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霜“噗”地笑出聲。
“其實,你是故意的,對吧?”她捂着肚子追問。
“什麼故意的?”顏無歡裝傻。
“你猜到是她,所以拿那紗幔將她蓋住,你自己就可以制服她,偏又叫刺客,讓吳鉤和赤宵出手,讓她出醜,你是有意欺負人家呢!”唐笑霜掩嘴笑。
“誰讓她先欺負本王呢!”顏無歡揚眉,“霜兒,你不知道當時的情形,本王差點就被她看光了,給她個教訓,也是給她長長記性,沒那個本事,就不要偷看男人洗澡,要想偷看男人洗澡,就得有我家小湯圓的本事才行啊!”
唐笑霜一頭黑線:“呃,大叔,我什麼時候偷看過男人洗澡了?”
“沒有嗎?”顏無歡欺向她面前,暖昧的笑:“小騙子,你還敢說沒有?一邊偷看本王洗澡,一邊還舔自己的手指頭……”
“大叔!”唐笑霜瞪大雙眼叫,“我哪有你說得那麼猥瑣?我哪有舔自己的手指頭?我只是在吃棒棒糖好不好?”
“呶,剛纔還說沒偷看?”顏無歡得意揚眉,黑眸閃亮,“現在自已可招認了吧?”
唐笑霜吐吐舌頭嘿嘿笑:“好嘛,偷看大叔,又沒偷看別人的,反正大叔的身體,早晚都是由我來看的嘛!”
“小色鬼!”顏無歡輕笑着將她摟在懷中,忽又壞壞問:“大叔的身體,好不好看?”
唐笑霜的臉迅速漲紅。
“嗯?不肯說?”顏無歡愛極她紅通通的俏臉,愈發要逗她,“不說的話,以後都不給看了!”
“不要!”唐笑霜貓樣的喵嗚一聲,紅着臉結結巴巴回:“好看!”
“現在想不想看?”顏無歡又生猛的拋出一句。
唐笑霜這回連脖子也紅了。
顏無歡逗人逗上癮,樂得捧腹大笑。
“有什麼好笑的?”唐笑霜小聲嘀咕。
顏無歡仍是笑,其實真的沒什麼好笑,可是,他看到某女面紅耳赤羞答答的樣子,就是沒來由的想笑。
“還笑!”唐笑霜扁嘴,看着狂笑的某男,決定好好的給他一個教訓。
經過這麼久的調教,她又那麼聰明好學,其實已經掌握了很多種勾魂大法,只是,因爲羞澀,一直處於幻想階段,從未付諸於實踐。
今天,她決定把學過的某些知識,融會貫通的實踐一回。
一個回合下來,某男已然承受不住。
“霜兒……”他雙頰如火,雙眼迷離,扣住她的腰身,唐笑霜啊地一聲輕叫。
“咬痛了?”顏無歡垂眸去看她手指,見上面包着一層紗布,便問:“怎麼回事?受傷了?”
“什麼傷啊!”唐笑霜輕笑,“就是玩兒時不小心割到了手!剛纔被你碰到了,有一點點疼!”
“那本王幫你吹一口氣就不疼了!”顏無歡笑着朝她的手指吹氣,又往她的脖子裡吹,癢癢的,惹得唐笑霜咯咯直笑,嬌怯可愛的模樣,引得他心旌搖盪,他低喘着附在她耳邊低喃:“霜兒……要!”
“不行,我還沒玩夠呢!”唐笑霜確實沒玩夠,因爲她突然發現,主動進攻其實也蠻有趣的。
“乖……”顏無歡喘着粗氣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渴求,火一般燃燒着。
“不!”唐笑霜堅決拒絕。
某男狂亂無緒,一個翻身,利索的將她壓在身底。
“不!”唐笑霜竊笑着繼續拒絕,“誰讓你笑我?”
“不笑了,再也不笑了……”
“說一百遍……”
“不,做一百遍……”
一夜歡寵,次日清晨起,心裡仍滿溢着甜蜜。
只是,那份甜蜜,似乎有些怪怪的,腦海中殘留着一些似是而非的夢境。
唐笑霜抓着頭髮費力的想了想,心裡“咯噔”一聲,不由渾身冰涼。
“大叔!”她顫聲叫,“你還在嗎?”
“在。”顏無歡微帶沙啞的嗓音乾澀響起,唐笑霜四處搜尋着他的身影,最後,在窗前發現他孤單佇立的身影。
哪怕只是一個背影,都透着莫名的蕭索和寂寞,他沒有轉身,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又響起來,這一回,比方纔柔和圓潤了一些,他說:“你醒了?要不要多睡一會兒?”
“不想睡了!”唐笑霜搖頭,想了想,終是心驚膽戰問出口,“大叔,我剛纔想起,自己昨晚下半夜,好像做了一場夢……”
“夢?”顏無歡轉身,笑容溫潤,卻微帶一絲憔悴倦怠之色,他緩緩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問:“你做了什麼夢?”
唐笑霜看着他,囁嚅着,猶豫數次,終是沒敢把那夢說出口。
“夢是反的!”她不知道自已這樣算不算解釋,“夢裡的事,是假的,我自己心裡很清楚,只是睡着時,好像又會變得混沌茫然。”
“那就不用管他了!”顏無歡脣角微勾,卻總帶着那麼一絲僵硬,眉宇間浮着一層薄薄的憂傷,他伸出手臂,慢慢纏緊她,像在對唐笑霜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既然是個夢,天一亮就散了,不值一提!”
可是,他的心裡,真像他表現得這麼瀟灑嗎?
不,他做不到。
他心滿意足,擁着心愛的女人沉沉睡去,睡到半夜,卻被她甜膩的呢喃聲驚醒。
她甜甜蜜蜜喚着的,卻並不是他,而是十四哥。
顏無歡瞬間混亂茫然到無以復加。
他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唐笑霜這些天一直很正常,跟以前一模一樣,不曾有半點癡亂顛狂的傾向。
可爲什麼在睡夢中,在無意識的時候,她會突然的想起顏無缺,不光是單純的想起,她是壓根把自己當成了顏無缺,彷彿上半夜那場蝕骨銷魂的歡愛,壓根就是跟顏無缺在一起。
沒有男人能承受得住這種打擊和挫敗。
顏無歡也同樣承受不住。
他忽然覺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什麼是是,什麼又是非?判斷的標準是什麼?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很茫然,很困頓,難以形容的茫然和困頓。
唐笑霜心裡的茫然和痛苦超過他一百倍。
毫無疑問,在她無法自控的睡夢中,那個被她壓制的另一個邪惡的靈魂,又開始瘋狂支配她的身體。
但這種事情,太過詭異,混亂複雜到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