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覺得這口弦落在這裡巧得很。”一直話不多的符羽,這個時候開了口:“成吉思汗敬重母親,這東西應該是他母親的遺物了,既然遺失,他怎麼可能不找?而且,白逸你能夠看到,他就看不到麼?”
白逸渾身一震,是啊,自己在手電光之下都能看到這個口弦,鐵木真要是認真來找,怎麼可能找不到?唐三成走過來,從白逸手上將那個口弦接了過去,放在手上把玩了半天,他偏偏一句話不說,滿腹地心事,白逸無奈道:“你好歹吐聲氣,行不?”
“先進去再說吧。”唐三成這回成了老大了,眼前的墓室大門緊閉,上面掛着一把鎖,唐朝青銅器鼎盛,冶金技術成熟,鎖具也從以前的木、竹、骨鎖演變爲金、銀、銅、鐵製,可是眼前這一把卻是骨鎖,不是唐朝通用的材質,白逸取槍出來,對着骨鎖射了一槍,火光四濺,骨鎖絲毫沒有變化,能扛得住子彈,這鎖肯定不一般了,白逸馬上退到一邊,看着唐三成。
唐三成的手放在骨鎖上面,略一提氣,骨鎖就變了形,但仍有一絲牽連,沒有完全斷開,七邪想到身上的金蠶絲,掏出來,穿過去,兩手一拉,一扯,金蠶絲堅硬異常,這略一用力,骨鎖最後的牽連也斷開來了,這金蠶絲不愧是世間罕有之物。
“骨鎖上有真氣。”唐三成說道:“是有人護住的,而且不是袁天罡所爲,我和他同是道教中人,這股真氣明顯不屬於這一流派。”
唐三成有句話沒說,要不是有衣青衣的修爲,自己恐怕……
是誰大家就不用說了,推開那扇門,大家就看到了那座石槨,石槨十分氣派,長約四米,高約兩米,寬也有兩米半了,而且面闊三間,進深兩間,中國廡殿式頂造型,紅門金釘,這是唐朝,可是地位十分尊貴的人,才能享受的待遇,這一路過來,除了辟邪之物,並沒有什麼要人命的機關,這讓叢陽有些不習慣了:“從來沒有進過這樣的墓室,什麼防護機關也沒有,倒讓我心裡怪怪地。”
“你這是典型地犯賤。”沈冰說道:“非得走在刀尖上,你心裡才舒坦。”
“是,就是犯賤。”叢陽也不否定“這石槨真氣派,我們趕緊打開看看吧。”
“據說袁天罡死後飛仙,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他的屍骸。”唐三成若有所思,似乎有些猶豫:“說起來,他也是我師門前輩,讓我開他的棺,實在是十惡不赦了。”
“這還不簡單,你轉過身去,眼不見爲淨。”沈冰推着唐三成背轉身去,然後對白逸說道:“我們開始吧。”
白逸點頭,與七邪爬上石槨,裡面是一具石棺,果然是袁天罡的作風,石棺上面刻着北斗七星,北斗七星在風水陣中也是時常用到的,白逸如常要試探一下機關,這袁天罡還真是清心寡慾,居然絲毫機關也無,唐三成聽到身後的動靜,馬上感慨道:“他不是尋常人,唯一記掛的也是後人的平安,像機關之流,是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的。”
“行,知道他是你偶像。”叢陽沒好氣地說道,趕緊催促上面的兩人開始動作:“快點吧,我有些等不及了。”
開棺,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白逸與七邪一起打開棺蓋,唐三成心中有不好地預感,馬上轉身過去,同時雙手同時向外一揮,手上一道銀光飛了出去,將那些從棺中冒出來的黑煙衝散:“快下來!”
白逸與七邪直接跳到地上,一條腿彎曲觸地,再擡頭看過去,那些黑煙已經消失在空氣中了,七邪倒吸一口氣:“是那些魑魅魍魎?”
“沒錯。”唐三成有些憤怒了:“將魑魅魍魎封於他人的棺木中,這簡直是天殺的行爲,禍及後代,甚至斷子絕孫!難怪袁天罡預見此點,不能釋懷,這種狠辣,太過分了!”
七邪見那些黑煙完全不見,問道:“假如靠近我和白逸,會怎麼樣?”
“短時間內你們可能沒有異樣,可是時間久了,你們兩人就會出現眩暈症狀,身體機能出現問題,這就是所說的邪氣入侵。”唐三成說道:“現在沒事了。”
白逸與七邪重新上去,剛纔兩人匆忙跳下來,棺蓋轟地掉下去,蓋住了石棺內部空間的三分之二,白逸與七邪將石棺擡開,裡面空空如也,並沒有屍骸,這一點似乎早在唐三成的預料之中,不過,“你們再仔細看看,還有沒有其它的東西?”
“這是什麼?”七邪終於發現了一塊石頭,撿起來,這塊石頭半黑半紅,中間有一道明顯的分界線。
七邪丟下去,落到唐三成的胸前,唐三成放到手上,又聞了一下:“這是琉璜味啊,不過顏色怎麼這麼古怪?”
唐三成的臉突然白了,像刷了麪粉,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這個……這個應該是袁天罡飛昇之後留下的……”
“像舍利子一樣的存在?”符羽好奇地問道。
“對,可惜,好端端地被那些魑魅魍魎給毀了。”唐三成說道:“假如我們再晚來一些時日,恐怕這裡的真氣將徹底消失,而且我還發現一件事情……”
“是什麼?”叢陽沒發現明器,其實心裡是不大舒服地,開棺,取走陪葬,倒鬥不就是這麼一點樂趣?
“這裡的真氣消散,而且被引向另外一個方向。”唐三成拿出那個口弦:“我想與它一定有關了。”
“我們要怎麼辦?”沈冰問道:“這個袁天罡真是奇人,居然真的被他料中了,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唐三成說道:“補救,不過我們先要看看,這真氣被引到哪裡去了,你們跟我來。”
“到,到哪裡去?”小山問道。
“上去。”唐三成指了指上面:“真氣外泄,肯定是有利於他人,我們要將真氣牽引回來,就要在那裡做些動作。”
唐三成帶着大家離開墓室,爬回地面,帶着大家朝麒麟奔日的日頭而去,也就是唐三成在山頂看到的那個小山包,那個山包是麒麟奔日中的“日”,它的位置極其重要,在整個風水局中是最關鍵的一環,少了它,這風水局也就不復存在了,唐三成剛纔才現,在這局中,“日”所在的地方是真氣最集中的地方,反觀,袁天罡的墓室反而真氣四溢,原來都往“日”而去了。
帶着大家來到充作太陽的山包前,只是憑着感覺,唐三成就選定了一個地方,正是山頭與麒麟舌相呼應的地方:“就是這裡了,挖挖看吧,我肯定沒有猜錯。”
挖吧,這挖了不過四米深,就有一具陰沉木的棺材露了出來,陰沉木,這讓白逸有些興奮了,裡面是什麼人,他似乎也知道了,他的手放在陰沉木棺上:“要不要賭一把?”
“這有什麼好賭的?”符羽笑着說道:“假如我們猜得沒有錯,就是口弦的主人了。”
白逸被鄙視了,這是鮮少得到的待遇,符羽說道:“下一次不要這麼玩了,這可是唐三成的專屬權力。”
“你……”唐三成沒想到符羽也變壞了,玩起腹黑了。
叢陽已經伸手去碰陰沉木棺了,手剛觸到,手指就麻掉了,他“唉喲”一聲馬上縮回手來:“疼!”
唐三成將他推到一邊:“還是讓我來吧。”
唐三成淡定自若地將手放在陰沉木上,暗自感嘆自己的功力大增,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來,裡面的人已經是一具乾屍了,皮幹皺皺地緊貼着骨頭,身上穿的衣服可以一窺她的身份,這是蒙族女性常穿的袍子,內裡沒有一點陪葬。
“蒙古族的族葬一般是以野葬爲主,人死後,脫掉死者的舊服裝,換上新衣或用白布纏裹全身,將屍體放在勒勒車上,趕車急行,屍體掉在哪裡,那裡就是吉樣的葬地。天葬後,死者的子孫一般四十九天內不剃髮,不飲酒娛樂,路遇行人不寒喧,以示哀悼,這倒好,完全依照漢人的葬俗了。”白逸說道:“看來這位就是鐵木真的母親了,你準備怎麼做?”
“鐵木真本來就有天子氣,衣青衣也說過,看出這個人身上有帝王之氣,可惜這個人野心太重,先是矇騙了衣青衣,後又轉嫁袁天罡風水局的真氣,幫助自己儘早得成大業。”唐三成說道:“野心,真是會讓人變成另外一個人,現在袁天罡墓中的邪魅已經除盡,現在先要將這棺木移動位置就好,轉移到與其相背的方向,讓它不能吸盡袁天罡墓中的真氣,然後我再對袁天罡的墓中進行淨化。”
說做就做,大家將那陰沉木擡到反面的方向,重新掩埋,這活兒是純粹的苦力活,陰沉木棺最終被放到了新挖掘的空間裡,看着這黑漆漆地陰沉木棺,白逸有些感慨:“他母親過世的時候,他還沒有得勢,憑他的能力要找到這一幅陰沉木,並不容易,孝心倒是可鑑天地了,不過,做派嘛,還是讓人有所爭議。”
唐三成摸到身上的口弦,順勢放到那乾屍的身邊:“物歸原主吧!”
“對了,三成哥。”小山看到那口弦,想到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來:“你剛纔說這口弦落在那裡不是偶然地,難道也是和真氣轉移有關?”
“聰明。”唐三成說道:“兩者相連,必須要有一樣媒介,這樣真氣纔有路線可循。”
白逸嘆了一口氣:“唐三成,我有些擔心了,你這腦瓜子越來越聰明,以後我的權威恐怕要不保了。”
“你這是誇我?”唐三成有些興奮了:“說吧,你是在誇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