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緊急,我也管不得那麼多,抽出鬼母刀,朝姚謙沖了過去,姚謙的算盤突然一擋,直接格住了我手裡的刀子。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向空中一抓,一撒,唸到:各路神仙,孝敬奉上;與我同仇,滅此魔障,急急如律令!
頓時,值錢在空中燃燒起來,飄落在地上的時候,我聽見一陣陣或嘶啞,或慘烈,或詭異的呼喊聲,無數張扭曲的人臉出現在我身邊,或虛或實,有的穿過我的身體,有的圍繞着我旋轉起來,我的周圍,也是一陣陣陰風呼呼襲來,彷彿百鬼纏身。
這個似乎,喬承恩大喊道:不要被亂了心智,那些只是虛影而已。
姚謙卻冷笑一聲,說道:呵呵,虛影?
這個時候,要錢突然腿在地上狠狠一頓,一陣悶響,我又聽見一陣陣刺耳的摩擦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姚謙手裡多了一樣東西,居然是一根死人的臂骨,那骨頭一端斷裂,無比尖銳,上頭還帶着森森寒意,直接向我襲來。
我已經用過一次黑白子了,這個時候,只能用劉義劉屠夫交給我的那些鎮邪驅鬼的術法和對方纏鬥。而且,姚謙故意和我貼得很近鬥法,所以喬承恩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手。姚謙大概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不過,也由於我死死纏着姚謙,他根本找不到機會逃開。
不一會兒,我就開始有些體力不支了,姚謙的道行,應該在順意中期,總之絕對比我要高出一截,這樣的拉鋸戰,讓我體內靈氣紊亂不堪。
終於,我中了他一算盤,算盤打在了我的胸口,我本想用力站定,可是腦子裡靈光一閃,想到和對方拉開距離,乾脆就順勢倒了下去,誰知道,我剛倒下,姚謙直接拽住了我一條腿,居然想要硬生生把我拖回去,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凌厲的氣流,從旁邊衝了出來。由於我剛好倒下,姚謙胸口空門大開,那氣流直接灌入了姚謙的前胸,他尖叫一聲,猛然後退幾步,我不由得側臉一看,陸皎站在一邊,那個姿勢,剛好是在結手印。
所謂結手印,即是道門中人施法之時特有的手掌、手指與拳頭的動作,靈山的術法多半無需手印,只需罡步。而梅山教則完全不同。
不一會兒,又是幾道凌厲的靈氣衝擊而出,朝姚謙直灌了過去,姚謙根本無處可逃,連續中了數次攻擊,如果不是他道行夠高,恐怕這個時候已經立斃當場了。蔣大壯也衝上前去,他倒是實在,不用術法,不結手印,不催動靈氣,直接把姚謙那瘦弱的甚至搬起來就是一個背摔,姚謙只剩下咳嗽了,甚至連叫都叫不出來。
他掙扎着想起身,蔣大壯卻直接又跳起來壓了上去。
他那粗壯的身軀,壓在姚謙這瘦長身板上,姚謙喊都沒喊一聲,似乎渾身都癱軟了下來。
我在一旁,竟不由得笑出聲來,就連喬承恩,也臉上帶着笑意。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走上前去,要去取姚謙手裡的崑崙圖,可是,他還沒走到姚謙面前,就突然停下腳步,往旁邊一望,頓時,神色完全僵在了臉上,大喊一聲小心。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這一刻,我旁邊的陸皎,甚至直接癱軟了下去。蔣大壯也突然瞪大了眼睛,渾身一陣痙攣,倒在地上。
我頓覺不妙,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立刻低下身子,喬承恩也低身一個箭步衝到我旁邊,護着我翻身到了草叢一側,我清楚的看見,就在我們剛纔站立的地方,幾縷銀色的光芒迅速飛了過去,接着,又是一陣鈴鐺清脆的響聲。
我頓時明白了那是什麼,心頭不禁一寒,隨之寒意擴散全身,彷彿整個人都掉進了冰窟裡頭一般。這個時候,地上的姚謙卻站了起來,轉身就跑。我不甘心,想要站起來去追,卻被喬承恩一把拽住,同時,我面前不過半米的地方,又是一道銀光閃過。
“畜生!”喬承恩厲聲吼道,接着一甩手,一枚棋子向旁邊草叢裡竄去,嗖的一聲,接着是一聲悶響,草叢裡,像是有人倒在了地上。我再也按捺不住了,快步衝了過去。草叢裡並沒有人,但掉落在地上的東西,卻能說明一切。喬承恩打出的棋子落在地上,帶着鮮血,地面上還有點點血跡,那血跡的不遠處,則是一對鈴鐺。
這,應該是剛纔襲擊我們的人逃走時候落下的。
“霍靜……”我握緊了拳頭,“爲什麼要這樣,她到底爲什麼要這樣……”我扭過頭,對喬承恩說我要去找她,抓到她,讓她解釋清楚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神情和語氣太過堅定,喬承恩點了點頭,說道:我帶他們倆去車上,檢查看看情況,你去追去看看,萬事小心,那個人無論之前和你是什麼關係,現在,她都絕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霍靜了……
我點了點頭,快速循着血跡尋找過去,可是,我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血跡就沒有了,大概是止住了血,又或者,她發現了什麼,所以把血跡給打掃乾淨了。我還是不甘心,繼續向前走了一段,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周圍卻依然一個人也沒有。
無奈之下,我只能離開轉身離開,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霍靜還在附近,沒有走遠,但是,我就是怎麼也找不到她。回到車上,喬承恩神色凝重,告訴我說,兩人中的都是烏衣道專門針對修道之人所研製出來的毒素,這種毒素在體內,一般人撐不過三天,這兩人道行還算高深,至少還能撐過半個月時間,但是半個月時間內,身體極度虛弱,根本不可能醒過來,更不能受到靈氣的衝擊。否則,就會和那幾個吃了有毒食物的人一樣,七孔流血身亡。
我怎麼也不相信,霍靜居然這樣惡毒。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喬承恩的幫助,現在,我大概和麪前的兩個人也一樣了。
霍靜,就這麼恨我麼?!
我心情無比沉重,喬承恩則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就開車返回了我們的根據地。這一次行動,我們徹底失算了,該考慮的一樣都沒有考慮清楚,想拿的東西,終究也還是被人奪走了。我心情之鬱悶不言而喻,原本只有一個人躺在牀上,現在又多了兩個,而且還是兩個我們的主力。
更重要的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我曾經最信任的人之一,居然會是霍靜。她到底在聖宗做什麼,她爲什麼要幫助聖宗。就算她怪我,她也應該知道,是聖宗的人殺死了她的哥哥,而不是我。喬承恩試圖幫陸皎和蔣大壯穩住氣息,但是,卻一直沒有什麼大用,到了第三天,喬承恩神色更加凝重,對我說道: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你必須找到那個人……她使用這術法,那麼她必然有解法。
“找到霍靜?!”我愣了一下。
“對。”喬承恩說道,“我想,也許她不會走太遠。”
我再次怔了一下。
難道,我的那種感覺,喬承恩也有麼?這幾天,我總覺得,我實質上是一直被人監視着的,我總覺得有人就在這大樓的周圍活動,一直看着我,但是,我卻不知道她在哪裡。我坐在辦公桌後面,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我瞟到了放在桌子一側的手機。
我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把手機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