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五皇子等人秘議好作戰策略後,便暫時按兵不動。先由劉國邦和五皇子親自從各營挑選了五千精兵,將他們打亂藏入民間,大多都安置在從北蠻那裡搶回來的兩座城池中。
那兩座城是新得的,裡面的情況:比如人口分佈等,外人都不知。把人藏在那裡,既安全,又可以躲開岑大郎暗樁的清查。
五皇子雖沒有和岑大郎正面對戰過,但一直沒有停止過對他的監視和探查,他當然知曉岑大郎手裡握有一支轉眼就能把人祖宗扒出來的探子。
安置好退路後,五皇子又在軍中下了封口令,禁止軍中兵士談及被他送走的那些人。並慷慨地將這幾年征戰累積的錢財,都發送到了各營兵士手中。還放了他們兩日的探親假,讓他們把手中的錢財都送回家,把家人安頓好,可以從容赴死。
五皇子向來籠絡人心很有一套,他很快就安撫下衆人,打着反抗謀朝篡位的岑大郎這個新君的旗號,率領麾下幾萬士兵,浩浩蕩蕩殺去黎木鎮,與安三少的西南軍決一生死。
由於五皇子把漠北治得太好,無論是兵是民,都很聽他的號令,把他的話奉若神旨。
因此,安家和岑大郎這邊後來滲入到漠北的暗樁和探子,並沒有打聽到他還給自己留了後手的消息。使得他們都以爲五皇子這是要拼盡全力,背水一戰。
撇開旁的不說,五皇子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將才!他練兵、帶兵和治兵很有一套,他帶領的漠北軍悍不畏死,和安三少那有三分之一都是不懼死的土匪的西南軍對戰起來,也絲毫不落下風。
結果自然是兩敗俱傷。
一月後,還是岑大郎命立柏和趙樾帶了五萬精兵過來,助安三少一臂之力,徹底打敗了漠北軍。
五皇子等人,也淪爲了階下囚。
爲了死守東山再起、暗度陳倉的秘密,五皇子和劉國邦毫不猶豫地在混戰時殺死了那幾名知情的心腹,還把罪名都栽到了安三少和他的西南軍身上。
使得被生擒爲囚的漠北軍們,恨毒了安三少和西南軍。總是想盡辦法,豁出性命不要,也要越獄。他們成功逃出牢籠後,也不走遠些,反而深入營帳中心,去刺殺安三少、楊澤、林暉等人,說是要爲死去的將軍和軍師報仇。
若不是安三少身邊有梅花衛的人保護,他很可能都被那些一根筋的漠北兵們捅成了篩子。
漠北戰事初定,五皇子等主犯被生擒後,安三少厭煩了悍勇的漠北兵們一波又一波不歇停的刺殺,加上在戰場上幾次在生死邊緣上徘徊,心中很是惦記家人,尤其是他心尖尖上的愛妻和愛子。
安三少果斷無視岑大郎讓他暫時留守漠北的命令,把漠北這個爛攤子丟給立柏和趙樾他們。自己收拾行囊,只帶了念家的幾千精兵和梅花衛的家丁,馬不停蹄地奔回西南。
餘下的那些人,也都很不負責地丟給立柏他們管看。
若不是看在岑二孃的面上,趙樾和立柏生吃了安三少那個“逃將”的心都有!什麼東西?一點兒紀律性都沒有!還敢抗旨,說走就走,把瑣事、麻煩事都丟給他們。
當他們誰不想家,不惦念妻兒啊!
混蛋安三!也就是命好,不知積了幾輩子的福,尚了才被新帝御筆親封的嘉鈺長公主,成了新帝唯一且最喜愛的妹妹的夫婿,所以纔有膽子和底氣任性!
趙樾和立柏等人,出於羨慕嫉妒恨,在背後默默地紮了安三少許多小人。
拜安三所賜,立柏多了許多工作,每天連個囫圇覺都睡不成。他咽不下那口氣,親自寫了封信,讓人飛鴿傳書送回西南,向岑二孃告狀。
說是她的夫婿簡直無法無天,竟敢罔顧聖意逃走!他的出逃極大地加重了他和趙樾幾個的負擔,讓岑二孃好好管管她這任性的夫婿。
趙樾得知立柏已經寫過信跟岑二孃告狀,他便默默地向新帝遞了封摺子,狀告安三。
那時岑大郎已抓住岑家的把柄,剛剛下手敲打了岑家那羣老小狐狸,還幾乎搬走了岑家暗地裡經營那些小生意賺來的銀錢,攪得岑家悽風苦雨,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的。
他心中很是快慰,便放安三少一馬。
只是說什麼往後開掘馮周兩傢俬庫時,沒有安三少的份兒了,如此小懲他一番。
趙樾得知岑大郎居然這樣“懲戒”安三少,氣得一整天沒怎麼進食。明眼人一看,就知岑大郎這是在縱容安三少。引得趙樾在心底埋怨新皇愛屋及烏,這心也忒偏!
誰不知安家豪富啊。便是安三少幾乎把家底都搬空助岑大郎起事養兵,安家那幾乎遍及大景的鋪子和田莊,每年賺回的銀子,也夠安三少揮霍一輩子了。他根本不缺銀子。
要不要周馮兩傢俬庫裡的收藏,對他而言都無所謂。
這算哪門子的懲戒啊!
……
被一羣同僚妒忌、告暗狀、扎小人的安三少,在馬上奔騰了十日,終於踩着日落叩響了岑宅的大門,含笑暈倒在了他心心念唸的愛妻愛子跟前。
離家小半年了,便是從前他很討厭的、總是和他搶妻子寵愛並且總會搶贏的那個熊孩子壯壯,也成了安三少反覆思念的愛子。
岑二孃做夢一般看到一身髒污、臉可以和墨比黑、滿臉鬍子拉碴的安三少,陡然出現自己面前,神魂都出竅了!呆呆張着粉嫩的紅脣,忘了言語。
她還沒有憋出一個字和久別重逢的夫君打招呼,就看到安三少火速暈倒在她跟前。
而她懷裡的胖兒子,還以爲是被他遺忘了的父親在和他玩遊戲,看到父親暈倒,咯咯大笑出聲,還在拍手。彷彿對他父親上演的“這出流浪漢暈倒在家門口”的戲碼十分滿意。
岑二孃簡直哭笑不得。她把兒子丟給身邊服侍的丫鬟抱,蹲下.身親自給安三少把脈,發現他脈象雖虛,身子卻沒有什麼大的暗傷。又聽他的親兵告訴她,他只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大礙,暈倒也是因歸家心切,連夜趕路,疲勞過度,總算是鬆了口氣。
兩日前她收到立柏寫給她的告狀信,就把書院的事兒都交給岑三郎,搬了把軟椅擺在門口的樹蔭下,每天都抱着兒子和門房、丫鬟一起守在大門處,等安三少歸來。
等了兩天,終於把她這任性妄爲的夫君等回來了。
看到骨瘦如柴的安三少笑着倒在自己跟前,岑二孃前兩日被立柏那封信刺激出來的怒意幾乎都消散了,心中涌起無限憐惜。
當然,她還是有兩分不悅的,氣安三不顧及自己的身子,就是往家趕路,也得注意休息啊。
不過,這氣,還得等安三少痊癒,養好身子後,再慢慢和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