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門大開,別有洞天大概就是如此了,洞中還有另外一個絕妙的空間,與方纔的冰天雪不同的是,裡面曖意洋洋,剛纔那道石壁牆,外面一層是冰,可是裡面卻是石壁,再沒有冰雪的痕跡,這大概是一道分界線,將冰與春隔成了兩個世界。
洞外是冰,洞內是春,洞內長滿了奇花異草,綠色淙淙中,各色鮮花探出頭來,好奇地盯着這些來客,一邊的溫泉池冒出騰騰熱氣,一時間,衆人分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仙境了,七邪望了一眼,眼中全是驚愕之意,這裡的花草幾乎全部是已經滅絕的物種,“龍腦香?”七邪不敢置信,已經跨了進去,衝着他認定的龍腦香而去,白逸驚異道:“龍腦香不是產於熱帶的嗎?不就是冰片?”
“不,這龍腦香非彼龍腦香。”七邪說道,手裡拿着的刀就割破了龍腦香的樹幹,樹皮一開,裡面的紋路讓大家大吃一驚,樹幹上面有銀色的痕跡,是一條條的龍形:“這纔是龍腦香的秘密,樹中藏龍。”
樹幹中有一股香味,直往人的鼻子裡鑽,唐三成吸了一口,覺得精神一振:“這香味好提神啊,聞了一下,就覺得腦子清楚得很。”
“嗯。”七邪知道聞一下沒有什麼壞處,所以也不加以阻攔:“這裡的環境讓這裡的奇花異草都得以衍生,冰塊與溫泉,冰火兩重天,真是不可思議。”
“可是,蕭寧在哪裡?”唐三成在這裡胡亂地轉悠着,想找到蕭寧的影子,他急得像熱鍋邊上的螞蟻,這裡的花草樹木繁多,他到處穿來穿去,叫着蕭寧的名字,白逸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傻啊,你這樣叫,不是告訴人家我們過來了嗎?”
那個人家指的是擄走蕭寧的人,唐三成急紅了眼:“那怎麼辦,腳印是在這裡消息的,那個傢伙一定把蕭寧帶到這裡來了。”
七邪似乎一點也不關心蕭寧的安危,他在那些花花草草中查找着什麼,雷子追了過去:“七邪,你在幹什麼?”
“找三葉草。”七邪頭也不擡地說道:“收了人家的錢。”
“孃的,你還記得這事啊。”雷子服了七邪了,一本正經,不過自己也彎下腰開始尋找起來,有時候,無心插柳柳成萌,一心要找三葉草的七邪沒找找到,反倒是雷子在溫泉的旁邊看到一簇三葉草,黑中帶紫的顏色錯落在這似錦繁花中,顯得十分突兀:“孃的,還真有啊,那個人估計是神仙吧,怎麼什麼都知道?”
“與其說他是神仙,不如說他應該先我們一步來到過這裡。”白逸看着雷子將三葉草連根拔了好幾株,然後細心地拿一個袋子裝了起來,粗中有細,這就是雷子的性格:“這個人本事挺大的,我總有種感覺,他是衝唐三成來的,而且知道唐三成的行蹤。”
“娘吶,這是不是說明唐三成一直被他跟蹤啊?”雷子笑了:“這個不大可能,我們這麼多人,怎麼從來沒有發現過他?”
“我不知道。”白逸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了,我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要不然這麼巧,那個王申也要來找古崑崙?巧合太多了,那就太刻意了。”
唐三成看這些人還有空聊天,有些惱了,他脹紅了一張臉:“你們怎麼一點也不管蕭寧的死活?太過份了,你們不找,我自己找。”
白逸冷笑了一聲:“隨便。”
這冷漠的兩個字讓唐三成從頭涼到腳,白逸,自己真是錯看他了,他的這一顆心來到這古崑崙裡,就成了冰塊了,唐三成的臉色也發青了,最讓他氣惱的是,連七邪也是一幅淡漠的樣子,就連小山剛纔也纏着自己問姐去哪了,這些人怎麼可以……
唐三成越想越委屈,難忍心中的憤悶:“你們有本事!”
就在此時,七邪的身子突然朝一個方向竄了過去,就像一枝箭一般飛了出去,唐三成還沒有反應過來,小山也尾隨其後,樣子十分兇悍,雷子則有些慌,顯然他的反應比唐三成好不到哪裡去:“娘啊,這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七邪的身子隱在一株茂盛的花叢之後,唐三成聽到了七邪氣息的紊亂,還有一連串的打鬥聲,然後白逸和小山加入了,他又聽到了白逸的喘息聲,看樣子,是受傷了,蕭寧的聲音響了起來:“不要打了,我沒事!!”
蕭寧的身子突然探出來一半,她果然沒事,至少身上沒有掛彩,唐三成腳下像踩了彈簧,一下子蹦噠了過去:“蕭寧!”
唐三成聽到了七邪深深吸氣的聲音,他問道:“怎麼了,七邪?”
白逸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是……帝俊?”
帝俊?這個名字讓唐三成有些頭暈,白逸曾經提過這個名字,這個人不是傳說中存在的人嗎?怎麼會?帝俊剛纔一直隱藏在這裡,自己居然聽不到他的些許動靜,唐三成有些沮喪了,不過,這帝俊長的是什麼模樣?
“沒想到還會有人認出我。”這個聲音很低沉,就像是從地底裡傳出來的,一個身披着白色皮毛製成的衣服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的指關節突出,額頭突出,與壁畫上面的女神形象很相似,儘管如此,他的身材高大,生得十分偉岸,額頭上也有鳳鳥圖騰圖案,一雙眼睛比尋常人要大許多,手臂上青筋突起,整體來說就是——“真怪。”唐三成低聲說道。
“孃的,不是真的吧?”雷子突然拿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嘴裡不停地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小山可以由肉胎轉化成人,這裡有人類存活也不稀奇。”白逸倒是看得挺開,突然衝那人一拱手:“方纔多謝手下留情。”
剛纔的一番較量,衆人明顯不敵,這個人若是想下死手,恐怕現在就不是這番光景了,只是,他並沒有承認自己是帝俊,白逸苦笑了一下,見過活死人,見過地胎,若是再見到遠古傳說中的神,那自己這一生堪稱傳奇了。
“帝俊?”這個男人摸着自己的頭,說道:“我已經不記得這個名字了。”
蕭寧站了出來,走到唐三成的身邊,剛纔唐三成心急火燎的樣子她都看在眼裡,要說不感動是假的,不過這年頭的姑娘像蕭寧這種程度已經是很大膽的了,就算再向前進一步,也不會大方到哪裡去,她只是扭扭捏捏地看了一眼唐三成:“你剛纔就像只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