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你看,那不就是黎若離?她與那莫婉倒是關係好,估計又是爲了勾|引莫家公子呢!”一個穿着大紅牡丹的尖臉女子挽着另一個女子的胳膊,看上去十分親暱地說道,“果然是物以類聚,我看那莫婉與她也是一對兒的狐媚樣子!”
這穿大紅牡丹的女子早就看若離不爽,偏今兒若離也穿了一身大紅牡丹。只可惜她自己的牡丹是紅花綠葉的,若離那一件卻是紅花金葉的。外加若離的衣裙從來都是與衆不同的款式,顯得纖腰嫋嫋,亭亭玉立。二人高低當下立判,這讓尖臉女子心裡十分不痛快。但她言語十分刻薄惡毒,但聲音卻小如蚊子哼哼,頂多就只敢讓身邊這一個人聽見。
她身邊被稱作雲霜的女子也是一身的好氣質,當時便微笑着衝尖臉女子道:“丹琴,你怎能在背後這樣說人?別忘了我們的身份,我們陸家,那可是當今皇后娘娘的表親呢。”
雲霜笑得十分得體,叫丹琴的姑娘也跟着她笑了起來:“雲霜姐姐你就是太過善良了,聽說黎若離可是在勾|引你青梅竹馬的寶顏公子呢!還有那個莫婉,她現在也住在汝國公府上,說不定也是對寶顏公子有所企圖。不過,有云霜姐姐你在,寶顏公子怎麼會瞎了眼喜歡她們?”
丹琴不過是陸家旁支的一個小姐,比不上雲霜是正兒八經陸家嫡出的。丹琴剛來安陽城陸家,就聽雲霜跟她講了許多陸家與當今皇后孃家的關係。當然還有云霜和寶顏公子從小就認識的事情。
“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陸雲霜聽了丹琴的話,臉上的笑容放大了一點,“就算她二人上不得檯面入不了眼,也總算是這次宴會的主家。我們作爲陸家人,是不能失禮的!”
陸雲霜輕點足見,腰肢款款擺動着朝若離走來。若離見是衝着她來的。便放下手中的事情跟對方微笑着打個招呼。
若離一笑過後,就等着對方開口。一般這樣的情況。客人都會遷就着主人而自己報上名號,然後說明來意。
可眼前這兩位姑娘卻並沒有這樣做。她們中一個穿的飄逸素淨,臉上掛着聖母一般的笑容。另一個則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若離,那眼神一看就算是充滿了敵意,看得若離好不舒服。
“請問二位是?”若離儘量保持着禮貌。
若離這話一出,一直帶笑的女子眉頭一皺,似乎有些嫌棄若離的無知。而旁邊那個尖臉的更是藏不住心事,臉上的表情幾乎就是在說“你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
莫婉正在若離一旁幫着若離招呼客人。見若離與這二人說話,還以爲是若離的朋友,便展着一張大大的笑臉湊過來:“若離!這二位是哪家的小姐,快說與我認識!”
若離被問住了,因爲她與這二人對視了這麼久,她們還沒說自己是誰呢!
若離沒有回答,那一臉高貴而恬靜的女子卻開口了。
“陸家。”
她只說了這兩個字,便沒有下文。但臉上的神情卻是充滿了十足的優越感。
若離琢磨了一下,安陽城是有一個陸家不錯,那個陸家也勉強能算是個大戶人家。因着陸家沒什麼實權。所以並不經常在交際場面上遇見這陸家的人。看眼前這兩個眼生的小姐,如果他們說陸家的話,應該就是那個陸家不錯了。
陸家就陸家吧。你下巴揚這麼高是個什麼意思?
“陸小姐有禮了,”若離忍住自己想用鞋底抽過去的衝動,“二位因何事來找我?”
若離手邊事忙,不少人要來找她說話,更有不少下人過來回事的。一般人看了這個情況,與若離交談的時候,怎麼也要語速加快,生怕給別人添了麻煩。
可這兩個自稱‘陸家’的小姐,卻全然沒有這種自覺。那個一直仰着一臉聖母笑的女子。甚至還不緊不慢地拈起帕子擺了個姿勢,這才慢慢悠悠地開了口。
“聽說黎二小姐與寶顏公子相識。既然是公子的朋友,那雲霜自然也要當你是朋友的。”陸雲霜就像施捨乞丐一樣。一臉的慈善,“黎二小姐不必太過拘束。雲霜很好相處的。”
陸雲霜與生俱來的一種‘平易近人而又高高在上’的氣質深深震撼了若離,她倒是真沒見過能把這兩種氣質結合的如此完美之人。
如果是平時,若離可能還會聽她繼續說下去。可是今天實在太忙,況且……
若離從賓客入席之後,就一直在跟各個夫人貴女們周旋,今天的對話開頭只要是加了‘寶顏’二字,那就立刻被若離歸爲存心不良的一類裡,儘量少與他們接觸,更加懶得深交。
若離擺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示意這二位小姐不用繼續說下去了。
“陸小姐可能搞錯了,我與寶顏公子不認得。”若離果斷祭出自己的必殺技!
這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一開始有人問她的時候,她還爲了自己的名聲清白,不得不跟人解釋兩句。後來宴席間問的人太多,若離就只好乾脆說自己與寶顏不太熟悉。
再到後來,便直接剩下一句‘不認得’了。
寶顏還在遠處苦苦搜尋着若離的身影,卻不知若離已經被這羣狂蜂浪蝶逼得跟他斷交了。
若離這句不認得居然很好用,雖然大家並不完全相信,但若離一但說出這句不認得,對方就很難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往往都是鳴金收兵然後找別人迂迴打探。
陸家這兩個小姐也被若離這一句充滿王霸之氣的‘不認得’給震出內傷。不認得?滿城都是流言你說你不認得?誰信?
而且若離說完之後居然沒有任何下文的轉身就走!陸雲霜眉頭一皺差點被這黎二小姐的‘粗鄙’給破功。但看看周圍這麼多人,都在瞧着,還是仰着頭保持着微笑,衝着若離的背影道:“黎二小姐不必自謙,無論如何我與公子都會將你視作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