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屍體的年紀都不大,雙目緊閉,嘴脣緊抿,這個動作表示他們有很大的決心,白逸暗想,難道這些人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接受死亡的嗎?再看這些屍體之間還手牽着手,握得十分之緊,看來是統一的行爲了,白逸想到了集體自殺……
這些屍體攤開躺在那裡,大致地數一數,足足有四十多具,有男有女,但這些屍體的年齡都差不多大,身形並不高大,是真正的童男童女了,要不是事先商量好了,這些人怎麼會以這麼整齊的陣列,這麼整齊的衣着死得這麼統一?這集體自殺不就是集體商議好,然後在統一的時間死去嗎?不過,這些人死後,上面的水晶又是誰設置上去的?顯然,除了這些人,還有一些活着的人在幹這些事情……
“白逸,你看他們身上佩戴的玉器。”雷子一眼就看到了重點:“孃的,全部是上好的青玉,看衣服,這些人只是普通的百姓,可是人人身上都佩戴着玉器,這有點不對呀。”
雷子的眼珠子轉了轉,對白逸說道:“白逸,要不然,敲開來看看?”
水晶是很脆弱的東西,要想敲,這個活兒簡單,九爺突然說道:“現世賞玉,都說它是質地細膩、色澤溼潤、瑩和光潔、冬不冰手、夏無激感,可是這玉器在古代可是被視爲可通靈的物件。”
“秦代崇尚的是黑色,所以喜愛青玉,色澤青黑的青玉正代表水的顏色,也契合了秦人尚黑的傳統。玉器上面刻的是蟠虺紋,也叫做蛇紋,以蟠屈的虺的形象,構成幾何圖形,有三角形或圓三角形的頭部,一對突出的大圓眼,體有鱗節,呈捲曲長條形,蛇的特徵很明顯,這種玉器也是秦朝玉器的典型特徵。”白逸說完了,看着九爺:“九爺,從衣飾和身上佩戴的玉器來看,他們是秦朝人無疑了。”
“是啊,普通人卻佩戴着不符合他們身份的玉器,這一點我比較在意。”九爺突然回頭看謝芳菲:“芳菲啊,你有什麼看法?”
“不如像雷子說的,打開來看看,說不定有更大的收穫。”謝芳菲說道:“其實我有一個猜想,不過我現在還不敢說,需要進一步的佐證。”
“好。”白逸與九爺交換了一下眼神:“就讓我們看看,這些人究竟是些什麼人好了,雷子,操工具!”
水晶是很脆弱的東西,它剔透,美麗,但卻經受不了重力,大家掏出最堅實的工具對着那一塊諾大的水晶就敲了起來,透明的水晶在散落的時候,碎片也充滿着晶瑩的美麗,蕭寧可惜道:“真是可惜了,這麼漂亮的水晶。”
水晶的碎片掉落在那些屍體的身上,讓這些屍體顯得狼狽不堪,破壞的瞬間還是 充滿着快感的,破壞完畢了,看到散落的水晶碎片,無處下腳,雷子就開罵了:“孃的,這要是割了腳可就不划算了。”
這時候,謝芳菲利落地跳了下去,這下面是由山石組成的,不像是後天挖掘而成,這一處大坑倒是天然而成,看到一個女人都沒有婆婆媽媽地,雷子有些不好意思了,也馬上跳了下去,九爺也想下去,被白逸攔了下來:“九爺,您在上在等着吧,讓我們下去查看。”
九爺畢竟年紀大了,也不想逞能:“那好,你們多加小心。”
白逸跳下去,當下讓所有人幹兩件事情,第一件是將屍體上面的青玉佩扯下來,第二件是查找屍體上面還有沒有其它的可以代表他們身份的東西,所有人都忙活起來,雷子覺得這樣的收穫太爽快了,他連着扯下好幾塊屍體上面的青玉佩,突然發現這些玉佩背後有字:“白逸,你來看,這玉佩後面刻的是什麼?”
白逸湊過去看,那玉佩背面果然是刻了字的:“奉常。”
“這是什麼東西?”其他人都圍了過來,白逸也不作答,他翻看其它的玉佩背面,上面都刻着這兩個字,他說道:“看來我們能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這奉常是秦朝的一種官職機構,主管的是宗廟的禮儀,爲九卿之一,這些屍體都掛着奉朝的標誌,看來肯定是來自於宮中了。”
“宮女和太監?”雷子說完,也顧不得還有兩位姑娘,居然去脫其中一具男屍的衣服,掀開來,掃了一眼,皺了皺眉頭,搖搖頭:“不對啊,這些男屍不是太監。”
“不是,恐怕是……”白逸想到剛纔謝芳菲所說的話:“芳菲姑娘,你剛纔說你有了一些猜測,那麼這玉佩算不算得上是一種佐證?”
“數千童男童女。”謝芳菲說道:“白逸,我剛纔起就覺得你其實也想到了,只是你沒有把握,所以一直沒有開口,我們來到蓬萊,自然就對這裡有了一些瞭解,與這蓬萊大有關聯的人是誰?”
九爺一怔:“你們說的是徐福?那麼這些男屍女屍你們認爲是……”
“當年徐福帶來尋找仙境蓬萊的童男童女,”謝芳菲笑了一下,很有把握的樣子:“這奉常掌管的是宗廟禮儀,當年徐福帶走的童男童女都是經過特別挑選的,自然也送到過太廟經受教導,他們身上會有奉常的牌子也不算意外了,還有,這秦始皇爲了追求永生,寄希望於蓬萊,寄希望於仙丹,對徐福可是大手筆地投入了,童男童女數千人、以及已經預備的三年糧食、衣履、藥品和耕具入海求仙,耗資巨大。但徐福率衆出海數年,並未找到神山。公元前210年,秦始皇東巡至琅岈,徐福推託說出海後碰到巨大的鮫魚阻礙,無法遠航,要求增派射手對付鮫魚。秦始皇也馬上應允,派遣射手射殺了一頭大魚,由此可見,秦始皇尋找仙島的決心之大,那麼這些人身上會佩戴青玉佩,也能夠說得過去了。”
白逸與七邪交換了一下眼神,又擡頭看九爺,九爺自然也是十分認同,白逸笑道:“沒錯,不過數千童男童女,怎麼這裡只有這麼一些屍體呢?難道剩下的人真的隨同徐福一起東渡了嗎?芳菲姑娘,你在日本呆過,可曾知道一些?”
謝芳菲說道:“這個嘛,我所知道的,恐怕也只是一些傳說,真實性我可不能保證,說出來,供大家聽一聽就好了。”
“但說無妨。”白逸說道:“我們現在是在一般船上,不是嗎?”
謝芳菲一愣,馬上露出一個笑顏:“當然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