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只是說說而已,他非但下不去手,而且已經習慣這種被衛子夫呼來喝去的生活了,一個月到期的那一天,他已經能夠進行簡單的幻術,雖然還差得很遠,但憑藉這一點,他已經可以過活。
“看樣子是時候離開了。”河伯站在粉藍色的房間裡,腳卻一步也沒有動,他擡頭看着時間,已經早上十點了,平時自己睡在沙發上,每天七點就起來做早餐,那個女人總是在八點的時候起來,大大咧咧地享受早餐,今天當他一睜開眼睛的時候,牀鋪上就是空的,手撫上去,一絲溫熱也無,看來,那個女人早早地就出門了,這還是第一回,沒有吃過早餐就出門了。
河伯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他先是呆坐在書桌前面,後面又撲到牀上躺了一會兒,一直到現在,他站在這裡,悵然所失地盯着牆上的鐘,衛子夫沒有回來,直到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突然離開,是不是有什麼意外?”小山一說完,其他人都瞪了他一眼。
“不像。”河伯說道:“衣服已經收走,證件也不在,是有計劃地離開,那個女人的腦子太好使了,或許是這個原因,所以才讓人覺得惱火。”
“你不是關心她麼?”沈冰沒好氣地說道:“關心就關心吧,還非要找些由頭,真是一點也不乾脆利落。”
“好了,現在找到子夫要緊。”白逸對小山說道:“你按照你的構思來做吧,其它的事情交給我們,我們會先聯繫衛青,看看他們夫妻倆知不知道女兒的下落,至於你……你有什麼打算?”
“那是她的住處,她臨走時有給我留下鑰匙和錢,我還是住在那裡,看有沒有一天,她會突然跑回去。”河伯說完,突然從懷裡拿了一塊玉拍到桌子上:“我不會白承了你們的情,這是你們的報酬。”
那是一塊和田玉,還是一塊帶有血沁的和田玉,白逸也不客氣,收了起來:“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目送河伯離開,符羽與沈冰突然擊起掌來,“你們倆這是在幹嘛,不過一塊玉而已,有什麼寶貝是你們沒有見過的,大驚小怪。”白逸只覺得好笑。
“你不懂,我們是在爲衛子夫感到高興。”符羽說道:“我們是女人,最明白女人的心思了,子夫是在進行最後的調教。”
“最後的調教?”唐三成咋了咋舌:“我的個乖乖,女人真是可怕。”
“這個河伯一直以爲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對於女人的感情除了利用以外,再無其它,倒不是說他沒有感情,只是目的性太強,讓他忽視了感情,子夫現在做的,只是激發出河伯內心柔軟的一面,拋開過去的高人一等,作爲一個普通人,享受生活,”符羽說道:“子夫的勇氣真是驚人,不過這丫頭究竟把自己藏在哪裡了?”
這個問題小山也很想知道,他侵入了各地的監控系統,試圖找到那張熟悉的臉,結果一無所獲,他只有說衛子夫一定是躲在山裡了,只有那種地方,才能真正地將自己藏匿起來。
幾天下來,沒有結果,河伯已經急不可捺,言語中已經很不耐煩,白逸沒有辦法,又只有讓步家兄弟出山,那兩兄弟在野外找人可是有一手的,搜遍了近郊的山,也沒有找到,其實從一開始,大家就明知道可以用符羽的尋人蠱找到衛子夫,可是沒有一個人提起,完全當沒有尋人蠱這回事。
這多虧了沈冰的提醒,衛子夫躲起來是有目的的,要是太快找到,就沒有意義了,索性大家聯合起來磨一磨這河伯,一方面要努力,另外嘛,千萬不要找到!!
符羽與沈冰倒是偷偷地去找了一下衛子夫,兩人藉口要去公寓取衛子夫的照片,順勢取走了衛子夫的一枝筆,那筆衛子夫用過,一定有她的味道,待尋人尋了有十來天后,兩個女人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這才偷偷地去用尋人蠱找衛子夫,她們沒有想到的是,衛子夫居然藏在一個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就在那公寓的樓下,她租了一套房悠悠哉哉地住在裡面,平時吃飯叫外賣,根本沒有露頭。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衛子夫當真嚇了一跳,以爲是那河伯發現了,透過貓眼看到符羽和沈冰,這才鬆了一口氣,將門打開來:“快進來!”
沈冰一進去,就撲到了衛子夫跟前:“你真聰明,怎麼想到躲在這裡?”
“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衛子夫說道:“早知道你們一定會找來,不過不要讓那個河伯知道就可以。”
“當然了,符羽姐何其聰明,早猜到你的想法了。”沈冰說道:“其實非但是我們兩個女人,就是那羣男人也想到了,這陣子一直在陪着河伯玩呢,壓根不是認真在找你,只是動靜大一點,他纔不會起疑。”
衛子夫聽完自然是撫掌大笑,沈冰坐到了衛子夫的旁邊:“不過,你喜歡那個男人什麼呀,他可是龍族,而且是妖龍,性情又不定。”
“挑戰性?長得帥?夠壞?”衛子夫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你爲什麼看上唐三成那個呆子了?”
沈冰一時語塞,又問衛子夫:“你準備躲到什麼時候?”
“等到他親自來找我。”衛子夫說道:“若是由你們找到,那不足爲奇,我倒想看看,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我的所在。”
“我說衛家的大小姐……”沈冰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要是一輩子都找不到你呢?你是不是就得單身了?”
“真要找不到,我就徹底與他各走各道,以後都不再有任何牽連。”衛子夫嘆了一口氣:“真是羨慕你們倆,哪裡像我這麼折騰。”
符羽只是淡淡地一笑,她與符羽遙相相忘幾十年,何嘗不折騰?沈冰笑了出來:“好了,找到你的下落就好,只要不是出了意外就好,我們倆回去,保證隻字不提。”
兩人回去果真就隻字不提,衛子夫最後的調教依然在繼續中,河伯見白逸他們遲遲沒有結果,耐性也慢慢地沒有了,原本河伯的性子就是暴躁的,現在徹底流露出來,直接殺上門來問罪:“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這麼久了,怎麼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不是說沒有出國嗎?”
小山扁着嘴說道:“是沒有出國,可是,你也知道,這天下之大,藏身的地方多了去了,荒郊野外,或是深山河流之中,都有可能,一開始,我們也沒有說一定有把握嘛,只是儘可能地去找……”
小山閉上了嘴巴,他看到河伯的一雙眼睛已經要噴出火來了,馬上躲到了唐三成的後面,想到河伯修爲盡失,現在只是恢復一成不到,又重拾了勇氣,探出一顆小腦袋來:“要找你自己幹嘛不找,你不是很有能耐的嘛!”
“小山!”白逸不能讓他鬧過了頭,馬上出言喝斥,又安慰河伯:“河伯前輩,我們已經盡力了,我們並不會放棄,只是……河伯前輩,你與子夫一起生活了一個月,對她的一些習慣應該比我們更清楚,不知道能否在其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呢?”
“她,她有什麼習慣?”河伯不屑一顧地說道:“她每天準備時起牀,一定要做什麼瑜珈,喜歡上網查詢各種好玩的地方,去各種髒兮兮的小巷子找好吃的,還有,這個女人完全沒有品味,所有的衣服都像是男人穿的,我簡直不知道她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幸福可言!”
河伯突然不說話了,因爲大家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他,河伯突然反應過來:“是了,我可以到她經常吃東西的地方找她!我先走一步!”
唐三成目送河伯離開,嘆了一口氣:“真可憐,現在完全被衛子夫牽着鼻子在走呢,我們真的不要告訴他實情?”
“當然不要了。”沈冰戳了唐三成一下:“我們現在做的就是停止尋找,讓他自己努力去吧!”
“可是我們收了他的玉……”唐三成還想掙扎兩句,在沈冰凌厲的眼光下,終於閉上了嘴巴,只是無奈地看着白逸。
“隨他去吧,反正都是衛子夫的意思。”白逸問唐三成:“反倒是你,那個人怎麼樣了?”
“雪紛已經通知他來面試了,到時候我就可以弄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我們需要的人。”唐三成說道:“天下這麼大,居然真讓我們找到了有可能性的人。”
白逸與符羽對視一眼,接下來就是真正的平靜了吧?
再說河伯離開了白逸的房子,望着街上的人來人往,突然想大吼一聲,恰逢有幾個頑童從他身邊擦過,有一個不小心踢到他的腿上,河伯看過去,一雙眼睛突現銀光,嚇得那孩子叫了一聲媽就瘋了一樣地跑開,一邊跑,還一邊叫了起來:“有怪物啊!”
怪物?河伯吐了一口氣,朝衛子夫最喜歡的那家小吃店去,近了,看到人頭攢頭,討厭人羣的河伯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朝店老闆走過去:“老闆,我要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