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陸家?
聽着很耳熟啊?
若離被這麼耳熟的說法‘嚇’的鬆開了手,直盯着對方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兩個女子身材還算窈窕,一高一矮,一個穿青色一個穿桔色。兩人雖然都帶着白紗的帷幄看不見容貌,不過若離大概已經知道她們是誰了!
當真是冤家路窄,這才短短半月不見,居然能在遙遠的天烏鎮又看見這二位故人!
若離回想起當時黎府宴會遭到刺客襲擊一事,這兩人被自己推出去擋劍,當時就讓人踩了個半死。可事後她們究竟死了沒有,若離卻光顧着自己逃命事大,忘記打聽了!
若離這一鬆手一愣神的功夫,那桔色女子卻以爲她是怕了,好不得意道:“當今陸皇后的親族,也是你這種庶民能夠冒犯的嗎?今天你要是乖乖跪下給我和姐姐認錯,我就放你走。否則嘛……”
桔色女子故意拖長了聲音,待引起周圍人的猜測之後,才惡狠狠道:“否則我便拉你去見官!治你個大不敬之罪,誅你九族滿門!”
桔色女子說完之後,見了圍觀衆人的都十分懼怕的目光,得意地忍不住從鼻孔裡哼笑出聲來。
站在她身旁的那位青衣女子卻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句衣女子將話都說盡了,她才捻起十分慈悲的腔調道:“丹琴,莫要失禮嚇到這位姑娘。只讓她道歉便放她走吧。”
青衣女子說完,圍觀衆人果真又露出讚美的目光。二女一個享受着衆人的懼怕,一個享受着衆人的讚美。若離都不用去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這兩人已經自我感覺良好到快要飛起來了。
“我不道歉,我站在這裡一步未動,是你二人不長眼的撞了上來。”若離試探道:“這周圍看見的人可不少呢!”
賣琉璃筆洗的老人家可是從頭看到尾的。他當然知道若離一直站在他攤位前面看筆洗。而後也的確是另外兩位姑娘撞了上來。周圍也有不少人都瞧得清楚,只不過是聽見那兩個姑娘自報是當今皇后陸娘娘家的嫡親,於是誰都不敢多言。
那賣筆洗的老人見了這陣勢。趕緊小聲對若離說道:“姑娘快些道歉然後走吧,我的筆洗錢也不要了。你惹上了官司卻是麻煩啊!”
這個時候能小聲勸若離一句的,已經是難得的好心人了。畢竟大家過個小日子都挺不容易,誰聽說滿門抄斬這種大罪還敢傷前找死?
聽了老人家的話,丹琴再次得意起來,因爲他知道不會有人出來給若離作證。
丹琴陰陽怪調地對着青衣女子說道:“元霜姐,你的好意人家不領,還對你出言不遜!今天就讓妹妹動手幫你教訓教訓她!”
丹琴說完,竟朝若離靠近了一步。擡手就將若離的帷帽摘了下來!
“嘶!”
就在若離的帷帽被摘下的那一刻,衆人發出整齊的倒抽氣——這小姑娘長得這樣標緻,卻被這兩個皇親惡婦盯上,恐怕是要凶多吉少啊!這當街摘了人家遮面的帷帽,跟脫了人家衣服也差不多!方纔要是帶着帷帽道歉,還能保全一張臉面,現在都將臉露出來了,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給人跪下道歉,以後可還怎麼出門見人?
羣衆果然還是太單純了!
丹琴搶下若離的帷帽子,卻不是爲了讓她露出面孔跪着致歉的!她原本的目的。卻是想要狠狠賞若離兩巴掌,以解自己這些日子各種心頭之恨!她原本就不是什麼有教養的大家閨秀。半月前她與表姐元霜在黎府受辱又受傷,事後卻討不來任何公道。反而還使陸家受盡嘲笑,最終不得已才從安陽城遷出,來到了這龍蛇混雜的天烏鎮。
這樣的經歷讓陸丹琴至今心頭戾氣難平,在街上見到這種自己孤身一人買筆洗的姑娘,自然就想要拿別人撒氣!
在陸丹琴看來,若離身邊沒有婢女,沒有護衛,看了半天都不買自然也是因爲沒有錢!這樣的女子,當然是絕沒有膽量反抗她的!
可當她看見若離的容貌時。卻和圍觀的衆人一起‘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是她太想將眼前這女子當成黎二小姐出氣了?怎麼這女子的長相跟黎二小姐一模一樣?
丹琴不自覺地回頭看了表姐元霜一眼,從元霜僵硬的身體姿勢就能看出。元霜看見的恐怕跟她看見的一樣。眼前這就是如假包換的黎二小姐若離沒錯,並不是她產生的幻覺。
“陸丹琴和路元霜。你們兩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皇后族人。”若離的聲音已經帶了笑意,“今日我正好有空,咱們呢就一同去官府走上一趟,看看冒充皇親是要誅你們幾族?”
若離說完之後,便有些玩味地看了一眼陸丹琴,她方纔故意不躲開,就是想看看這兩人還記不記得自己。
“你!”陸丹琴想要張口罵人,卻又失了底氣,再加上身邊的陸元霜,一個勁地扯着她就要走,便只能惡狠狠地丟下一句:“你給我等着!”
陸丹琴還敢放一句狠話,而陸元霜卻早已被眼前的黎二小姐嚇破了膽!她們在黎府就是因爲惹上這人,連受傷之後想在懸壺堂買些藥材都買不到,後來更是發展到全城的人都不賣她陸家東西。最後整個陸家都被迫搬家了,還幾乎就是夾着尾巴在一片恥笑聲中逃走的!這樣的人,她陸元霜這輩子都不想再惹了。
她使勁拉着陸丹琴走,生怕自己這鄉下表妹再說出什麼話來。黎二小姐說不定已經認出他們了,現在若不快走,恐怕被拆穿了之後連天烏鎮也呆不下去了。
只可惜,若離卻沒打算這樣輕易放走她們。
若離抱着胳膊,一個橫身擋住了她二人的去路:“二位就這麼走了?怕是有些不合適吧?這丹琴小姐手上,可還拿着本小姐的帽子呢?”
丹琴元霜被若離橫向攔住,嚇得趕緊收住腳步。
在看見對方是黎二小姐之後,這二位哪裡還有膽子再往上撞!?那丹琴見元霜都怕成這樣,更是覺得手中若離的帷帽,就想是燙手的炭火一樣,既拿不住又甩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