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俊寒說完那句話便在郡王妃身邊坐了下來,眼睛掃也不掃徐青婉一眼。
郡王妃則是因爲齊俊寒剛剛那比往常不知道親熱了多少倍的態度,而心中興奮,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徐青婉眼神裡的失落。她一直以爲兒子認了旁人做母親。恐怕就會疏離她,可是今晚上齊俊寒的態度卻讓她明白,即便是認了旁人做母親。兒子也依然是她的兒子。
這樣一想,她在心中對齊俊寒認三夫人做母親這件事情就不那麼排斥了。
齊俊寒坐下來了以後,便再也沒有看旁人一眼,只笑嘻嘻的與郡王妃說話,旁人都不理會。剛剛那位開口說話的貴婦面上涌現出一絲尷尬之色來,但齊俊寒身爲郡王府世子,向來囂張慣了,她若是不忿,開口訓斥了對方,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這位郡王府的世子從來就不是好惹的。
貴婦人思量再三,最終還是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她不開口,旁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就算是說,那也是一些場面上的應付之言。一頓飯草草的便結束了。
之後衆人回府,齊俊寒懶洋洋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正預備往前院書房裡歇息。可就在這時,郡王妃卻一把拉住了他:“你去哪裡?”
“娘,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就不會再離開了,你不用防賊似的防着我。”齊俊寒無奈道。
“娘不是跟你說這個!”郡王妃拉着齊俊寒的衣袖便不鬆開了:“今晚上你回梧桐院裡住。你們成婚這樣久,都還沒有圓房,娘跟你爹還等着抱孫子呢!”
一旁也準備離開的徐青婉聽見了郡王妃的話,一張臉忽然紅成了紅蘋果。
但是很快,齊俊寒的話便成功讓她蒼白了臉:“娘,我纔剛回來,很累很累,這時候哪裡還有心思洞房?你讓我歇息兩日好了!”
郡王妃斜睨他一眼,淡淡道:“那我去白雲庵的日子就再往後挪一挪吧!你什麼時候與青婉圓房了,我再去。”說着,轉身就走。
“娘!別啊!”齊俊寒連忙拉住了郡王妃,陪着笑臉道:“娘,兒子忽然又不累了,渾身都充滿了力氣,兒子待會兒就回梧桐院。你可千萬不能改主意啊!”
郡王妃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道:“真的?”
齊俊寒心中咬牙,面上卻只能痛快的點點頭。
“那好,我明天早上要看到落紅,你不要夢想着割破手指之類的濫竽充數。”郡王妃慢悠悠的道:“孃親可是過來人,明天早上要是讓我知道你根本就沒有跟青婉圓房,那我一樣不會去白雲庵。好了,你回去吧!”
聽了這話,齊俊寒的面上頓時變黑了,他做夢也想不到他娘也學會了威脅人這一招,偏偏他還只能照着辦,這一刻,他別提心中有多憋屈了。
徐青婉的臉早已經紅的快要滴出水來,她站在那裡。根本就不敢擡頭去看郡王妃與齊俊寒一眼。
“走啊?難道你還想讓本世子親自抱你回去?”忽的,齊俊寒略帶了一些調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徐青婉詫異擡頭,頓時發現這飯廳內的人基本上都已經走光了,齊俊寒的身影正大步的往屋外走去。
徐青婉定定神,忙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子,又出了院子,一路往梧桐院走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暗了下來,除了茉香手中的燈籠,此外再無其他照明東西,前面那道俊逸不凡的身影越走越快,快的徐青婉根本就追不上。
徐青婉有些焦急,但是更多的卻是忐忑不安,郡王妃居然今日晚上就要她們圓房,可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怎麼辦?齊俊寒雖然是她心中喜愛之人,但在沒有得到對方的心意之前,她並不想這樣。
但郡王妃的話誰又敢反駁?沒有人會理解她心中的苦楚,人們只知道,她跟齊俊寒既然已經成親了這麼久,早該圓房了。她若是推拒,反而還會讓人恥笑。
梧桐院的路總共就那麼點長,徐青婉還沒有理清楚心中思緒的時候,她跟齊俊寒便已經到了。
齊俊寒站在院子門前,仔細的擡頭仰望了一眼院門上的匾額,心中思緒萬千,這是他從小住到大的院子,他以爲,這輩子他可以擁着自己最爲喜歡的女人在這裡長相廝守,可是造化弄人,一切與他夢想中的一切都一模一樣,但是唯獨最心愛的女人這一點沒有實現。現如今,他只能與一個不愛的女人在此孤守一輩子。
他真希望,自己這一輩子都不要踏入這裡的好。
身後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齊俊寒不用回頭都知道是徐青婉回來了,他臉色的憂傷之色一瞬間便消失的乾乾淨淨,當下擡腳便進了屋子。在屋內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徐青婉進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他這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她站在門口,忽然就挪不動腳步了。
“你費盡心機的讓母親逼着我來了這裡,自己卻站在門口做什麼?齊俊寒語帶嘲諷的道:“還是說,你希望我就在大門口跟你圓房?”
這話實在是太過露骨,徐青婉到底是大家閨秀,臉皮子薄的很,當下一張臉漲的通紅如血。急急忙忙的走了過去。
她當然不要在大門口跟齊俊寒圓房!
“呦!還是大家閨秀呢?提起圓房這件事情就這樣着急,你是有多缺男人?”齊俊寒繼續冷嘲熱諷道。臺歡歲血。
徐青婉站在哪裡,一張臉忽紅忽白,眸中漸漸有了怒氣。
齊俊寒好整以暇的瞧了她兩眼,語氣淡淡道:“你生氣了,看來是不會同意與我圓房的,今晚上咱們各自睡各自的。”說着,站起身來,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世子!你不怕明兒個王妃不去白雲庵了?”徐青婉慢悠悠的道出這一句話來。
齊俊寒一下子就站住了。他慢慢回頭,用冰冷的眼神瞧了徐青婉一眼,道:“我娘拿這句話來要挾我,可能還有點作用,可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也敢威脅我!”
“識相的,你明日就告訴母親咱們已經圓房了,我還會留着你這個世子夫人繼續在這郡王府裡住下去,要是不識相,那我齊俊寒就是傾盡所有,也會讓你當個下堂婦,你可明白!”
這段話,齊俊寒說的相當冷酷無情。猶如三九寒天裡一盆剛從井裡打撈上來的冰水兜頭澆在了徐青婉的身上,差點將她整個人凍成了冰渣。
齊俊寒清楚的看到了徐青婉眼中的痛苦之色,他慢悠悠的開口道:“你爲了能代替你的堂姐嫁入郡王府來,也算是煞費苦心了,你堂姐如今已經毀容,你手上沾染的鮮血我父王母妃不知情,但我卻是知道的。要不要我將這件事情昭告天下?”
徐青婉聞言,臉色頓時大變,她有些驚恐萬狀的瞧着齊俊寒,真真的是沒有想到,連郡王妃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齊俊寒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虧得她當日還以爲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卻原來早就被齊世子給發現了。
齊俊寒站在屋門前,面帶嘲諷的望着徐青婉,他是拿郡王妃沒轍,但小小一個徐青婉不還在他的手心裡放着的?
徐青婉定了定神,最初的慌亂過後,她很快便鎮定了下來:“世子爺想說就說吧!反正如今我已經嫁進郡王府了,算是你們家的人,你要是將這件事情暴露出去,首先第一個倒黴的便是你們郡王府。”
“我落得個心狠手辣的名聲又如何?”徐青婉苦笑一聲,道:“郡王府的齊世子暗戀榮王妃,爲了她置自己新婚的未婚妻不顧,一心一意的要替她守身如玉,你說,京城百姓是更喜歡聽你的這個消息,還是願意聽我的?”
齊俊寒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一變!雙目之中也泛出濃濃的煞氣來,他忽然擡腳大踏步的走到了徐青婉身邊。伸手便擒住了她的下巴。
“你要是敢將這件事情泄漏出去分毫,本世子立刻就殺了你!”
聽了齊俊寒的威脅,徐青婉忽然冷冷一笑,道:“齊世子,你未免也太膽大包天了吧?就算你認了蘇三夫人做母親,認了榮王妃做妹妹,可你的手還沒大到可以遮天的地步!殺了我,你又能得到什麼?”
齊俊寒一瞬不瞬的盯緊了她,徐青婉不閃不避的與他對視,眼眸之中早就沒有了羞怯與害怕。
齊俊寒忽然笑了:“你說的不錯,不過是圓一個房而已,竟然就牽扯出來這樣多的事情!算了,我還是挑一個最簡單的吧!”說着,他忽然放開徐青婉的下巴,將她攔腰一抱,轉身大步的朝屋內走去!
徐青婉嚇了一大跳,差點驚呼出聲。但是她定力到底很好,愣是將衝到喉嚨口的驚呼給吞了下去,任由齊俊寒抱着她來到她平日裡睡的那間臥房,“咚的一聲將她給仍到了鋪着鴛鴦喜被的大牀之上。
“通!”的一聲,房間門也被一腳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