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黑色的石頭靜靜地躺在雷子手心裡,黑色其中,又透出明亮的光彩,白逸問雷子怎麼會撿到這個東西,雷子說是他在隔壁房間的門口撿到的,看來雷子還不知道隔壁住的是誰?白逸把這黑色石頭拿過來,捏了捏:“這個東西我感覺很熟悉,至少說明我曾經聽說過,可是名字怎麼總是想不起來?”
“天下奇石之一,怎麼白逸,你今天是怎麼一回事啊,平時你這腦子轉得快得很啊。”雷子將那塊石頭重新取回來敲了一敲,馬上就有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聽!”
“這是靈壁石。”白逸總算回過神來了,剛纔從隔壁房間看到的一切還沒有讓他回過神來:“都說靈壁石玉質金聲,怪不得握在手上,像玉一般了,不過這玉是你在隔壁門口撿到的,這是別人的東西,你給人還回去。”
“還?”雷子一愣:“我撿到的就歸我了吧,再說了,在隔壁撿的,不一定就是他的啊。”
“行了,還過去吧。”白逸悶悶地一笑,雷子覺得莫名其妙,但白逸此時透露出來的氣場讓他不由自主地走了出去,雷子去敲隔壁房間的門,門卻只開了一條縫,沒有耳朵的男人從門縫裡透了出來:“你找誰?”
這態度讓雷子有些惱火了,這個白逸,非要讓自己還,還,還!看這張臉,冷得像冰一樣,自己這是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來了,雷子沒好氣地把石頭揚起來:“喂,這石頭是不是你的?”
那人臉色變了,一隻手從門縫裡伸了出來,一把拿了回去:“謝謝。”
“砰”,門緊緊地關上了,雷子感受到門關上的瞬間傳來的一股冷風,氣不打一處來,折回白逸房間裡就開始發牢騷,白逸看着他發火,一點也不惱,只是笑個不停,雷子停下來了:“我說白逸,你這是笑什麼啊?”
“我覺得他有些鬼,所以讓你去還,現在看來,這傢伙真的有些奇怪了。”白逸說完了,一攤手:“算了,他願意背個死人來這裡,別人也管不着,我們還是幹我們的事吧。”
雷子汗毛站了起來:“真背個死人啊。”
“那個人雖然全身被白布包得嚴嚴實實,可是手卻露了一點出來,肉色僵紫,毫無血色,肯定是個死的,雷子,你雖然說話不靠譜,可是這鼻子很靠譜,聞得沒有錯,剛纔那個傢伙一直在屍體上噴灑香水,想用這個辦法來掩蓋屍臭。”白逸說道:“算了,等唐三成回來,確定我們明天要去的地方,趕緊走,與這怪人劃清界限,出門在外,我們少惹麻煩。”
唐三成直到天黑了纔回來,一回來就嚷着餓,先扒了兩大碗米飯,吃得肚飽才說道:“我找到地方了,這縣城的北邊有進去的路口,車子開不進去,只有步行了,明天我和七邪領路就可以了。”
“這次你有什麼說法沒有?”蕭寧問唐三成。
“砂環水抱,無非就是這些,龍氣縈繞,肯定沒有錯的。”唐三成說道,低低地說了一句:“那山,恐怕不太容易進去。”
“怎麼回事?”白逸覺得來到這裡之後,唐三成完全沒有了以前的自信,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想得格外地多,這還沒有開始呢,他就先滅自己威風了。
唐三成也說不上來,他結結巴巴地說:“反正進去後要多小心吧,龍脈源處,總有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的。”
“怕什麼,白大哥的刀法槍法這麼好,還有七邪和小山在,唐三成,你吃飽了沒有,吃飽趕緊去睡覺,省得你在這裡胡思亂想的,不就是一座山嘛,我們連長白山都去過了。”雷子想到羣龍坐發生的事情,底氣突然間不足了,上次被人莫名其妙地弄昏,又無聲無息地被送了出來,至今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呢,天下之事,無奇不有,雷子不敢把話說得太圓滿了:“那個,小心駛得萬年船,是吧?”
蕭寧哈哈大笑,趁機要報了車上的仇:“我說雷子,你是不是怕說慣了大話,後面把自己舌頭給閃了,這種態度是對的,你就省點心吧。”
雷子突然沒了話:“天不早了,趕緊睡去吧,對了,唐三成,今天晚上可別進錯房了了,這年頭,流氓你是當不起的,小心定你一個流氓罪!”
臨了,雷子還是耍戲了一回蕭寧,蕭寧氣得嘟起個臉,老半天都沒有下去,衆人分散都去睡覺了,只等着明天到來,白逸剛將從隔壁看到的一切都拋在了腦後,好奇心嘛,人皆有之,可是與自己終究沒有利益關係,就可以扔到一邊了。
天明瞭,出了旅館的門,大家纔好好地看到了這甘泉縣的真容,這是西北的一個不知名的小縣城,此時,大時期剛剛過去,百廢待興之中,按理說,人的狀態應該是激動高亢的,可是這裡早起的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種莫名的平靜,就像世上的紛紛擾擾與他們沒有關係一樣,真不知道在之前那個特殊的時期,這裡的人是否也是如此平靜。
西北顯得格外地荒涼,塵土滿天,比起北京來有過之而無不及,蕭寧咳了一聲,只覺得煙塵都進了喉嚨管裡了,她拿出一條紗布把面蒙上,又讓雷子笑了一場,還別說,蕭寧本來就生得俏麗,這紗巾一蒙面,很有一股朦朧的美,“像仙女一樣。”唐三成癡癡地說道。
蕭寧蒙了面,看不出來她有沒有臉紅,只是一聲不吭地朝前走,白逸卻想到了符羽,當初與符羽初見,符羽在自己的心裡,也有如降下凡塵的仙子,情人眼裡出西施,大致就是如此了。
一行人在唐三成和七邪的帶領下朝山裡走去,迎面過來一個婦人,五十多歲,手裡正拎着一個袋子,裡面裝着早點,與他們正好迎面撞上,那人看了一眼蒙面的蕭寧,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雙手趴在地上,一直叩頭,嘴裡含混不清地念着什麼,唐三成疑惑地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