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只見那凍得發紫的脖子裡竟冒出一隻深藍色的觸角。
德吉盯着那冰壁裡的屍骸,喃喃道:“你們看,那屍骸好像在動。”說着他將探照燈在那冰壁上一照。只見那冰壁下面聚滿了深藍色的蟲卵,有些正在破殼而出,露出一條觸角,其他的蟲卵擠成一團,正來回的蠕動着。
吉恩臉色一白,一邊呵斥道:“將探照燈關了。”
德吉將探照燈關了,拼命的嚥了咽口水,一邊向後退,一邊結結巴巴的問:“那……那是什麼?”我也愣住了,握着藏刀的手一個勁的顫抖,東子和吉恩的相繼關了探照燈,雪人怪則向後退了退,頓時掉頭向石洞外跑,我踢了一腳站在我旁邊的德吉,示意他趕緊跑,吉恩護着瑤瑤和梅朵先出去,而我,東子還有德吉負責斷後。
黑暗中只聽到沙沙的聲音,我從揹包裡抓出一把麟粉撒了過去,拉起東子和德吉向外跑。德吉向後看了一眼,卻看到那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他咬着後槽牙,雙腿有些發軟。
聽到身後沙沙的聲響,東子倒吸了一口氣,抓起一旁的石頭扔了過去,石頭沒砸中那小怪物,卻將冰壁砸了一個窟窿,接着那冰壁裂開四五條裂紋,慢慢的竟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完了,這下捅了馬蜂窩了!”
那冰壁慢慢裂開,裡面的屍骸掉了出來,無數的藍色小怪物從那屍骸裡冒了出來,重重疊疊擠在屍骸旁邊,正不安的來回蠕動着,東子將探照燈照了過去,發現那屍骸的眼睛裡結滿了淺藍色的蟲卵,之前在冰壁裡沒有發現,現在看着確實讓人頭皮一陣發麻。那綠瑩瑩的小眼睛彷彿鬼眼,嗅到活物氣息將朝着我們發瘋似的衝了過來。
德吉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卻被一塊石頭絆倒:“它……它們過來了……”
我將德吉扶了起來,並拽着他往外跑,東子開了一顆黑蛋扔了過去,只聽一聲轟隆巨響,石洞被炸塌,頭頂的石塊一個勁的往下掉,探照燈的光線照在塌陷的石堆上,那藍色的身影從石縫裡擠了出來,德吉何時見過這種場面,拿着探照燈傻愣着原的。
這……這是什麼?
不過一會兒,那石縫裡爬滿了深藍色的身影,東子哆嗦着手,雙腿像是紮了根一般生根動不了。
我踢了一腳東子吼道:“腦子鏽了你們,還不快跑。”
東子猛的打了個激靈,拽着德吉就往外跑,那藍色的小怪物頓時爬了過來,層層疊疊的向我們這邊撲了出來,德吉嚇得神經失常,他顫聲道:“來了……它們追上來了……”
“別他孃的嚎喪,有這力氣還是想想怎麼擺脫這些要命的玩意?”東子喘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他被嚇出一身冷汗。
那些小怪物攀上了石洞的頂,整個石洞爬滿了它,那沙沙的聲音簡直比催命符還讓人恐懼,因爲我在後面,忽的頂上掉下來一隻,它鑽進我的脖子裡,我閉着眼睛將其捏了出來,看也不看扔了出去。
不知跑了多久,好像聽不到那沙沙的聲音,東子向後纔看了一眼,嚇出了一身冷汗。
“茴子呢,他不是跟在我們後面嗎?”
德吉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向後看了看,發現沒有我的身影,臉色頓時一白:“他……他該不會……”
“放你孃的屁,茴子不會出事,你跟我回去看看……”
“回……回去?”
德吉向後退了退,臉上滿是恐懼。
現在回去,這這不是擺明的去找死嗎?
他不回去,打死也不回去!
東子氣急敗壞,將德吉手裡的探照燈搶了過來,只好調頭往回跑,心裡更是慌亂,他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能拼命壓下心裡的不安向石洞裡面跑。
當聽到那嘶吼聲,他心裡一慌,腳下更是不敢停下,探照燈在面前晃動,隱隱約約看到一團黑影。
“茴子?”
那黑影蠕動着,像是**病人一般抽搐着,東子撒了一把麟粉過去,那些要命的玩意頓時四散而逃,露出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看到那張臉,東子大吼了一聲,不管不顧的奔了過去。
“茴子?”
他捧起那張臉,深藍色的小怪物鑽進他的藏袍裡,他卻沒有去理會,看着那眼窩裡滿是要命的蟲卵,他眼圈忽的一紅。
這是他的兄弟?
那滾燙的淚竟掉了下來,他猩紅着眼睛。
“小雜毛,老子今天要轟死你們這些小王八蛋。”
東子拿起一顆黑蛋,那猙獰的表情像是的獄來的修羅鬼。
我從另一邊跑了過來,看到東子手裡拿着黑蛋,臉上一副誰挖了他家祖墳的表情,藏袍裡爬滿了小怪物,我暗罵了一聲,趕緊竄到他身邊,一拳打在他身上,吼道:“於曉東,你他孃的有病是不是,你不是已經跑出去了嗎,回來幹嘛?”
“茴……茴子,你小子沒事?”
東子一骨碌從的上爬了起來,看着我激動道。
“廢話,老子當然沒事。”
說完我拽着這小子往外跑,慌忙之中探照燈滾了下去。
我來不及撿,拉着東子就跑。
因爲石洞裡昏暗,被絆了好幾次,可我不敢向後看,只能拼命往前跑,忽的眼前出現一絲亮光,沒跑幾步就看到德吉顫握着探照燈不停的抖。
“傻愣着做什麼,快跑。”
德吉聽到這話,頓時掉頭往再跑,那速度快得驚人。
“他大爺的,讓他跑他還真跑啊。”
看到德吉的身影,東子頓時破口大罵。
身後的沙沙聲越來越近,我從揹包裡掏出一大塊生肉,在上面撒了一層麟粉便扔了出去。
我滿懷欣喜的衝出洞口,吉恩手裡拿着一柄長槍,他沉着臉,在我和東子衝出洞穴後,扣動扳機,只見那黑洞洞的槍口頓時噴出一米長的火焰,而那些追出來的小怪物躲閃不及,被燒成一團渣渣,可沒一會兒,發現更多的小怪物從洞穴裡涌了出來。
“媽的,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東子氣得渾身發抖,抖了抖藏袍,從裡面鑽出三四隻小蜘蛛,看到的上不斷蠕動的蟲子,東子擡腳一踩,的上頓時出現一灘深藍色的**,並散發着極其刺鼻的腥臭味。
吉恩抖了抖身子道:“這是毒性極強的海蜘蛛,體瘦小,有4對長足可行走觸角有吸盤,用以吸食活物的腦漿,它們幾乎什麼都吃,而且喜歡光,一旦有活物,它們便會拼命的鑽進活物的皮膚下面,一點點啃噬活物的內臟,等吃得差不多了,它們便會留活物一口氣,用蛛絲將活物緊緊裹住,等沒有光源和熱量,它們便會將活物當做容器,在活物的身體裡產卵。等再遇到光源和熱量,它們的蟲卵便會破殼而出,尋找下一個活物,如此循環往復,那些被寄宿的活物並會失去思考,從而變成一具裝滿蟲卵的皮囊。 ”
“太……太變態了。”
德吉摸了摸胳膊,臉上還是驚魂未定。
東子想說話,可頭暈得厲害,而且渾身發冷,嘴脣一下子變成了青紫色,整個人也有些抽搐。
瑤瑤見東子臉色不對,趕緊將他扶住:“東哥,你怎麼了?”
“冷……冷……”
“冷?”
我扭頭看東子,發現這小子嘴脣已經變成了紫色。
我來不及想其他,扒開這小子的衣領,發現那脖子上有兩個清晰的小圓孔,吉恩看到這,臉色煞變,從揹包裡翻出一個黃褐色的針管,按住東子的脖子便要紮下去。
“你幹什麼?”
吉恩冷笑道:“他中了海蜘蛛的毒,你要是再攔着,一會兒他便變成活物器皿了。”
“中毒?”
“你以爲是什麼,我說過海蜘蛛毒性極強,只要被它咬上一口,那毒液便會融進血液裡,這解毒劑因爲不能解海蜘蛛的毒,可至少能延緩毒液融進他的血管裡。”說着他將針管扎進東子的脖子,那黃褐色的**一下子輸進東子的體內,好半天這小子才緩了過來。
睜開眼看到吉恩手裡的針管,這小子頓時瞪眼:“你他孃的給老子紮了什麼?”
“東子!”我按住暴跳如雷的東子:“你小子中了毒,要不是人家給你注射解毒試劑,你小子早成那玩意的活人器皿了。”
“啥,活人器皿?”
忽的想起什麼,東子將身上的藏袍脫了下來,看到上面並沒有蛛絲和蟲卵這才放心的將藏袍穿在身上,見所有人看他,這小子不害臊的揚了揚頭看向吉恩,見這小子沒事,我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那擠成一團的海蜘蛛。
它們被吉恩的噴火槍燒了一次,卻越發的向這邊撲來。好在外面的氣溫極其低,這些要命的玩意並沒有越過石洞,只是盤旋在石洞裡。
“那……那現在怎麼辦?”
一陣寒風吹過,我們不由自主的裹緊了身上的藏袍,梅朵吸了吸鼻子,揚起被凍得通紅的臉問。
我看了看被海蜘蛛覆蓋的石洞,現在是凌晨三點半,如果待在這不可能了,不說海蜘蛛就是這刺骨的寒風讓人凍成冰塊,而且還有這虎視眈眈的海蜘蛛,看來只能迎着寒風向前走了。
吉恩收起手裡的噴火槍,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我。
忽的他臉色微變,朝我詭異的笑了笑。
你他媽笑個屁!
我還沒反應他爲何笑,他一把揪着我的衣領,看到我脖子已經癒合的傷口,他頓時笑了起來:“怪不得……怪不得……”說着他拿出槍,抵着我向着海蜘蛛那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