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好到哪種程度?是點頭之交,還是關係很鐵?”蘇熙芸問道。
周燦差異道:“很鐵?這是什麼意思?”
蘇熙芸微微發囧,自己居然又講現代語了,她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對不起,我的意思是莫逆之交。”
周燦這才點了下頭,道:“其實也不算是很好,大概,就介於點頭與莫逆之間吧!”
蘇熙芸無奈翻個白眼,這話不是廢話嗎?說了跟沒說有區別嗎?不過這人是榮王殿下的人,她還不能將他怎麼樣,蘇熙芸一時之間失去了詢問的興趣,揮揮手叫他退下了。
只是周燦在臨走之前,忽然回頭道:“三小姐,我家主子最近要離京一段時間。”
不知道爲什麼,蘇熙芸聽到這話,心不受控制猛地跳了一下。她有多久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不知道他可安好?這段時間杜尚書並沒有動手,承安伯府還是那個承安伯府,絲毫也無變化,這一切,不知道榮王暗地裡做了多少努力才得來的。他如今,可好?
心中有千言萬語,蘇熙芸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周燦觀察着蘇熙芸神情,試探道:“三小姐,主子明日下午出城,你要不要送送他?”
望着對方那瞭然的眼神,蘇熙芸更加有些難爲情,她低着頭過了許久才道:“王爺出城,全城百姓相送,我自然也送得。”她用了很大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心,漫不經心道。
誰知道周燦去搖搖頭,道:“王爺說了,沒有別的人相送,他就告訴了三小姐你。”島何以圾。
這言下之意,便是要蘇熙芸一人前去給他送行了,但是他有沒有想過,伯府裡戒備森嚴,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夠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出得府去?況且,她從來也沒有自己一個人出來逛街,從前每次都有蘇倩雲在旁邊相隨,但是這次,齊燁指定了要她一人去,這便難辦了。
周燦看得出蘇熙芸心中犯難,於是好心好意解釋道:“三小姐,我家王爺說了,這件事情他只想你來,至於理由,他已經替你想好了。”說着,從袖袋裡拿出一個盒子來,遞給蘇熙芸道:“三小姐,這是王爺派人送來的東西,請您過目。”
蘇熙芸狐疑的接過來,在榻上坐下,然後慢慢打開那個小盒子,只見裡面放了一隻潔白如脂的鐲子,底下,壓着一封信。
蘇熙芸好奇的拿起玉鐲子,瞧了一眼,見鐲身上雕刻有有一圈白玉蘭花瓣的圖案,看起來美不勝收。她將鐲子放到一旁,然後拿起了地下一層的書信。上頭眉飛色舞四個大字:“熙芸親啓”
蘇熙芸拿着信瞧了周燦一眼。只見對方立刻識趣的轉身一躍,已經消失在了窗子外頭。
見周燦離開,蘇熙芸這才放心的打開了那封齊燁寫給她的信,然後慢慢的讀了起來。越讀,她臉上的表情就越柔和。
周燦在屋外花叢中瞧見了,不由嘆口氣。在心中感嘆着現在的小姑娘可真好追,不過是一封信便叫三小姐迷的神魂顛倒了。而他一個過了而立之年的中年大叔,至今還不知道情是何滋味。
這邊蘇熙芸看完了信,然後默默拿到燭火旁燒了。
這是男子之物,她要是私自留下來,若是那一日不幸流傳到了蘇老太太手裡,那麼她這一輩子便算是白活了。這與男子私信來往,同樣會壞了她的名聲。並且,齊燁在信的末尾也提醒了她不要留着的。
齊燁告訴她,到時候會有人秘密來伯府接應她的,怎麼出府這件事情不需要她擔憂。
蘇熙芸沒有說什麼,卻在心中驚訝齊燁那個大男人,居然連這麼小的事情都考慮到了,真可謂是心細如髮。
想到明日便能見到齊燁,蘇熙芸不可否認的在心中有着一絲期待。
吃晚飯的時候,蘇熙芸卻發現只有她自己,問了小綠才知道蘇倩雲又被蘇老太太給叫到春暉院去了。她臉色未變,叫了幾個丫鬟將菜餚分了,自己只留下一碗粥喝了。
直到張燈時分,蘇倩雲才姍姍從春暉院裡返了回來。
“祖母跟你說什麼?”蘇熙芸放下手裡的書走過來道:“你在祖母那裡吃過了吧?”
蘇倩雲點點頭,然後不說話,也不坐,只丟下一句:“我去休息,不要來打攪我。”說完,整個人便離開了。
蘇熙芸站在那裡,有些吃驚,因爲她剛剛從蘇倩雲的臉上瞧出了幾分不高興的情緒來。
儘管心中疑惑,她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將書放回去,然後也回了自己房間,蘇倩雲既然說了不去打攪她,那她就不去找她聊天了。
隔天,一大早府裡便開始忙碌了。
蘇熙芸吃過早飯,便悄悄從伯府後門溜出去了。那兒守門的人在這一天之內全部都換上了齊燁的人,自然沒有人泄露風聲,更沒有人多嘴將這件事情傳到蘇老太太耳朵裡。因此,她根本就不知道。
蘇倩雲是今日才知道這件事情的,昨晚蘇熙芸並沒有去告訴她,還是今早在飯桌上說的。蘇倩雲聽了之後,沒有說什麼反對的話。更不曾阻礙蘇熙芸。因爲她覺得,齊燁幫助她們姐妹太多太多,根本就數不清楚,蘇熙芸去送送他也是應該的。
“你去是去,可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千萬不能讓旁人得知這件事情。”蘇倩雲叮囑道。
蘇熙芸愉快的點了下頭,然後從飯桌旁站起來輕盈似蝴蝶一般朝着內室而去。她沒有望見身後蘇倩雲那一臉擔憂與欣慰並存的矛盾表情。
蘇倩雲直直望着蘇熙芸離開的方向,舉在面前的筷子久久都沒有動。她不知道自己允許蘇熙芸去送秦蕭這件事情做的到底對不對。不管榮王殿下幫過他們多與少,蘇熙芸都不應該拋頭露面的去送齊燁。這不是什麼沒有良心的事情,而是規矩不規矩,瞞着家裡與外男相會,不管是爲了什麼,被人發現了那都是萬劫不復。
因此,蘇倩雲很是擔憂。
但是腦海之中有另一個聲音:“不會的,榮王殿下會保護好妹妹的,因爲他是那樣喜歡她……
蘇倩雲猛的一驚,原來她潛意識裡還是覺得齊燁是愛自己妹妹的。他一定會保護好她的!但是這世上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準呢?沒準兒他突然就改變了心意,這也說不定。
這邊蘇倩雲柔腸百結,一會兒欣喜,一會兒擔憂。那邊蘇熙芸已經換好了衣裳,正在讓小綠給她收拾鬢髮。不過好在早上梳好的鬢髮還不錯,只需用稍加打理便成。因此沒一會兒,這一切便收拾好了。
蘇熙芸出來與蘇倩雲告別,卻沒見她在屋子裡,問了下丫鬟,才知道她又去了春暉院。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最近一定要有大事情發生了。單至於是什麼,她卻毫無頭緒,這一切,憑的就只是女人的第六感,但有時候卻超準。
見不到蘇倩雲,蘇熙芸便有些遲疑,她有些不想去見齊燁了,因爲她總感覺今天要發生點什麼事情。
可是等她剛在茶几旁坐下,周燦便火燒眉毛了一般跳進來道:“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怎麼還在這裡?王爺特地在城外的十里亭等着您呢!趕快走吧,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蘇熙芸嘴脣張了張,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周燦瞧見她這幅表情,心中便猜測出了幾分,忙道:“三小姐,您該不會是想打退堂鼓吧?做人最需要的就是遵守承諾啊!不然,不是君子所爲!”
蘇熙芸被擠兌的說不出話來,但是在聽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道:“我是女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君子!”
周燦有些驚訝的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爲什麼,蘇熙芸見到這個平日裡都是一副鎮定自若模樣的周燦,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中也很吃驚,不過卻莫名的覺得輕鬆了許多,她點點頭,道:“我沒說我不去,走吧!”
周燦搞不懂蘇熙芸怎麼說風就是雨的,不過她願意去見王爺,他還是相當高興,當下便帶着蘇熙芸一路往後院而去,一路之上居然一個伯府的下人也沒有碰到,好運氣的一路直接到了後門口。
蘇熙芸出了府,便瞧見後門外面靜悄悄的立了一輛馬車,四周包的嚴嚴實實,人往車裡一坐,外頭根本就瞧不進來。
“三小姐,上馬車吧!”周燦開口道。
蘇熙芸注意到這四周一個人也沒有,除了馬車伕端坐在車前,不過那人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壯碩漢子,面生的很。
見蘇熙芸面露疑惑,周燦很好心的解釋道:“三小姐,您不用擔心,這四周都被我們的人嚴防死守了,不會有一個人靠的近的,您就放心吧!”
蘇熙芸定定瞧了周燦一眼,然後掀開簾子上了馬車。
然後,蘇熙芸便瞧見了一個人。一個端端正正坐在那裡的人,面如秋月,眼似寒霜。
“齊燁,你怎麼會在這裡?”蘇熙芸驚呼出聲。她實在是想不到居然在這裡便瞧見了齊燁,周燦不是說要到城外十里亭的時候,才能瞧見他的嗎?難道他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