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過頭去看東子,發現身後沒人,可再次轉頭時,肩膀被誰拍了一下,我扭頭去看,卻看到一張青面獠牙的臉,嚇得我一哆嗦。
媽的,這什麼鬼玩意。
“茴子,你他娘吃了豬油了傻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過來?”耳邊傳來東子的聲音,我看了過去,發現他們站在前面等我,我有些不解,剛剛我不是和東子一塊走的麼,怎麼就落下了。
我快步走了過去。
東子看了我一眼,怪異道:“茴子,你小子臉怎麼這麼白,該不會是蠱蟲要破體而出了吧……”
“滾蛋。”
我踹了這小子一腳。
劉川聽見東子的話,也回過頭看我,見我不對勁,他忽地鉗住我胳膊,看到我肩膀上的白印,頓時變了臉:“茴子,你剛剛碰到什麼了?”
“沒什麼……”
劉川沉了臉:“好好說話。”
“我看到一個青面獠牙的臉……”
劉川手指一哆嗦:“快走。”
我們不敢耽擱,掄起火箭腿就狂奔,陳老九竄得飛快,我和東子心裡不由大罵陳老九沒道義,劉川選擇斷後。
石牆上的壁畫越來越詭異,而且顏色也越來越鮮豔,特別是那煞鬼手裡的人頭,忒他媽嚇人,我快速移開視線,喘了兩口氣便狂奔。
跑了有二十分鐘。
劉川說沒事了,我們這才停了下來。
東子一見陳老九停了下來,便一腳踹了過去,陳老九被踹了個狗吃屎,抱着頭討饒:“爺爺,我錯了。”
“你個軟爬子,開溜的功夫倒是快啊,你再給爺跑一個試試,活膩了是不是?”東子拎着陳老九的衣領,虎眼瞪得那叫一個恐怖。
陳老九朝我求救:“小哥!”
“行了,訓一頓就行了。”
我拍了拍東子的肩膀說了一句。
因爲事態緊急,我們歇了一小會,便又往前奔,前面是個糉子窩,因爲有劉川,可這心裡還是慌慌的,彷彿前面有比陰將糉子還恐怖的玩意,我提着心,跟在劉川的身後。
大概半個小時的功夫,我們便下了拐梯,拐梯下面是一個足球場大的殉葬坑,坑裡的骸骨大多沒有頭顱,一個個堆放在一起,東子經過的時候默唸了幾聲阿彌陀佛,陳老九很怕骨頭和屍蟲,眼睛都不敢往那殉葬坑裡瞧,我沉着臉從那一堆骸骨上移開視線。
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不好的東西。
這帝王將相,凡是命裡帶煞的人,都用凶氣擋自己的煞,秦國時的白起就是個例子,他坑殺四十萬戰俘擋住了自己的煞氣,所以在死後成了最爲厲害的陰將,而這個楚殤王,爲了擋自己的煞,將自己的陵墓修成鎖陰宮,凡是進入陵墓,都成了鎖陰宮的葬人,這就是爲什麼殉葬坑周圍有這些都斷胳膊斷腿的骸骨。
劉川瞥了一眼那骸骨,擰眉:“後面有大傢伙,哥幾個都上點心,有刀的拿刀,有蹄子的拿蹄子。”
“劉先生,前面是個啥子?”
陳老九一聽劉川這話,頓時白了臉。
劉川微眯了眼睛:“屍孌。”
我靠,這次真的要玩完了,屍孌啊,糉子奶奶級別,比陰將還厲害的鬼物,我端着羅盤,猛地嚥了咽口水。
劉川按住我的肩膀,神色隱晦。
我以爲他擔心我,剛要說我沒事,忽地一道疾風,劉川將我一腳踹了出去,我摔了個狗吃屎,差點門牙被磕沒了,我揉了揉胳膊,忍不住開口大罵:“劉川,你他孃的踹老子做什麼,老子惹你了……我靠,這什麼鬼東西?”
“快跑。”
劉川向後退了退怒吼。
陳老九一看那鬼物,溜得比兔子還快,東子大罵了兩聲,拉起我就狂奔,劉川跟在身後。
可跑了好一陣,那東西緊跟不捨,劉川被追急了,從懷裡掏出一個炮仗,點了火扔了出去,那東西不怕炮仗,竟追了過來。
劉川一看這架勢,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跑了,我和東子要跟上去,可被那東西擋住口,我和東子不斷後退,心裡不由地罵這次時運不濟,咱好端端地走什麼貨,這下真要塞窟窿眼了。
東子盯着面前的鬼物,破口大罵:“好不要臉的東西,長成這樣還敢出來露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這肉瘤腦袋能見人嗎,今個東爺寬宏大量,不和你計較,你趕緊給爺麻溜地滾,要不然爺讓你的肉瘤腦袋當夜壺……”
“……”
我緊張地雙腿發軟。
這東西它不看東子,單單盯着我看,那血紅的眼珠子凸出,腦袋像是被擠了,五官都看不出來,我下意識嚥了口唾沫,拿着一張黃符貼腦門上。
東子雖然罵,可腿不停歇,瞅準了機會,便拽着我竄到了前面,我也顧不得自己此刻的模樣,只想快點離開這裡,擺脫那肉瘤鬼物。
可這人算不如天算。
我慢了兩步,那東西便撲了過來,我轉過頭正好和它的肉瘤腦袋相對,它咧開嘴,露出一口的尖牙,我大叫了一聲,抄起蹄子塞它嘴裡。
“東……東子?”
身邊沒人,我頓時慌了。
這他孃的該不會丟下老子自個跑路了吧,我哆哆嗦嗦地抽出別在腰間的刀,對着那肉瘤鬼物一通亂砍,砍了有幾分鐘,忽地感覺不對勁,我轉身,就發現身後還有一個,它陰冷地瞪着我,那血紅的眼珠子一轉也不轉,我嚇得有些失禁。
手從兜裡掏黃符,可掏了一陣,沒掏出黃符,卻掏出之前陳老九拿到的鬼印,我快速剝開那報紙,準備拿報紙點火嚇這些鬼玩意。可手剛碰到那鬼印,手心被燙了一下,我吃痛連忙將那東西丟了出去。
“撲通!”
那些肉瘤鬼物竟然跪了下來。
一時之間我腦子空白。
可只是一會,我竄過去將鬼印撿起,向後退了退,然後掄起兩條火箭腿就狂奔,我向後看了看,發現那兩個鬼物還跪在地上,心裡很是納悶,可眼下顧不了那麼多,只能先擺脫它們再說。
拐過一個彎,我這才停了下來。
媽媽的,這他娘到底怎麼一回事,東子那小子竄哪去了,該不會真不管老子的死活了吧。
雖然咱也不靠他們,可這種被兄弟拋下逃命的滋味真他孃的不好受,東子應該不是這種人,陳老九能做出這種事,可東子不會,雖然我們認識了三年,可這小子的脾氣秉性我瞭解,不是個丟下兄弟而獨自逃命的人。
胡思亂想了一陣。
我靠着石壁歇了一會。
媽的,這次真是遭罪了,一頓熱乎飯沒吃着,反而被那鬼物追成狗,想想就覺得憋屈,這時肚子唱起了空城計,我摸了摸肚子,硬撐着站了起來。
因爲四周很黑,我有些看不清。
摸着黑走了幾步,腳被什麼絆了一下,我朝底下摸了摸,發現是一根手電筒,手電筒是老式的,我試着打開,發現光很弱,只能照出個大概。
旁邊是一具屍體,腳下是一個揹包,我說了聲得罪了,便將那揹包拿了過來,裡面有兩根長了白毛的蹄子,一個羅盤,還有一包壓縮餅乾,餅乾有些發黴,不過能填肚子,我將餅乾拿了一半,其餘的放了回去,揹包裡還有一個張,紙上畫了一個簡易地圖,我看了一會,才弄明白這地圖是哪。
包裡還有兩節電池,也不知道能用不能用,我將手電筒裡的電池摳了出來,安上這兩節電池並打開,發現能用。
羅盤我沒拿,放回原地。
我看着那屍體,恭恭敬敬磕了頭,並敬了一根菸,這纔拿着東西起身,有了光咱這心裡就安心多了。
裡面的陰氣很足,我憋着氣走了一會,那盤旋在頭頂的陰氣這才慢慢散開,我大口吸了一口氣,管它腥不腥。
停了一會,我掏出兜裡的鬼印,仔細研究,這東西看起來挺普通的,上面的蛇和之前那枚墨翠戒指上的蛇頭有些像,不過這蛇的形狀不一樣,鬼印上的蛇兇狠,而且眼睛很大,似乎要凸出來一般,我又看了看鬼印的底部,只見上面刻了四個大字,字我不認識。
要是東子那小子在就好了,這些字他應該都認識。
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名堂,我便將鬼印放回兜裡,吃了五塊壓縮餅乾,填了填肚子這才緩過勁來。
歇了一會,我便起身,按照地圖上的指示,這前面有個盜洞,而通往主墓室,就必須從那盜洞進去,想到這裡,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拿着手電筒往前走。
沒一會,面前果真出現一個盜洞,我探進去嗅了嗅,發現裡面的腥臭味挺濃的,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鑽了進去。盜洞打得挺整齊的,那一個鏟印跟着一個鏟印,我拿着手電筒晃了過去,發現盜洞很深,看不到頭,我往前爬了一會,額頭上滿是汗。
我喘了口氣,繼續往前爬,可就在我以爲快要到頭的時候,盜洞忽地往下,我一不留神,一個禿嚕便掉了下去。
“嘭!”
屁股着地,那疼頓時蔓延開來。
我揉了揉屁股蛋,爬過去撿手電筒,姥姥的,爬個盜洞都能掉坑,這運氣也沒誰了,手電筒的電池摔了出來,我趕緊將電池安上並打開。
可光剛一亮,身後就有什麼東西撲了過來,我怕又是黑毛糉子,上去就掐住那東西的脖子,可掐了一會,感覺不對勁。
這是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