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當然不怕自己塗過這加了料的香膏之後,臉上也像薛嘉琳一樣、長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筆%癡#中¥文 bi@
她可是薛將軍夫人教出來的徒弟,既學會了怎麼擺弄那五色蠱,便知道該怎麼解蠱毒。
更何況她並不曾在這香膏裡下蠱,而是隻加了些解藥,這種解藥雖然能緩解當初她給衣裳裡下的毒,卻不能徹底治癒薛嘉琳,因爲她加的分量只有一半。
她又不是閒得無聊,先給薛嘉琳下了毒,再幫她解掉!
她還要留着這小賤。人的病根兒,以便將來用蠱毒徹底激發呢!
就在她調製這幾罐香膏時,富媽媽雖不知她都加了什麼,卻也問過她幾句話;想必也是壓抑了很久的疑問,到那時才問出了口。
“小姐既然和薛將軍夫人學了本事,爲何不將奉平伯夫人等人一擊致命,反而要跟薛大小姐交好,還要幫奉平伯夫人和薛大小姐治病?”
待得到齊妙的回答說,她不想引起任何猜忌,她要慢慢來,先造出與奉平伯府交好的假象,纔好叫奉平伯府不知死在誰手裡,更要叫她們至死都矇在鼓裡……富媽媽也就滿意的點了點頭,直說自家小姐考慮得周到。
富媽媽並不知道薛嘉琳的病症是齊妙動的手腳,畢竟當初要算計她家小姐的是奉平伯夫人與世子夫人,沒有薛嘉琳什麼事兒不是麼?
再說富媽媽也實在對奉平伯府喜歡不起來,小姐願意拿着這一家子人練手兒,學習怎樣虛與委蛇,她可沒那麼好心腸,不識趣的高喊小姐手下留情。
回想罷她當初是怎麼應對的富媽媽,齊妙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郁了:“琳姐兒總是這麼客氣,有時候客氣得我都不好接話兒了。筆`¥`癡`¥`中`¥`文 ”
這話聽在薛嘉琳耳朵裡,難免令她有些遲疑,遲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客氣了,甚至客氣得有些虛僞,才令齊妙這般指點她。
“那姑母若是不嫌棄,琳姐兒往後就跟姑母直爽些可好?”遲疑過後,薛嘉琳下定決心。
“那可正合我意。”齊妙撫掌笑道。
薛嘉琳若一直跟她這般假客套,就算她報了仇,還不知道要忍耐多久心中的煩躁呢!
可薛嘉琳若能學會和她有話直說,她不就能隨時瞭解奉平伯府各種動向了?
到那時她完全可以將祖父賞給她的人都從奉平伯府周圍收回來了!
哪怕收回一半,只留三兩個人悄悄盯着呢,其餘人等還能派些更多的用場。
薛嘉琳哪懂齊妙心中所想,她只以爲她是更被齊妙所接受與讚賞了,眼角眉梢難免露出了兩分得意與欣喜。
卻不知這得意與欣喜落在齊嫣眼中,頓時就惹得了齊嫣滿心滿腹的不高興。
今日大姐姐早早將她喊來,是有要緊事要叮囑她吧?
否則眼下可是她和教養媽媽學規矩的時候,大姐姐既明白這個,就不會只拉她來閒聊不是麼?
結果她已經來了一個時辰了,卻處處時時被這個貿然上門來的薛嘉琳搶了風頭!她都沒跟大姐姐表示過要直爽相處,卻被這個外來的佔了先!
“我倒是也覺得琳姐兒今後還是爽快些好,也省得所有心思全要靠人猜來猜去,若是遇上個心思慢些的,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與你相處。”
齊嫣陰陽怪氣的開了口。
她見到那香膏的好處,便立刻張口和她大姐姐索要了呢;可這薛嘉琳,直到她大姐姐主動遞了上來,還那般推擋,這是瞧不起她們衛國公府是怎麼的!
薛嘉琳先是一愣,隨即便有些尷尬的笑着點頭:“二姑母的教導琳姐兒記住了,琳姐兒以後會注意的。”
齊嫣的話雖然說得不好聽,卻也真是爲她好,或許這就叫良言逆耳吧。
畢竟這衛國公府的小姐可不是她尋常走動的那些人家兒,若她總是這般失了真誠與爽直,難免會叫人腹誹她太虛僞,將來……還會喪失許多的好處。
可是齊嫣既然想打壓薛嘉琳,又怎麼是一句陰陽怪氣便揭過的?
教訓罷薛嘉琳,她便轉向齊妙,笑問起了大姐姐可還有什麼吩咐。
“大姐姐您也知道,嫣嫣每日要跟着教養媽媽學三個時辰的規矩,眼下還是與她請了假出來的,若大姐姐這裡沒什麼事了,嫣嫣就先告退了。”
齊妙也正等着這一手兒。
若是送走了薛嘉琳之後再交代齊嫣,好好收拾一番準備明日進宮參加簪花宴,哪裡來得一箭雙鵰的效果?
可若要當着薛嘉琳的面前叮囑齊嫣,最次也能惹得薛嘉琳心中再起遺憾,往後也能往她跟前貼得緊些了吧?
甚至叫薛嘉琳徹底放棄討好薛梅,那也是說不準的事兒!
更別論她很想在齊嫣與薛嘉琳兩人間也埋些仇恨。
如此一來,將來要是能輕鬆解決掉薛嘉琳還則罷了,否則就利用這個打那個,攛掇那個掐這個,不是很快樂的坐山觀虎鬥麼?
“要不是嫣嫣提醒我我還真忘了,你如今要跟着教養媽媽學規矩呢。”齊妙扶額笑嘆。
“那你就先回去吧,不過你回去後可得記着和二嬸孃與教養媽媽都說一聲,我母親明日一早要送你進宮參加簪花宴,叫她們趕緊將你的衣裳首飾都打理出來。”
“今年的春裳不是做了十六套麼,你們好好選出幾套不張揚又端莊得體的,可別將那太過鮮豔招搖的衣裙穿進宮去,再搶了娘娘們的風頭可不美。”
“至於首飾頭面,也別選那金晃晃閃人眼的,挑兩套做工精緻不失大氣的便好。”
齊妙深知她那二嬸孃蔣氏最愛奢華,只是礙於身份地位,蔣氏從不敢出了門還那般打扮自己,齊嫣纔剛長成一點,便恨不得將一切明晃晃的東西全都堆在齊嫣身上。
若在過去,齊嫣也是很喜歡她母親這般打扮她的。甚至還總是慶幸,衛國公夫人雖對二房不假辭色,在衣食用度上卻手筆不小、從不克扣。
可這幾日跟着教養媽媽學了些,再想到她大姐姐今年以來的裝扮,回憶了一下衛國公夫人與樂亭縣主的品味,她也就明白了,真正的貴女的確是不能堆砌的,只有新貴暴發戶們才一身金銀晃瞎人眼。
不過她今年那十六套衣裙可都是母親做主選的呀!哪裡有什麼不張揚的?
齊嫣這般一想,臉色立時就有些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