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拿起地上的槍,換了一個彈夾,從兜裡摸出一根浸了水的雪茄咬在嘴裡,吸着那潮溼的溼煙味,端着槍在那塊大石頭上一陣狂掃,見吉恩還是不肯出來,他點菸,吸了一口提醒道:“吉恩,你躲不掉的,你要是出來,我還能考慮和你一起分享這裡的一切……”
“……”
吉恩捂着肩膀,眼睛緊盯着不斷逼近的弗蘭克,他知道弗蘭克是真的要殺自己,可現在出去不僅救不了艾麗,而且有可能將命搭上,不行,不能讓弗蘭克抓住自己。
想到這,吉恩在揹包裡一陣**,可摸了好一陣子卻什麼也沒摸到,他絕望地靠着石頭,心裡有些不甘心。
弗蘭克將煙掐滅,然後一腳踩在冒着煙的雪茄頭上,陰測測道:“吉恩,我可是給了你機會,這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可怪不了我……”他陰冷地盯着面前的石頭,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端着槍瞄準石頭中間,手指微動。
身後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弗蘭克想要轉頭,可這時一把槍抵在他的後腦勺,槍口口徑很小,雖然他看不見身後人的臉,可他知道對方拿着MG6的小型手槍。
這種槍射程近,威力極大,只要一顆便會讓自己腦袋開花,他試探着動了動,可那槍口依舊對準了自己的後腦勺。
“什麼人?”
弗蘭克太陽穴突突直跳,想要轉身卻聽到身後的人要扣動扳機,他心裡一驚,連忙開口道:“先別開槍,有話好商量……”
“沒想到吧,我還活着。”
吉恩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從石頭後面衝了出來,他激動地奔了過去,在看到她的臉,心裡頓時一驚。
他半張着嘴,好不容易纔找回自己的聲音:“艾……艾麗,你怎麼……”
“我沒事。”
她衝吉恩笑了笑,然後拿着槍對準弗蘭克的後腦勺,一腳踹在弗蘭克的小腿,讓他跪倒在地上。
看着被屍氣縈繞的弗蘭克,她嘴角不由地勾起一絲冷笑:“上校,我們又見面了。”
“你怎麼出來的?”
“怎麼出來的,我想想。”她摸着下巴,笑着說:“也許在你們剛進沙漠的時候我就出來了,更或者比這還早……”
“不可能!”
弗蘭克有些激動。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怎麼不可能?”
“那棺槨我們上了三道鎖,每一道都特別難,如果不拿特製的鑰匙打開,你根本不能出來,況且那最後一道還加了一道密碼鎖,一旦輸錯三次打開,那裡面的定時_炸_彈就會啓動,所以說你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出來。”
她拍了拍手,讚賞道:“聰明,我的確不是一個人出來的,而是有人將棺槨打開……”
“是誰?”
弗蘭克暴虐的看着她。
她笑了笑,靠近他小聲說:“你自己。”
“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怎麼可能給你打開棺槨,怎麼可能……”忽地他想到了什麼,看向自己的手心,果然在正中間看到了一條黑線,他驚恐地看着她,整個人彷彿看到了鬼一般:“原來這一切都你……”
“砰!”
她目光一冷,槍聲立即響起。
弗蘭克的頭頓時被爆了頭,溫熱的血噴在她的臉上,她伸出舌頭舔了舔,朝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吉恩嫵媚地一笑。
沒一會兒,她擦了擦臉上的血,朝吉恩走了過去,見他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她忽地笑了笑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艾麗?”
吉恩有些不確定眼前的到底是不是他要救得人,雖然眼前的人和艾麗長得一模一樣,可吉恩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她將手覆在吉恩的額頭,輕笑道:“吉恩,怎麼了,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我艾麗啊!”
吉恩盯着眼前的人,詢問道:“你怎麼會在這,我記得你不是……”
“不是躺在漆棺裡是不是,那時的確是我,不過後來我偷偷從漆棺裡溜了出來,趁着他們不備將一個僱傭兵打暈拖進了漆棺裡。後來,他們給漆棺釘了陰陽釘。我怕暴露便一路跟着他們,等進了這裡,我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再後來他們將漆棺放在了血池。再後來我看到弗蘭克僞裝的僱傭兵進了這裡,我也跟着進來,沒想到他竟然要將漆棺沉到祭壇下面,我哪裡坐得住這才現身出來。”她走到漆棺跟前,看到裡面滿是僱傭兵的血,眉頭頓時一皺。
吉恩走到她跟前,眼睛緊盯着她的眼睛問:“艾麗,茴子和東子也在女王地宮裡,你怎麼不問問他們兩?”
“茴哥和東哥?”
她的表情很奇怪,既興奮而又透着點詭異:“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也來了,在哪?”
“我不知道。”
吉恩老實地回答。
她眼底閃過狠厲,可很快就遮掩下去:“我以爲你知道茴哥和東哥在哪,原來你不知道啊,對了,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其他人呢,該不會就只有你一個人吧?”
“還有幾個人……”
“都有誰?”
聽到這話,吉恩忽地起了疑心:“你問這個做什麼,還有你到底是怎麼出那棺槨的,我記得那棺槨加了三重鎖,如果憑藉你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逃出來……”
“你懷疑我?”
吉恩猶豫不決:“不是我懷疑你,還是這件事本身就有更多疑點,艾麗,如果你聽我的話,那就跟我先出去,等一切都終結了,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我不走。”
吉恩不明白:“爲什麼?”
她拿起槍,看向吉恩,死命地壓制身體裡的怨靈,提醒道:“我現在也說不清楚,不過,你記住,站在你面前的人不一定是人,不管一會我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
“艾麗,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她忽然抱着頭,那清秀的臉此刻卻白得嚇人,吉恩想要扶起她,可被她推了出去,他很不理解:“艾麗,你怎麼了?”
“現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你現在別管我,快去找其他人,讓他們趕緊離開這裡,別再來了……”
“那你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用管我,快走。”
吉恩雖然不明白瑤瑤的用意,可還是拿着槍朝三禿子的方向走,就在三禿子要出來時,卻看到她眉心那熟悉的印記。
是屍印。
三禿子盯着那印記,下意識嚥了嚥唾沫。
我靠,這不是老侯家的閨女,而是他媽的一具傀儡屍,而且還是道行高得變態的那一種。
他想要出去將吉恩拖進來,可看到那傀儡屍朝這邊過來,這心頓時提了起來,媽的,這好死不死的讓他碰上這等倒黴事,雖然傀儡屍好對付,可眼前這位可比屍鬼還難對付,就他這三腳貓的功夫,非得讓她撕了不可。
正想着該怎麼辦?
那傀儡屍突然踉蹌倒地。
他一看這機會甚好,趕緊竄了出來。
“你怎麼出來了?”
三禿子來不及解釋,拽着吉恩就跑。
吉恩不明白三禿子這是什麼意思,可這時他向後看了一眼,卻發現之前瑤瑤清秀的臉卻變成令一個模樣,那左臉上爬滿了黑紋,嘴角的笑不僅邪氣而且陰毒。
他下意識吞了唾沫:“艾……艾麗?”
“她不是侯家的閨女,而是一具傀儡屍。”
傀儡屍?
吉恩不可置信地盯着身後的陌生人,結巴到:“怎麼會這樣,我不是親眼看見她從棺槨裡出來的,怎麼一瞬間就變成傀儡屍了?”
“現在來不及解釋,先擺脫她再說。”三禿子點了一根炮竹向後扔了過去,只聽一聲悶雷響,他拽着吉恩鑽進了一個通道里。
兩個人不敢停歇,拼命地眼前爬。
爬了有十分鐘。
三禿子感覺安全了,這才停了下來。
“媽的,這趟不僅沒撈到金子冥器,反而被個傀儡屍追成王八孫子,倒黴,真是倒黴透了。”
吉恩靠着石壁喘着粗氣。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看向三禿子不解地問道:“三爺,剛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艾麗會突然變成傀儡屍?”
“你問我我問誰去?”
三禿子沒好氣地翻了白眼:“本以爲這趟能賺點跑腿的錢,可誰承想差點將命搭進來,我啊,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天上不會平白無故掉餡餅。”
“……”
吉恩沒有說話。
本以爲會擺脫傀儡屍,可還沒等兩人喘勻氣,那熟悉的味兒又飄了過來,三禿子見勢不妙,二話沒說便招呼着吉恩往裡面爬,可爬了一會,卻發現吉恩沒跟上來。
雖然很不情願回去,可這心裡過不去,便掉了個頭往回爬,這越往回爬,那味兒越濃,他大口喘了一口氣,強忍着不適往回爬。
終於爬到了出口。
他用布捂住鼻子,往下面瞧了過去,這一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他將整個身子縮進通道里,這纔看向下面。
而下面的人正被傀儡屍掐住脖子,整張臉漲成紫紅色,三禿子很想下去救人,可他沒膽子,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吉恩翻眼珠子。
“嗖!”
這時突然飛過來一把刀,正好紮在傀儡屍的手上,看到這刀,傀儡屍的眼睛頓時變成猩紅色。
劉川!
來人正是劉川。
他走了過來,臉色陰冷:“這是第三次了。”
“是你。”傀儡屍甩開吉恩,厲眼看向劉川,那瞳的眸此刻卻變成了無瞳,剛一開口,就見四面八方襲來無數的陰風:“劉川,你還想和我作對嗎?”
劉川冷笑:“你說呢?”
“找死。”
她張牙舞爪地飛撲過來。
劉川眼睛一眯,從懷裡掏出兩張血符,其中一張就貼在傀儡屍的額頭,那血符剛貼上,就聽到傀儡屍憤怒的咆哮。
三禿子看到眼前的景象驚得下巴快要掉下來,他見過高人,如歪把子,老郭那樣的江湖義士,可今天看到劉川能在一招之內製服傀儡屍的能人,他還是頭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