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是半點沒有看到蘇子衿和牧野的臉色變化,依舊毫不顧忌的滔滔不絕道:“可不是嗎,牧大哥可想把冬梅給娶回家了,私下裡都跟我說過好多次了,說日後若是能娶到冬梅爲妻就好了,我這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你這個小子,亂說什麼呢,我和牧大哥什麼都沒有,你再亂說小心我撕爛你嘴。”這下子輪到冬梅羞紅了臉來,放下手裡的墨條就要衝上前去修理那御風。
御風連連後退兩步,躲在牧野身後,可嘴上卻還不依不饒說:“我怎麼就胡說了,什麼叫你們什麼都沒有,你頭上帶着的翠玉簪子不就是牧大哥娘給他留下的嗎,若是不想娶你又怎會送給你,你若是不願嫁又怎麼會收。”
一聽御風這話冬梅臉色當即一凌,詫異的看着牧野,一把將頭上的翠玉簪子拿下來,遞到牧野面前質問道:“你送我的時候可沒說是你娘留下來的,你騙我。”
“我若說了是我娘留的你肯定不會收,再說了,我娘說讓我日後送給心悅的女子,又不是說你收了就得嫁給我,就是個禮物,你別聽御風這小子瞎咧咧。”眼見着冬梅不高興起來,牧野也急了,連忙解釋。
躲在他身後的御風欲再說什麼,還不等他開口牧野就在背後狠狠將他的手臂一握,疼得他嘴角直抽搐纔不敢再多嘴多舌,安靜的揉着手腕閉上了嘴。
只是他倒是閉嘴不言,這邊看着這一對一對的,蘇子衿是眸色一冷,掃視過牧野和御風,冷哼一聲道:“我說這些日子你們兩人怎麼不守在君故沉身邊,見天的往我這院子裡跑,原來早就是看中了我院裡的丫鬟了,御風明着倒也就罷了,牧野你倒是會暗度陳倉呀。”
“夫人,這事不是這樣的,我與冬梅發乎情止於禮,絕對是清清白白的,和御風和冬梅不是一樣的。”眼見着蘇子衿當真動了幾分氣來,牧野是急得手足無措來。
“誒誒誒,什麼叫你們清清白白的,我們就不是清清白白的了嗎?有什麼不一樣的,我還是明着表現呢,夫人
還是同意的,你呢,暗搓搓的就想把人姑娘帶走,纔是居心叵測。”
聽着御風這傻小子看不透情況的胡亂火上加油,牧野是恨不得直接給他打暈,眼見着蘇子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正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聲如同救贖的腳步聲響起,牧野當即就抓住了冬梅的手一邊往外跑一邊道:“夫人,外面的燈籠還沒掛好呢,我們這就去掛。”
牧野這一跑,御風也不是真傻的什麼都不知道,自也不久留,抓着還傻站着的夏荷就跟着往外跑,那在外面看戲的丫鬟小斯也一溜煙的跟着跑了,蘇子衿正想要開口叫他們回來問個清楚明白,這嘴還未張開,一抹白色的身影就從那逃跑的逆流裡走了進來。
“衿兒這是怎麼了,誰惹了衿兒生氣不成?”走近房內,君故沉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走上前來,看着蘇子衿溫柔詢問。
“君故沉,少給我來這一套,你的聽力如何你以爲我不知道,這麼大的聲音你只怕早就聽得一清二楚了吧。”蘇子衿看着君故沉就想起那牧野和御風兩個小子,一肚子的氣。“說吧,是不是你指使的,讓你的人來挖走我的丫鬟?”
“衿兒這話就冤枉人了,這感情的事情我怎麼指使,這事我也管不着呀。”君故沉露出無辜的神色,見蘇子衿眉頭一點沒有鬆開,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輕柔道:“再說了,什麼叫我的人挖走了你的丫鬟,我都是衿兒的人了,我的人自然也是衿兒的,既然都是衿兒的,又哪裡稱得上挖呢。”
“你!”蘇子衿被他這一套歪理說的是無話可駁。
她之所以心裡有氣,就是因爲自己的兩個心腹一個一個的淪陷在了君故沉的人手裡,雖說他們彼此之間已經等同於半個夫妻了,可總覺得這般就輸了他一籌。
自己現如今是輸給了他,當初說過絕不會對他動情,如今已經是食言了。夏荷也是,早就和御風那小子是歡喜冤家了,御風對她的情誼是走到成婚是理所應當。
只是沒想到冬梅在這短短十日不
到的日子裡和牧野都已經到了送定情信物的地步了,除開琉珠外是個個都被攻陷了,說不定若君故沉多一個人,這琉珠也留不住了。
可他現在卻反過來說,他是她的,一切都反了過來,御風自然的就成了夏荷的,而牧野也就成了冬梅的,她們纔是勝利的一方,只是爲什麼反倒是一點喜悅感都沒有。
可偏偏這樣的理她也無法反駁,只能將這口氣嚥下,嘆了口起認了道:“罷了,罷了,各有各的感情各有各的路,我自也不會阻撓他們,可君故沉我告訴你,可不能虧待了,聘禮,婚事,屋子一樣都不能少。”
既然一切已經是成定局了,蘇子衿自也不會去幹涉她們的婚事,只是作爲小姐,孃家人自是要把這禮給她們掙起來,她的心腹怎麼能受委屈呢。
“這些衿兒作爲夫人該你來定,要多少取多少,我絕無二話。至於這屋子嘛,我已經準備好了,他們兩對住哪兒呢,衿兒不如今日就去挑挑。”
“挑挑?屋子?你從蕭王府搬出來了?”蘇子衿驚異的看着君故沉,有些不敢相信。
“如今這事越來越明朗化了,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是關乎生死,再留在蕭王府即使蕭王不會出賣我,可他身邊的人就未必了,自然是要防備,這自立門戶就是最好的。再說了,咱們可是要成親了,總歸不能將你迎去竹林澗吧。”說着君故沉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紙來,遞給蘇子衿。“地契房契就放在衿兒這。”
接過兩張契約,蘇子衿順勢掃了一眼上面的地契,這屋子竟然就在護國公府的後巷,也就是說和護國公府就連着一堵牆。
“咱們這次成親匆忙,接下來的事也會多起來,我想着衿兒必然會想義父和你母親,與其來回跑不如住得近些,等得了義父的許就把那牆拆了,方便些。”
聽着這話,看着這手中的地契,蘇子衿心中一暖,君故沉總是能看到她心裡的細微處,許長久以來就是這般,如細雨閏土一般,讓她不知不覺間就不受控制的越陷越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