什麼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當然不會答應,大不了我去找秦關借錢,我相信五百萬對他來說肯定不算什麼。
“我這個人對古玩很感興趣,最近我看上了一個蓮花香爐,那個東西價值連城,不是幾個花瓶能比的了的,如果你們能幫我把那個找來,我倒貼你們一人一百萬,也願意。”
我看他也是個有錢人,如果那是他買不到的東西,難道是需要偷的?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葉辰先問他了,“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也不知道香爐是什麼樣子,這怎麼找啊?如果一點線索沒有,那不就是大海撈針嗎!”
“我有確切的消息,那香爐在一個四合院裡,這是地圖,很容易找到。”他說完遞給我一張地圖,我打開一看,那四合院就在北京,路線也標註地很清晰。
我一看那地點,再一聯想是個四合院,馬上就想拒絕他了。買得起北京四合院的那都是什麼人物?我們幾個青瓜蛋子有多大的能耐敢去偷!
他卻說不用擔心,因爲那四合院廢棄很久了,蓮花香爐的主人也早就死了上百年了,沒人會管我們。
我覺得這四合院肯定有蹊蹺,樑子警惕地問他,“如果這麼容易找到,那你自己怎麼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