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回去的時候,七邪已經將朱三捆得像個麻花兒,朱三擡頭看了一眼雷子,掃到他的膝蓋,突然破口大罵:“你個沒有出息的東西,怪不得當初……”
“你他孃的有沒完沒,我沒出息,你看看你自己,還不是一樣跑來倒鬥了!”雷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要說沒出息,咱倆就是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還真他孃的誰也別笑話誰!”
唐三成突然反應過來:“原來你們倆是認識的啊。”
“屁!”朱三的反應很激烈,真像雷子就是他殺父仇人。
“你進來的時候,在屍骸那裡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雷子不想和朱三再亂扯下去了:“要不然,你不會去翻那具屍骸的,把東西拿出來。”
朱三笑了,是那種很鄙夷的笑,他一聲不吭,雷子上去就搜,就在朱三腰間的皮帶裡把東西給找到了:“從小就這是這樣,也不知道換一個地方藏。”
雷子找到的是一塊玉佩,下面還掛着一串羅纓,玉是好玉,只是下面的羅纓就烏漆麻黑,看不出當初的色彩了。
“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古代女子爲心儀之人的佩玉結綴羅纓,心意昭昭,這塊玉的主人還真是好福氣。”白逸從雷子手上把玉佩給接過去:“玉佩是龍鳳呈祥,一龍一鳳和祥雲。龍代表鱗獸類動物的圖騰部落,鳳代表鳥類動物的圖騰部落。兩部落衝突,龍勝,合併了鳳,從此,天下太平,五穀豐登,也是高貴吉祥的表現。祥雲代表有好的預兆,難道?”
“聽上去像是男女的定情之物。”還是女人敏感,蕭寧說道:“上面的羅纓雖然髒了,爛了一部分,可是看得出來編織得很精細,肯定是出自於女人的手,又專門選了龍鳳呈祥的圖案,這不是有隱喻嘛,對了,假如真是女人送的,女人都喜歡在上面留下一點痕跡,這一點,自古以來是共通的,女人的心思一直就是這個樣子。”
白逸贊同蕭寧的說法:“沒錯。”
白逸拿着那塊龍鳳呈祥的玉佩好好端詳起來,這玉的雕工十分精到,玉佩的邊緣隱隱約約像是刻着一個字,十分細小,白逸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認出來:“像是一個元字。”
“馬元義。”朱三突然說道:“那具屍骸是馬元義的。”
“馬元義?”白逸搖搖頭:“怎麼可能,馬元義死得比張角還早,而且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
“馬元義在黃巾軍起義前因爲被告密,所以失敗,被處以車刑,可是……”朱三看了一眼雷子:“這個馬元義的真身並沒有死,死的不過是個替身。”
“你怎麼知道?”唐三成嗆了他一句:“整得你好像親眼目擊過一樣。”
朱三嚥了一口口水:“信不信由你們。”
雷子卻十分信服朱三的說法:“應該是真的,因爲……”雷子想繼續說下去,可是面露難色,似乎有不能說的秘密。
“好了,這事撇開不說了,密室在哪裡?”白逸將玉佩收了起來,這是一塊上好的青田白玉,算是意外的收穫了,朱三看了一眼雷子,終於閉上了眼睛,完了說道:“應該就在裡面了,這裡也有炭層。”
行家,這個朱三絕對是個行家,從泥土來判定下面是否有墓室,這是行家的所爲,業餘的人根本分不清普通泥土與含有炭層的泥土有什麼區別,盡頭處,朱三已經掘了一部分了,蕭寧接着剛纔朱三的位置繼續向下挖,唐三成和七邪過去幫忙,小山也沒有閒着,看到蕭寧純熟的動作,朱三悶哼了一聲:“一個女人有這種功夫,倒是少見。”
“白逸,他這樣算是不錯了。”雷子低聲說道:“他從來不會口頭上服軟的,要不然,把他鬆開吧,捆着多難受啊。”
“可以。”白逸看出這朱三對雷子其實是有情誼的,只是出於某種原因,一直死鴨子嘴硬,有這一層在,白逸有把握朱三會有所顧忌。
朱三有些傻眼了:“你這麼好說話,你會後悔的。”
“那就讓我後悔試試。”白逸拍了拍雷子:“這人就交給你了,有了問題,我唯你是問!”
白逸抽身去幫蕭寧的忙,雷子知道這是他空出時間讓自己與朱三說話,朱三低低地說道:“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知道我是一個有多年倒鬥經驗的人,是個孤兒,我與他們不打不相識。”雷子說道:“剛纔那個人,曾經讓我吃過大虧,還有那個看上去有點傻呼呼地,可不要小瞧他,他擅長點穴,一點一個準,一雙耳朵就跟那順風耳一樣,而且,他還救過我的命,還有那個七邪……”
“功夫很深,深不見底,剛纔他沒有用上全力,不然的話我沒有機會反攻。”朱三皺起了眉頭:“這是一羣很奇怪的人。”
“孃的,有你奇怪嘛,一見我跟見了殺父仇人一樣。”雷子聳了聳肩,完了,吐吐舌頭,這下子又戳中這傢伙的痛處了,馬上轉移話題:“那個,朱三這個名字是你自己想的啊,好蠢!”
“雷子這個名字也不怎麼樣,憨得很。”朱三立刻還以顏色。
“切,總比你的要順口。”雷子突然沉默了,朱三側頭看了看他:“這麼多年不見,你怎麼過的?沒有泄露過自己的身份吧,不要忘記了,我們是被追殺的人。”
“我知道。”雷子不耐煩地說道:“你是怎麼和瘦猴他們攪和在一塊的?”
“和你一樣,我總得要活吧?”朱三說道:“別忘了,我比你謹守規矩。”
雷子閉上了眼睛,當初自己被趕出來,就是因爲破了規矩,可是生存與規矩相比,究竟誰更重要?這一點,其實大家都是困惑的吧?
“師父還好嗎?”雷子冷不防地問道。
“已經過世了。”朱三說道:“你要是有心,以後就去他的墓地看看吧,地方在哪裡,你是知道的。”
雷子努力地咬住自己的嘴脣,不讓自己哭出來,嘴脣卻在發抖,朱三冷冷地看着雷子的表現:“師父是在睡夢中過世的,去得很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