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爾內流河是這片叢林最大的河流,而河對面的叢林有種世界上最爲古老的文明遺址,八十年代墨西哥人在那裡發現有關羽蛇人的遺蹟,並找到了傳說中的克羅斯第聖臺,可就在這消息一出,那個進入烏拉爾內流河的墨西哥人忽地發瘋,將所有克羅斯第聖臺的資料毀得一乾二淨,慢慢地烏拉爾內流河成爲魔鬼的地域。
一旦踏入,那便意味着受羽蛇人的詛咒。
這些雖然是傳說,可也並無道理可言,畢竟那個墨西哥人真的到過這裡,也親眼見到過克羅斯第聖臺,那詛咒是否真的存在,誰也鬧不清,看來只有親身經歷過才能明白。
太陽逐漸升高,身上的衣服被已經風乾,木筏順河漂了好一陣子,我們離原來的叢林已經很遠了。
我盯着河對面鬱鬱蔥蔥的密林,心離忽地升騰起一絲興奮,這興奮我自己都搞不清爲什麼。
坐在前面的吉恩將木板遞給東子,然後走到另一端,將手伸入河中,從中撈起溼透的揹包,看着手裡溼透的揹包,吉恩臉色一變道:“壞了,尼克他們有可能出事了。”
“你怎麼知道?”我驚愕的扭頭。
吉恩道:“這是布萊恩的揹包,那小子將食物看得比命重要,你們看,這裡面滿是未動的食物,而且揹包的另一側有血跡。”
“不會吧?”
尼克好歹是老手,在這叢林不知來過多少次,應該不可能陷入困境纔對,東子撓了撓頭,有些想不明白。
大隗盯着那溼透的揹包開口:“這揹包順着河流漂了過來,說明他們已經過了河,若是這樣,那對岸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必須先做好準備。等木筏靠了岸,我們沿着河岸找找其他東西,說不定能找到他們。”
“只能這麼做了。”
我們先看着沉着臉的大隗,又看了看河對岸然後點了點頭,眼下着急也沒用,只能先上岸再說。
在烏拉爾河面漂了一個小時,我們終於抵達了河對岸,上了岸,發現地上又許多腳印,而且很是凌亂,吉恩從茂密的草叢裡撿出一把帶血的匕首,雖然猜到尼克他們有可能出事了,可看到眼前的場景我們還是嚇了一跳。
沿着河岸往叢林深處走,地上頓時出現大小不一的小石子,我們跟着小石子一直走,身邊的樹木慢慢地高大密了起來,底下的雜草長得極其茂盛,頭頂的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遮住。
地上生長着叫不出名字的綠藤,還有一種開着鮮豔花朵的魔花,那花瓣舒展開,裡面細小的觸角蜷縮了起來,我知道這是叢林裡的食肉魔花,它的花瓣上沾滿了致命的毒液,一旦有獵物上門,它便毫不猶豫張開藏在花瓣底下的嘴,將獵物吸入腹中,過一會兒,便會吐出殘渣,繼續誘導下一個獵物。
我們儘量避開魔花,從旁邊拐過去,頭頂有無數的藤條,它們從枝丫處垂吊下來,上面長滿了墨綠色的倒刺,雖然沒有毒,可那倒刺看着也讓人頭皮一陣發麻。
叢林裡到處是危機,一旦鬆懈下來,那便葬身在這裡,所以爲了能活着從這裡出去,我們都極其的小心。
東子打量着周圍,發現身旁的葉子上有血跡,往前走了一會,那血跡竟指向另一個方向。
他停了下來,指着葉子上的血道:“這不對啊,怎麼這血跡拐向了另一個方向,會不會是我們弄錯了?”
我看了看周圍,發現這裡比我們之前進來的地方還密集,地上的魔花也極其的多,這像是沒有人踏入的領地。
我扭頭看向大隗,他折了一片葉子,察看了一番道:“沒錯,這裡是通往叢林腹地的唯一的路,他們肯定在裡面出的事,況且地上的血跡未乾透,說明他們離開不久。”
我和東子對視了一眼,心裡有些懷疑大隗這話的準確性,這裡不比我們之前經過的叢林,林中殺機重重,萬一踏錯那可不得了,說不定還會將小命搭在這,如此想着,我們有些猶豫不決。
大隗見我們不相信他,臉上浮出一抹笑意,抓着身上的揹包走了進去,吉恩因爲記掛着尼克他們便跟在大隗的身後。
“茴子,跟不跟?”東子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看了看那血跡,深吸了一口氣道:“先跟着吧,實在不行,我們再中途開溜。”
東子笑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句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便跟了上去,大隗和吉恩走在前面,頭頂的藤蔓越來越多,而更讓我心慌的是地上多了許多屍蟲,這玩意一旦出現,那意味着周圍有腐屍,東子也看到了腳下亂蹦的屍蟲,嬉笑的臉頓時凝重了起來。
就在這時,遠處忽地傳來一陣槍聲,我們心裡一凜,趕緊尋聲音趕了過去,還沒到地方,一個黑色的身影朝這邊飛奔過來,我不由的握緊了手裡的槍,等那身影跑近後,才發現是布萊恩。
他沒看到我們,手腳並用地在叢林裡逃竄,肩膀上捱了一槍,血順着手指一點點的滴在路上,我看着一臉驚恐的布萊恩,慢慢握住手裡的槍,等身後的人進入我們的視線裡,我這才扣動扳機。
“砰砰砰!”
槍響了四下,那追來的人頓時被爆了頭,我們從灌木叢裡竄了出來,向着布萊恩奔了過去。布萊恩抱着頭狂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吉恩收了槍走到受了刺激的布萊恩面前,將他一把提起道:“布萊恩,是我們……”
“不要殺我……”
看樣子這小子受得刺激不輕,連吉恩也認不得了,吉恩無奈的將他打暈,這纔看向地上被爆了頭的屍體。我和東子將所有的屍體翻了個面,看着他們身上穿着的衣服,我有些微愣:“這……這是僱傭兵?”
“僱傭兵?”
吉恩附下身子,察看了他們的裝束,發現他們有點像受命於毒販的僱傭兵,不過又不像,忽地他想起什麼,將他們的上衣解開,當看到那熟悉的印記,他還是愣住了:“多……多倫派?”
東子有些聽不懂,撓了撓頭問:“多倫派,這是什麼派別?”
吉恩沉着臉,將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模一樣的印記,看到這印記,東子頓時瞪大了眼睛:“你……他們,原來你他媽的是內鬼啊?”
“東子,先別亂猜,等吉恩把話說完。”我盯着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吉恩。
吉恩取下袖子,看着我們解釋道:“那次回到美國後,我便和多倫派斷了聯繫,他們的命令我也不再執行,本以爲他們放過我,可現在看來他們要借他人之手除掉我,他們以爲我和尼克在一起,所以這才痛下殺手。”
我和東子對望一眼,覺得吉恩的話有些牽強,就算是這樣,那爲何布萊恩會變成這樣,而大隗冷冷地看着吉恩,臉上浮出一絲冷笑。
“既然是這樣,那他們怎麼知道你在這裡?”
吉恩有些尷尬,道:“我身上有跟蹤器,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什麼?”
這麼說來我們這些天來,竟給別人當探路的了,怪不得那些人會順利的來到這裡,原來是避開了食人族村落。
東子一聽這頓時火了:“誰他媽這麼缺德,弄了這玩意,這還有沒有公德心了,讓小爺給他們當擋子彈的靶兒了。”
“那人是你的老闆?”
吉恩點頭,可又搖頭:“以前是,可現在不是了,自從盤江回來後,我就斷了和老闆的聯繫。”
斷了聯繫?
我心裡躊躇,有些拿不定主意。
東子問吉恩:“跟蹤器爲什麼到他身上了?”
吉恩從布萊恩的身上取出一塊金屬跟蹤器,然後將其摔在地上,給我們解釋道:“被食人族抓住的時候,我情急之下將跟蹤器放進了布萊恩的褲兜裡,後來我們逃的時候,尼克讓布萊恩跟着他,我沒機會取下跟蹤器,本想着匯合的時候再取,可沒想到發生那件事。”
怪不得布萊恩會被追殺,原來身上有跟蹤器,東子撿起那完好無損的跟蹤器,忽地想到一個辦法。
我見東子眼睛一亮,心裡忽地咯噔了一下,我知道這廝又要整人了,不過眼下是該整整那暗處的人了。
大隗看着我們,玩弄着手裡的小型匕首,而吉恩將昏死過去的布萊恩背在背上,東子賊兮兮地抓了一隻蓬鳥,將跟蹤器綁在它的身上,鬆開手指將蓬鳥放開,蓬鳥驚恐地拍了拍翅膀,朝着我們來的方向飛了出去,看樣子這小玩意要飛去河對岸,
東子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將暗地裡的人引到河對岸,若是幸運的話,讓那些人嚐嚐叢林霸主追逐的滋味,或者是被食人族當成獵物吃進肚子裡,這兩者無論哪一個都是致命的,一想到那暗地裡的人被叢林帝王追得滿頭逃竄,東子這心頓時一陣痛快。
做好這一切後,我們朝着叢林深處一點點的走,之前的地圖已經溼了一大塊,看樣子是不能用了,指南針也用不了,我們只能憑着感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