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財迷了!”雲枝在旁輕嗔,看似寵溺,實則嘲諷,“傻姑娘,這小命還懸着呢!就別想珠寶地契什麼的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姨娘可不能這樣說,便算死,也要做個有錢的鬼啊!”唐笑霜咕噥着,伸手往懷裡摸了摸,這一摸,面色陡變,下一瞬,她像炸毛一樣尖叫出聲:“啊!我的貓眼吊墜呢?我的房契地契呢?我的大顆鑽石呢?怎麼都不見了?”
衆人齊齊一驚,都不知她要抽什麼風,那邊吳管家歪歪頭,饒有興趣的看她往下表演。
唐可心端着水拿着藥丸,等得十分不耐煩,強笑道:“好了,姐姐,先服了藥,再去找你的寶物吧!你這會兒頭腦不清醒,怕是也想不起來!”
“不!我現在就要找!”唐笑霜“蹭”地從牀上爬起來,到處亂轉,轉了一圈,突然怒氣衝衝轉頭,大聲叫:“好啊!我只當你們是好心來幫我瞧病,其實,是想來偷我的房契地契對不對?”
安平候肖其恩等人愕然,相互交換了個眼色,紛紛道:“王妃,這話從何說起?我們何曾動過你的東西?”
“誰說沒動?”唐笑霜神經質的搖頭,“你們剛剛一窩蜂湊過來,定是一起合謀動了手腳!來人啊,快來人啊,招賊了,快來抓賊搜身啊!”
“放肆!”安平候立時擺出做父親的架勢來,“霜兒,你休要胡說!”
“敢不敢搜身?”唐笑霜瞪圓了眼睛吼,“敢不敢搜身,以證清白?”
“你……”安平候氣得差點吐血,他好歹也是京城響噹噹的候爺,若是被人疑心偷東西而搜身,豈不是貽笑大方?
肖其恩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呆呆的看着唐笑霜,心底一股涼氣直往上升。
“罷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只當我沒有這個女兒!”安平候袍袖一甩,“我們走!”
“作賊心虛了吧?”唐笑霜一個箭步衝上去,攔在門邊,大聲叫:“吳管家,本王妃丟了東西,你也不管嗎?難不成,你也跟他們狼狽爲奸?”
吳管家頭上的汗唰地下來了。
這位王妃,還真會拉人下水。
但王爺事先有吩咐,如果王妃需用他時,他是要及時出手的。
所以,他微笑上前,說:“各位,小的可擔不起王妃這句話,不如,你們……”
“絕無可能!”安平候氣得快要發瘋,“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天方夜譚!”
“是啊!我們怎麼可能去偷她的東西?”雲枝也大聲叫嚷。
“怎麼不會?”唐笑霜突然間聲淚俱下,“這些陪嫁,若不是我以命相逼,你們斷不肯拿出來的,拿出來之後,還要詛咒我有命拿沒命花,能做出這種事的你們,什麼事做不出來?吳管家,動手!”
她這一聲令下,竟然十分好使,吳管家等侍衛無聲的將安平候圍在了屋子當中,吳管刀家慢吞吞道:“候爺還是搜搜吧!畢竟,作賊心虛的名聲也不怎麼好聽!搜了就能自證清白,王妃若是誣陷了你們,也自當賠罪,不是嗎?”
他的話雖說得軟,但態度卻是強硬,安平候再怎麼有權有勢,可在王府中人的眼裡,連皇帝老子都不算什麼,又何況是皇帝的狗?
幾個侍衛上前,先從安平候搜起,安平候恥辱的解開外袍,一頁紙輕飄飄的落了下來,侍衛撿起,看了一眼,驚叫出聲:“還真是地契!”
安平候立時傻了眼,他連聲驚叫:“這怎麼可能?這絕無可能!”
唐笑霜上前,拿過地契,唰地戳到他眼前,嘲諷道:“父親,張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到底是什麼!”
安平候看着那張地契,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卻啞口無言,這時,又有侍衛叫起來:“王妃,你的貓眼吊墜在肖太醫身上!”
“祖母綠鑽石戒指在你妹妹身上!”
“天哪,這不是房契嗎?”又一個侍衛驚訝大叫,“雲夫人,你可真敢偷啊!”
侍衛們的驚叫聲此起彼伏,伴隨着驚叫聲的,是安平候等人驚慌失措的尖叫。
“我沒拿!我沒拿!”唐可心拼命搖頭,“父親,母親,我真的沒拿啊!”
可她的父親母親大人已經自顧不暇。
唐笑霜充分發揮了她絕佳的口才和出神入化的表演才能,她站在安平候面前,水蔥樣的指尖,差點戳到安平候的鼻子上。
“好啊!你們這些人,還真是給本王妃爭臉!這就是孃家人啊!你們就是一羣賊啊!唐森,你竊取我母親的財物起家,不知恩圖報也罷,反害她屈辱而死,又如此苛待於我,現今倒做起這等下三濫的事來,你還真是有出息啊!”
安平候被她罵得啞口無言,只瞪大眼睛瞧她,唐笑霜話鋒一轉,又指向雲枝。
“我母親當日待你何等親厚?你這賤婢,不光搶了她的夫君,還想霸佔她的房產,像你這種賤婢,就該拉去浸豬籠!”
雲枝張張嘴,腦中一片暈亂,竟不知從何反駁,唐笑霜那邊又直逼向唐可心。
“你這隻綠茶婊,天天扮弱扮嬌柔,實際都壞到骨頭裡了,這祖母綠鑽石戒指,可是我母親的傳家之寶,你都霸佔了那麼多年,看我要回來,心裡又怎能甘心?可再怎麼想要,也不能偷啊?一個賊女,還有臉以太子未婚妻自居,我真替你害臊!”
她一迭聲說完,指尖又轉向肖其恩,肖其恩方纔摸不到她的脈搏,便已心生懼意,此時又見這等詭異之事,直驚得面色如土,唐笑霜指到他,還沒來得及開訓,他嘴裡狂叫:“鬼啊!有鬼啊!”
短促的叫了兩聲,他白眼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唉,還是太醫呢,怎麼就這點出息?”唐笑霜“嘁”了一聲,那邊吳管家適時開口:“王妃,如今罪證確鑿,您看,要怎麼處理纔好?”
唐笑霜冷哼一聲,問:“像他們這樣,在王府之中,衆目睽睽之下,公然行盜,該當何罪?”
“這個……怕是要送到京都衙門,聽候發落!”吳管家憋住笑,一本正經回答。
“不要啊!”安平候兩股戰戰,快要癱倒,他急急道:“霜兒啊,這裡面定是有什麼誤會……”
“證據確鑿,你還要抵賴嗎?”唐笑霜厲聲喝道:“看來,你還真是不把本王妃放在眼裡!你好像忘了,我現在,可不止是你的女兒,還是漠王的結髮之妻,是尊貴的嫡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