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已經離得那幾個在小攤上邊喝着茶水便議論着的男人很遠了,但是那些驚呼聲以及尖叫聲東方輕雪還是聽到了一些。
側頭看向北天銘,卻見他一臉淡然的看向自己。
難道說,不是他發怒了纔不知不覺的殺了那個人嗎?
可是,看他那臉色,分明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他是不屑於撒謊的,東方輕雪很是清楚。
可是,就是這樣,本來東方輕雪還有些高興的心情瞬間凝重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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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下的手,那就是別人了!
而且,那人武藝還不錯!
關鍵是,在這衆目睽睽之下,而且還是在那男人口裡正討論着他的時候,就下毒手殺了那男人。
那幕後之人,是敵?還是友呢?
若是敵,指不定就是想借着這出嫁禍於北天銘。
若是友,也可能是挺不過那男人嘴裡對北天銘的侮辱才忍不住出手的!
怎麼想,怎麼都有理!
隨即,眼底閃過一絲深意,管他是誰,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刻!
而此時,在某處深巷子裡,幾個神秘人正鼠頭鼠腦的交談着,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纔到宮門口就已經感覺到這皇宮今日可能的熱鬧氛圍,這些個貴婦人千金們可是個個都是知禮儀守禮節的。
在大庭廣衆之下的聲音自然壓得很低,而且也不過一兩句寒暄的話而已。
但是,就算是這樣,四周所有人的聲音加起來也不低了!
宮門外華麗繁複的馬車數不勝數,一眼瞥過去都讓人有些看花了眼。
遞了帖子入宮門,東方輕雪很明顯的感覺到那侍衛在看北天銘的時候一連看了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北王請!”最終,侍衛在東方輕雪一個冷清的眼神中回神,躬身道。
侍衛這聲音不低,話一落,四周等着入宮門的衆人便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畢竟,這北王和北王妃,近日來可謂在帝都出盡了風頭呢!
可是,衆人在看過去的時候,卻是齊齊愣了好半晌,甚至有的還尖叫出了口。
東方輕雪見狀瞥了北天銘一眼,眼底微微帶着些笑意。
雖然曾經偶爾想到他居然用自己的身子去養藥材只爲了他一頭銀髮恢復如初,今日衆人這般反應,眼底卻是帶了幾分略微戲謔的笑意的。
那撲簌撲簌着的大眼睛似乎在說:看吧,衆人還是習慣了你那一頭標誌性的銀髮!
把人家嚇到了吧!
隨即,上了轎進宮去。
軟轎之中,東方輕雪也有些壞心眼的想要看一看北子仁見到北天銘這一頭烏髮時候驚訝的表情了。
“北王到,北王妃到!”
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嚇得本來自娛自樂的小天賜眼睛唰的瞪得大大的,好久沒能恢復過來。
東方輕雪本來還不滿的蹙着眉頭的,可是不經意間瞥見小天賜這麼一副可愛的模樣,反倒是壞心思的勾了勾嘴角。
太監的話落,兩人並肩而進,大殿裡本來歌舞昇平絲竹環繞的聲音猛的就頓了下去。
高位之上的北子仁聞聲,幾乎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已經不自覺的正了正身子,這纔看向來人。
可是,背光而來的兩人,卻讓北子仁渾身猛的一震!
這幅模樣,讓他不自覺的想起了當年北天銘和赫連清那次宮宴姍姍來遲之際,他們······
心頭一跳,微微緊了緊握着龍椅上雕刻出的龍頭的手,這纔再度擡頭看過去。
可是,這一看,卻是再度把他驚訝住了!
北天銘···北天銘他···他的頭髮···
心裡的震驚久久不散,直到兩人行禮的聲音響起,北子仁這才猛的回過神來。
隨即,眼底閃過一絲諷刺的笑意!
北天銘啊北天銘,你以爲你把這一頭的銀髮弄黑,就能回到當初嗎?
你以爲,你還能回到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六皇子的地位嗎?
這一切,只不過是你自欺欺人罷了!
殘廢,始終是殘廢!
不過,一想到北天銘居然會有這種‘自欺欺人’的時候,北子仁就忍不住的想要狂笑。
北天銘啊北天銘,你的驕傲呢?你的狂放呢?
怎麼?現在被世人說怕了?
以爲把頭髮弄回來就沒人認出你,對你指指點點了?
看來,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六皇子,真的已經一去不復還了!
心底狂喜的時候北子仁又詭異的覺得有一分的失落!
北天銘一直是他認爲他最大的勁敵,他一直享受着和北天銘鬥智鬥勇。
可惜,到頭來,那個曾經的勁敵,已經落到了那副殘缺模樣了!
可是,饒是北天銘身體已經殘缺,北子仁在內心深處還是把他當做自己的對手的,只要他,才配爲他北子仁的對手!
可是,看着北天銘恢復了的髮色,北子仁瞬間有種孤寂感,獨孤求敗的孤寂感!
東方輕雪微微擡頭那一剎,便已經撇清楚了北子仁那神情。
從最開始的震驚到狂喜,到現在的落寞,呵!
東方輕雪不由得心底嗤笑一聲,她很清楚,北子仁其實心底也狂妄,狂妄得認爲全天下只有北天銘配當他的對手!
現在見北天銘這幅模樣,怕是心底產生了什麼類似於獨孤求敗的孤寂感吧?
呸!
就他,還獨孤求敗?
被皇權衝昏了頭吧?
他忘記了這乾啓到底還有多少百年貴族虎視眈眈···
他忘記了這乾啓到底還有多少番邦暗中窺視···
他忘記了他手下多少‘國家棟梁’暗中勾結,蛀蟲一般的腐蝕着這乾啓早已風雨飄搖的框架···
還有心情獨孤求敗?
東方輕雪不由得在心底呵呵兩聲了,這北子仁,倒是越發的目中無人了!
他自以爲自己能夠學到北天銘的狂放,卻忘記了他根本沒有北天銘這番能耐!
大殿裡衆大臣見陛下遲遲不喚北王和北王妃夫妻兩人起身,不由得心底詫異的同時又瞬間瞭然了去。
陛下,怕是要趁機發作一番!
畢竟北王妃失蹤的事情陛下可是下了多道旨意呢,這纔不發作一番這麼想都有些說不過去。
而且,皇上和北王的關心,那可是衆所周知的‘兄弟情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