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推開門。
看到裡面的東西,東子臉色鐵青,忍不住埋怨道:“三禿子這哪是遇到事了,分明是鑽進這女王的寶庫裡了,他孃的,哥幾個在外面辛苦了老半天,這狗東西倒好,弄到好東西卻不知道給哥幾個分一兩個,真他孃的不是個東西。”
我們不理會這小子的咕噥,直接將門推開,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楚,穆勒拿着手電筒往裡面照了照,只見那地上散落着不少骸骨。
東子一見那七零八落的骸骨,臉色一變,嘴裡頓時嘟囔:“我去,還真他媽的是一羣死人骨頭,不過看樣子是詐不了屍,一個個死透透的,能把骨頭拼全也算它們造化,不過,茴子,你看這些人骨質不脆,會不會是這幾年死的?”
劉川怕東子看出什麼,連忙將話岔開說:“既然三爺在這裡面,那我們先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點什麼線索?”
東子粗枝大葉沒發覺什麼不妥,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握着手電筒往裡面走。
我盯着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劉川,他衝我笑了笑,然後走到那一堆骸骨跟前,吉恩拿槍走到另一旁。
我在眼前的石雕像旁搜索,靠近石雕像不遠的地方有一口石棺,石棺裡的東西早已被盜完,唯有外面的石棺完好無損,雖然不確定,可從地上散落的開棺鐵釺來說,這裡以前應該有人曾經進過這地宮之中,雖然他們拿走了棺裡的東西,可他們也沒能活着出去。
看過石棺,我又轉過石棺往裡面走,看到角落裡被剝得精光的屍骸,我氣得快要發飆。
這些該死的盜墓賊,盜祖宗的肛門玉塞也就罷了,還他媽的缺德,連祖宗的裹屍布都扯了,太不是東西了。
東子從前面折回身,蹭到我這邊,這眼睛往下一瞟,就看到地上光溜溜的屍骸,頓時開罵道:“這是哪個混蛋做的事,自個的祖宗都這麼對待,他媽的真是缺大德了,要是老子看見這羣孫子非得踹幾腳替祖宗出出氣不可,媽的,真不是東西。”
我搖了搖頭,心裡暗道:這幫孫子估計也沒落下什麼好,被活活困死在這裡,而活着從這裡出去的人,這一輩子都要被女王的詛咒纏身,這一輩子也就完了。
劉川明顯沒看地上的屍骸。
他靠在石柱上,沒什麼表情,好像這裡的一切他都見慣不慣了,我擡頭看他,想要看他有什麼反應,可令我失望的是,劉川始終是他那副他面癱臉。
我隱晦地看向他,問:“劉哥,你好像不怎麼驚訝,難不成你以前和誰來過這裡?”
“來過。”
哎呦,還真被我蒙對了。
劉川盯着地上的屍骸,小聲說:“不過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那時我們手裡沒有地圖,死了不少人,而我也誤打誤撞掉進了一個暗道,在那裡待了三個月。”
三個月?
這怎麼可能,一般人在這待上一星期就應該是極限,可劉川怎麼可能待三個月?
劉川向我要了一根菸,然後點火吸了一口,才慢慢說道:“三個月其實很快,一眨眼就過去了,而且我的身體也不需要那麼多能量,只要保持體溫不降到零下就行,以前我在冰洞待了三年,那三年纔是最難熬的,不過那都是陳年往事了,不提了。”
“劉哥,你到底活了多久?”
劉川苦笑了笑:“我也記不清了,這一輪接着一輪,輪了有幾百次,我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活了多久,如果這次能終極,那我也能真正休息了,能像個正常人了。”
幾百次?
那意味着劉川是個老古董?
我心裡一凜,有個念頭從腦海冒了出來。
“茴子,這事其實也不着急,你也別有太大壓力,畢竟我們都等了這麼久,不介意多等十幾年,現在唯一要緊的是你。”
我認真地看向劉川,問:“那蛇人和你有關係嗎,你是不是……”
“別問了。”
這聲斥責讓我心裡震動。
劉川吸了兩口煙,表情嚴肅:“聽着,蛇人和你和我都沒關係,我不管別人給了你什麼樣的錯誤信息,可你可我記住了,蛇人不是你該瞭解的,也不是你應該打聽的,你要做的是完成你該完成的任務,其他的不用你管,也不用你來撥亂反正,這一切都和你沒關係……”
“沒關係?”我冷笑:“如果是以前,我會覺得沒關係,可現在我被卷在漩渦中無法自拔,你還覺得和我沒關係嗎?”
劉川臉色鐵青:“我說沒關係就沒關係。”
“可能嗎?”
“你……”
這時東子走了過來,見我們劍拔弩張心裡有些奇怪,他走了過來,攬着我的肩膀問我怎麼了,我壓下心裡的怒氣,故意扯了個慌。
東子聽後,勸劉川:“穆勒,你小子也是,這三禿子是個鱉孫,你這麼維護他有個屁用,再說了,那王八蛋暗地裡幹了不少違法亂紀的事,你小子不能拿我們寶爺撒氣不是?”
“是我不懂規矩了。”
劉川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東子心大,沒發現我們的異樣。
他拍了拍我和劉川的肩膀,便笑着說:“這規矩呢,在北京城講講也就算了,可在這鳥不拉屎的無人區,還是別窮講究了,茴子,你小子也別刺穆勒的心,而穆勒呢,也別心裡擰巴,咱都是經過生死的好兄弟,用不着爲了個三禿子傷了兄弟情義啊!”
“東爺說的是。”
劉川聽到這話笑了。
我這正鬱悶,聽到東子這番話,心裡的疙瘩也被解開,我們是兄弟,是經過無數次生死存亡的好兄弟,我不該懷疑劉川的用心,不該那麼刺他的心。
想到這,我握緊劉川的手:“我聽你的。”
“謝謝信任。”
劉川也握緊我的手。
就在這時,前面傳來一陣慘叫聲,那聲音有些熟悉,似乎是三禿子的聲音,聽到這聲音,我們拿起槍趕去聲音傳來的地方,還沒到地方,突然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從裡面衝了過來,見到我們,那血人嘴裡嗚嗚便衝過來。
東子一見這東西,頭皮就發麻,一槍打在血人的腳下,血人一愣,竟拔腿往裡面跑,我們見狀也跟了上去。
跑了一會,眼前出現一個天然石洞,腳下坑坑窪窪,每走一步都有些艱難,而血人卻健步如飛,幾下就沒影了。
東子見那人沒影了,頓時破口大罵道:“好你個挨千刀,不抓到你老子的於字就倒着寫。”說完便朝着血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怕東子出事,想要追過去,卻被一臉凝重的劉川攔住,他環視了周圍,見這石洞很是怪異,頓時皺眉道:“別追了,我們有可能走錯地方了,這裡是……”
話還沒說話,就聽到深處響起一陣槍聲,我心裡一慌,掙開劉川的手追了過去,過去後才發現東子朝着頭頂一個勁地開槍,我跑了過去,拍了一把東子,可東子一回頭差點沒將我嚇尿。
我哆嗦着嘴,連忙向後退了兩步:“你……你不是東子?”
“吼吼……”
我頭皮一陣發麻,盯着眼前早已面目全非的東子,心裡的噁心感頓時涌了上來,這時東子朝我撲了過來,嘴裡竟長出細碎的尖牙,他呲着牙朝我一陣怒吼,吼完便將我撲倒在地,張嘴朝我胳膊咬下來。
我閉着眼,心想這小子莫不是真瘋了。
就在那尖牙就要咬下去時,頭頂嗖地飛來一顆子彈,而子彈打在東子的太陽穴,頓時腦漿開裂,溫熱的**噴在我的臉上。
“茴子,你小子裝什麼死啊!”
我愣了愣,手心滿是黑血,眼前的東子卻變成一張奇怪的臉,而這張臉身後竟然是一對血糊糊的翅膀,看到這東西,我猛地醒悟過來,一腳將身上死透的鳥人踹了下去,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東子握着槍奔了過來,見我沒事這才劈頭蓋臉罵道:“你腦子有病啊,那玩意壓在你身上,你小子不知道反抗啊,要是老子剛剛沒趕到,你小子肯定被那鳥人磨牙了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是看見你進來的嗎,怎麼變成那怪鳥人了。”
東子喘了兩口氣,換了彈夾這才道:“誰知道,我進來的時候也遇到這些鳥人,不過因爲要追那血人沒有理會,還有就是我手裡的槍讓那羣鳥人有些顧忌。”
“那你追到那血人了嗎?”
“那不是。”東子努了努嘴繼續道:“茴子,你猜猜看那血人是誰?”
我走到那血人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着實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可看着有些熟悉,那血人見我認不出自己,張嘴含糊道:“窩……窩死撒土雞,窩……撒土雞……”
我猛拍了腦勺道:“你是三禿子?”
血人頓時點了點頭,嘴裡咕噥着含糊的話,東子擰着眉,一把揪住血人吼道:“三禿子,你他媽的到底怎麼一回事,還有這些鳥人是怎麼一回事……”
三禿子比劃着手,一個勁地嘰嘰歪歪,可我和東子就是沒聽懂他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這時劉川和吉恩追了過來,看到一身是血的三禿子明顯一愣,吉恩不由地握緊了槍。
三禿子一看槍,立馬躲在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