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你快說!”石氏興高采烈的道。
杜若雲瞧了她一眼,忽然湊上前去,附在石氏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什麼?你讓我借些人手給你?”石氏震驚到無以復加:“杜氏。你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一次我豁出去了!”杜若雲神情堅定的道:“娘娘,你放心,這一次若是出事,我會將所有事情都扛下來!絕對不會連累到你!”
石氏目瞪口呆的聽者,一時之間由於太過緊張,竟然連呼吸也都差點忘記了。
“娘娘,你就答應了我吧!這次倘若不動手,以後咱們就沒機會了!”杜若雲又開口勸道,她因爲太過渴望除掉蘇黛雲,這一次,也算是孤注一擲了。
聽了這話,石氏這才反應了過來,她盯着杜若雲瞧了半響。又閉上眼睛想想之前林氏罵她的那些話,終於一拍手道:“好!我答應你!”
杜若雲那張蒼白消瘦的面頰上,頓時出現一絲喜悅來。
……
因爲蘇黛雲的要求,太子回京的日期一拖再拖,等他真正開始動身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而在這之前,被皇帝派去濟州的齊燁,卻一路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趕回來了。
當這個消息傳到蘇熙芸的耳朵裡之時,她卻冷冷的笑了兩聲,那模樣嚇的一旁的周燦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就在昨日。那位薛大小姐又做了一件惹怒蘇熙芸的事情。她竟然當着皇后的面兒。對蘇熙芸大講三從四德,女德女戒,並且要求蘇熙芸一定要做個那樣的好妻子。
礙於皇后也在,蘇熙芸並不曾反駁什麼,但內心之中對這位薛大小姐的厭惡之心更重了。
她尊不遵從三從四德,管這位薛大小姐什麼事情啊?要她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巨乒諷圾。
這世界上,總會有一種人。她不會心存歹念,但是每每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情都讓人厭煩透頂,薛大小姐就是這樣的人。
這一下子,之前那些事情蘇熙芸還沒忘記呢,就又添了新恨了。
齊燁回來的當日,蘇熙芸穩穩坐在沁芳居內,內心算計着齊燁能在進京之後。幾個時辰之內趕到她面前。可是她一直從早晨等到了下午,也沒等到齊晏的人影。
蘇熙芸心中奇怪的很,當即將周燦叫來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回三小姐,今日那薛,薛大小姐親自去了城門去迎接王爺,王爺他沒回王府,也沒進宮,而是直接去了薛府!”周燦咬牙講出這一句話來,頓時露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表情來。
蘇熙芸站在原地足足愣了有五分鐘才反應過來。
“那現在他人呢?”過了好久,蘇熙芸才聲音沙啞的問。
周燦擔憂的望了她一眼,連忙解釋道:“三小姐,肯定不是咱們想的那樣!王爺他去薛府,一定是薛閣老有事情將他叫了過去!對!就是這樣!”
“你是在試圖說服我呢?還是在試圖說服你自己?”蘇熙芸淡淡瞧了周燦一眼,道:“你只要告訴我,他到底回來了沒有,你不用廢話解釋那麼多!”
周燦從這兩句話裡聽到了壓抑着的怒火,他頓時渾身顫抖了一下,忙要解釋,可是一對上蘇熙芸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他便什麼都說不下去了:“王爺他到現在也沒出薛府。”
“哦,這樣。”蘇熙芸淡淡一笑,忽然雙目緊緊盯着周燦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對了,沒有我的吩咐,你不許去見齊燁。”
周燦被這目光一望,頓時心驚肉跳起來,他不假思索的點了一下頭,然後退下去了。
蘇熙芸既吩咐了不許去見齊燁,周燦便老老實實的呆在外頭,哪裡也不去。
屋內蘇熙芸躺在牀上,眼中慢慢流出眼淚來。
然而下一刻,她便猛的伸手將眼淚擦去,眼睛裡的悲傷也慢慢的散了去。
齊燁若真的喜歡那薛素梅,她會祝福他們倆,反正他們如今還沒有成親,她也沒有損失什麼,若真的等結婚了以後齊燁纔跟那薛素梅搞在一起,那她可就連哭都沒地方哭了。
薛府,上房。
一身錦袍的花甲老人滿臉紅光的坐在齊燁對面,兩個人圍着一桌子好酒好菜邊吃變談,一旁的地上,已經扔了好幾個空酒罈子了。
齊燁瞧着那不住的對着自己勸酒的恩師,心中頗有幾分不耐,但卻仍然打起精神來應對,無論如何,薛閣老教導自己多年,他陪着對方喝上幾盅酒是應該的,只是委屈了熙芸了,不知道自己沒有回去,她會不會生悶氣?
此刻的他,尚且還不知道自己那個師妹,在他走後做了許許多多的‘好事’
“恩師,天色不早了,齊燁也該回去了,下次有時間,一定陪師傅你喝個不醉不歸。”眼看着天色暗淡了下來,齊燁終於忍不住提出了告辭,天知道他此刻的心中早已經被蘇熙芸給塞的滿滿的了!哪有心思在這裡陪着薛閣老喝酒?
然而薛閣老雖然年事已高,但卻精神矍鑠的很,他與齊燁坐着喝了半日的酒,也不曾見一絲醉態。聞言立刻擺手道:“你小子又想往哪裡逃?不行!今日必須要陪我喝個痛快!”
“恩師!”齊燁無奈喊道,可是對於薛閣老,他是真的毫無辦法。
薛閣老卻不爲所動,他搖頭道:“你一年之中能陪我喝幾次酒?恐怕連一次也無吧?今日好容易逮住了你,說什麼你也要陪我喝個痛快再說!”
“恩師,齊燁下次來陪你喝上三天三夜可好?這一次你就放過我罷!”齊燁頗爲無奈道。
薛閣老淡淡的瞅了齊燁兩眼,忽然湊上去問道:“你這麼急着走,是不是想見蘇家的那個丫頭?”
齊燁被說中心事,頓時面上一紅,但也只是一瞬,快的薛閣老根本就不曾看清楚,之後,齊燁便若無其事道:“我今日剛回京,還有許多事情等着我。”
“你快拉倒吧!”薛閣老嗤之以鼻道:“這話你騙騙別人好了,還想騙你師傅我?皇上早就讓人給你帶了口信了,回京了先歇息三日,然後再上朝,你以爲本閣老不知道??”說着,打了個酒嗝,嘴裡吐出濃濃的酒味來。
齊燁眉頭皺了一下,淡淡道:“可我還有別的事情啊?”
“別的什麼事情?去見蘇家那小丫頭片子嗎?”薛閣老衝着齊燁擠眉弄眼道:“素梅替你試探過了,那是一個好姑娘,你小子賺大發了!哈哈哈!”
聽了這話,齊燁頗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想起一道清靈的女聲:“爺爺,你又在師兄面前說我壞話了嗎?”
齊燁頓時擡頭,一個一身紅衣的漂亮女子緩緩從門外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正是三年未見的薛素梅。
“幹嘛這樣瞧着我?”薛素梅先給薛閣老請了個安,之後便對着齊燁輕輕一笑道:“你可是看到我如今的樣子,後悔跟蘇家那三小姐訂婚了?晚了!”
“不是。”齊燁淡淡收回目光:“我只是好奇,長了那麼多膿包,你臉上竟然連一絲疤痕也無,真是佩服,佩服!”
薛素梅一聽,嘴角頓時抽搐了起來。這齊燁,三年不見,難道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素梅,去,將你爹叫了來,我們仨坐一塊痛痛快快的喝一場罷!”
聽了薛閣老的話,薛素梅頓時皺起了眉頭:“爺爺,齊燁他都陪着您喝了一下午的酒了,你就放過人家吧!再不讓人家回去,某人的醋罈子可就打翻了!”
“急什麼?不過是陪我喝喝酒,有誰會打翻醋罈子?你?”薛閣老狐疑的看了看自己孫女,無奈道:“難道你也想陪我喝酒?你們幹嘛都要搶着陪我喝酒?”
薛素梅頓時無語極了,她回頭看了齊燁一眼,丟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齊燁淡淡瞧了她一眼,並不曾說什麼。
就在這時,薛閣老忽然一口喝光碗裡的酒,指着齊燁道:“六年前,我收你爲徒的那一天,我便想將我這薛府唯一的掌上明珠交給你,可是不曾想,你卻跟別人訂婚了!”
薛素梅頓時面色一變,忙衝上去打斷薛閣老道:“爺爺,你老糊塗了!孫女已經跟五皇子訂婚了啊!這事兒皇上都已經同意的了,您這時候說這些幹嘛呀!”
然而薛閣老卻繼續喊道:“素梅跟我說過,那蘇家三小姐是個好的!她帶回來的畫,我老頭子也瞧見了,的確是百年難得一見!可我老頭子就是難受啊!悉心培養了六七年的孫女婿轉手就成了別人的,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薛閣老對着齊燁吼道:“讓你陪我喝個酒怎麼了?我教導你六年,難道還不值得你陪我喝一晚上酒?那蘇小姐就那麼重要?”
齊燁瞪目結舌的瞧着發起酒瘋的師尊,好半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薛素梅在一旁瞧見了,忙對齊燁道:“我爺爺他喝醉了,你先回去吧,今日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然而齊燁卻淡淡道:“不,我再陪老爺子喝兩杯,正如他所說的,他悉心教導我六年,陪他一晚上真的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