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我是爲了研究苗族獨有的巫術纔來到這裡的,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爲聽說這個苗寨的蠱女的蠱術很高明,她們可以利用蠱術來醫治病人,也可以用來給人下詛咒,我來到這裡,認識了當時蠱術最高明的符敏。”
何教授已經八十多了,可提到這段往事時依然激情不已,好像瞬間年輕了二十歲一般:“苗族的巫術包括了三種,巫蠱、趕屍和巫儺,每一種都不可思議。”
“教授,能夠大略地給我們解釋一下嗎?”白逸一邊問一邊在心底暗暗讚歎,七邪揹着一位老人,還能疾步走在山路上,氣不喘,身形絲毫不晃。
“我先說巫儺,巫儺可以讓苗族百姓赤腳走火堆,上刀山,甚至鋼槍刺肚,還有一種祭祀,必須要用到鮮血,將一把鋒利的鋼刀釘在自己的頭上,然後頭頂鋼刀跳起祭祀舞蹈,然後是趕屍,我想你們一定或多或少地聽說過。”
白逸點頭:“沒錯,我的確聽說過,聽說湘西到現在還有趕屍一族。”
“是的,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蠱有黑巫術和白巫術之分,趕屍屬於白巫術。”教授一談到自己的本行,精神好了不少:“相傳幾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語:公公)蚩尤率帶兵在黃河邊與敵對陣廝殺,直至屍橫遍野,阿普蚩尤不忍心丟下戰死的兄弟們不管,所以默唸咒語、禱告神靈後,對着那些屍體大聲呼喊:‘死難之弟兄們,此處非爾安身斃命之所,爾今枉死實堪悲悼。故鄉父母依閭企望,**幼子盼爾回鄉。爾魄爾魂勿須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節”後面規規矩矩向南走,這是有記載趕屍的來歷。”
白逸對趕屍沒什麼興趣,最想打聽的還是巫蠱:“何教授,您對巫蠱有什麼見解?”
“我在寨子裡呆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我倒是見過敏兒製造巫蠱的方法,當然了,這只是其中的一種而已,她將蜘蛛、蠍子、蟾蜍、毒蛇、蜈蚣等毒蟲放在一個容器中,密封十天,開封后存活下來的那隻就是最毒的,它也就是蠱的首選,然後經過飼養最終就是蠱。”何教授感慨莫名:“實在是太神奇了。”
“可是符羽說過,蠱並不是只以毒蟲作爲媒介的,技術高超的蠱師可以利用任何媒介作蠱。”白逸說道。
何教授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逸:“你說得沒錯,毒蟲只是蠱的一種而已,不過,小夥子,看來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什麼意思?”
“我與符敏有緣無份,你與符羽一定也逃不過。”何教授的一席話讓白逸白了臉:“何教授,你這話,好像話中有話,能不能明示?”
“當年,我與符敏日久生情,可是她的父親卻棒打鴛鴦,就連符敏,也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苗寨,至於你,對符羽那麼在意,想必和她的關係也不簡單吧?可是你今天重回這裡,自然也是當初沒有成事了。”
白逸的心重得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何教授,我們還真是同道中人,符羽的父親做了和符敏父親一模一樣的事情。”
“果然如此。”何教授問白逸:“你知道爲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