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也在此時站了起來,“妙妙說的是,事兒雖然噁心人了些,卻也不難對付,無非是覺得咱們這種人家最要臉面,想訛詐些銀子去花花。筆~@癡~!中@!
“若說是劉家大哥哥……”趙清還想幫着未來姐夫解釋,卻被齊妙握了握胳膊,忙吞回後半句。
這種事只要沒弄個水落石出,怎麼解釋都沒意思不是麼,齊妙拋給趙清這麼一個眼色。
常惠也知道當初貴妃薛梅總派人來騷擾,是她這個表妹將人趕走的,最終還叫貴妃吃了個大苦果。
外加上她也知道妙妙表妹將來的婆家是個火坑,這會兒叫妙妙練練手也好,想了又想便點頭道,那便勞妙妙你費心了,我叫馮媽媽陪你一起去。
這府裡眼下一位長輩都沒在家,她嫂子趙婧又在這兒呢,她就算有心去前頭處置,且不說她能力未見得夠,嫂子也得有人陪着說話解心寬啊。
“我也一起去。”趙清終是不放心,又被她姐姐瞟了一眼,彷彿是叫她也跟去弄清究竟,便連忙道。
齊妙知道趙家姐妹不會甘心坐等的,若真不叫趙清跟着去,想必回頭怎麼說、趙家人都不一定信,也便答應了。
“婧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叫這麼一點鬼魅伎倆便將咱們噁心了,否則這咱們這些百年貴族也就都成了天大的笑話了!”
臨出門前,齊妙這般對趙婧道。
劉璧是她舅家表哥,怎麼也比趙婧和她的親戚關係更近,因此上面對趙婧,她不但得安撫,也得激將。
至於她和趙婧雖是自幼的手帕交又是表姐妹,這會兒也論不得了。
趙婧難免又惱又笑:“你個妙妙幾日不見就又長本事了,還敢敲打我了是不是!”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種事多半就是故意來訛詐的,可誰叫這事兒就落在她未來夫君頭上了,還偏偏被她趕上了?
她難受一下噁心一下也不成,還被妙妙這丫頭笑話了!
不過她終究知道妙妙這是爲她好。筆`¥`癡`¥`中`¥`文 ~
她還沒嫁過來呢,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妙妙若不將她連拍帶嚇的唬住了,萬一她沒壓住怒氣,出乖露醜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要知道她方纔還刻意當着所有人的面、對小姑常穎示好呢……
等來了幾位媽媽又出了綺窗閣,一路往前院而去,趙清也誇齊妙做得好:“我姐姐這幾年的脾氣軟和多了,可也得分對誰,你若不將她嚇唬住,誰知道她會不會當衆發飆。”
大長公主府是什麼地方,人家幾位夫人幾個小姐都大方得體,寬厚溫柔,她姐姐若暴露了魯莽性子,將來可不好自處。
齊妙忍笑點頭,卻也不忘調侃趙清,你和你姐姐的性子也差不多呢,怎麼你卻磨練得比她還強了。
趙清佯怒:“若論魯莽,誰也沒你魯,就行你越來越長進,我們姐妹就得魯一輩子不成?”
兩人一路調笑着,也就將方纔的那些噁心拋開了,只是眼瞅着也就到了前院,更噁心的事兒又一次清清楚楚擺在眼前。
就在西偏門門口哭哭啼啼的這個女子,哪裡是方纔慌慌張張闖到暖閣去的小丫頭、口中說的“大姑娘”?
那分明就是個妖妖嬈嬈的行首粉頭!
可別以爲齊妙等人既是貴女,就壓根兒不該知道“粉頭”是什麼人。
齊妙與趙清可是上過貴族女學的,女學裡的先生描述的各種裝束,如今便都在這人身上穿戴着呢!
若說女學裡爲何要教這個,貴女們的長輩又爲何能允許,這話說起來就再簡單不過了。
話說勳貴宗室誰家沒有三兩個紈絝?貴女們將來不還是要嫁進勳貴之家,這纔算門當戶對?
既如此,便得叫她們早早認識到這世上行行業業的人,以免將來不懂事,再被人各種算計矇蔽了去……
不但要認識三姑六婆都會什麼鬼伎倆,還得知道,粉頭和戲子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還請連大總管先清出個清淨偏僻的屋子出來,再叫人將那小娘子帶過來。”常惠身邊的馮媽媽得了齊妙示意,便替她上前吩咐道。
聽連大總管說客座已經收拾好了,周圍人等也都打發得遠遠離開了,馮媽媽便回來笑請齊妙和趙清一路去了客座,又親手給她倆泡了茶來。
稍後沒多久,那女子便被兩個壯實的粗使婆子帶了來,一路上梨花帶雨也沒換來一點憐惜,進得門後便已是髮髻散亂,衣裳褶皺得不成樣子。
就算如此,那女子也輸人不輸勢,外帶她進門就瞧得這兩位小姐年紀還小,看起來也不像那能做主的人,她立時便是嘴角兒一挑,嫵媚又嬌弱的笑容便掛在了臉上。
再想到叫她來做這事兒的人交代,這公主府今日就沒有夫人們在家,可她到底也沒想到、竟是兩個閨中小姐拋頭露面來見她,她那心底不由得雀躍起來。
看來她今兒不但能訛些銀子,或許還真能將她和劉家大爺的事兒坐實,博一個公主府裡的富貴位子坐一坐呢!
殊不知齊妙將她的神情瞧得一清二楚,又怎麼會叫她這就得意了去。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總之你先給我放老實些,該說事兒就好好說事兒,若再叫我瞧見你一臉的賤笑,我就叫人先撕你的嘴。”齊妙冷聲道。
這笑容太像薛嘉琳!由不得她不憎惡!
見那女子一驚,她卻猶嫌不夠,繼而愈發狠辣的笑道,撕了你的嘴還不夠,再剃了你的頭髮和眉毛,我倒看你還怎麼見人。
“噓!你可別喊,你若敢喊,不但撕嘴,連着你的舌頭都給你拔掉,牙齒也一個個敲落。”齊妙見她驚訝過後便要張嘴,忙笑着警告她。
且不說那女子怕了沒怕,趙清就先打了個冷戰。
妙妙家不是沒人在刑部任職麼,這丫頭打哪兒學來的這些折騰人的招數?
想是這麼想,趙清也不能露怯,隨即便附和齊妙道,她可知道一個新奇的手段、叫人被剃了頭髮後再也毫髮不生。
“你若是以爲你攀上了貴人便一世無憂了,從此便過上了富貴日子,我倒要看你一個女禿子怎麼富貴。”
那女子本還咬着牙強撐着,待到趙清也開口說了話,她再也堅持不住了,人立刻便抖如篩糠,就連那兩個胖大的粗使婆子也扶不住她了,只好任由她縮成一團委頓在地。
不是說這府裡沒有能做主的夫人在,大長公主也不在家,幾位小姐都是面兒捏的菩薩性子麼?
這、這根本就是騙人的!這兩個小姐分明就是活閻王!
那女子一邊哆嗦,一邊在心裡暗暗罵道,各種悔恨不停的煎熬着她的心,汗水與淚水齊齊又往外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