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嫣卻依舊被嚇得渾身抖索,冷汗也忍不住往外冒,只不過既有齊妙的安撫,此時的她倒不是多怕二皇子了,而是從心底深處往外滲着一種後怕。筆~@癡~!中@!
當初若不是祖母及時將她和她娘禁足了,她們孃兒倆是不是就會犯下無法彌補的滔天大錯?
衛國公府樹大根深,一大家子除了他們二房、個個眼明心亮,怎麼會輕易被她們牽連,可她們孃兒倆……就算勉強保住一條命,卻也別想再好過了。
而齊妙既對齊嫣很是瞭解,她就從來沒指望幾句話便將這位堂妹教成懂事之人。
只要威懾力夠了,能叫齊嫣永遠知道怕,怕失去孃家支持,更怕惹怒建康帝,最怕的是失去性命,那就足夠了。
她便又笑着安撫了齊嫣幾句,就招呼她喝茶吃點心;誰知齊嫣突然就哭出聲來,口口聲聲道她真不是故意的。
“我那時候真的只是看着薛大小姐可憐,大姐姐你是沒看見,她的腰都這麼細了,我才被她說服,願意陪她去薛將軍府上求醫。”
齊嫣哭着給齊妙比劃着,兩手間也就是三個茶盞並排着那麼寬。
齊妙撲哧就笑了,先伸手將齊嫣的手按下去,便笑着告訴她,事兒既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也不要再提。
“且不論她本就是個沒安好心的,想拿你當墊腳石呢,你卻沒瞧出來。”
“只說她姑母既是做過十年寵妃的,她便知道宮中愛細腰,你不但不嫉妒她腰細反而可憐她,還真是個良善的。”
齊嫣既然已經被震懾了,齊妙也就不想再多說什麼。
她方纔之所以笑出聲,便是她知道,齊嫣在這事兒上應當不會撒謊。筆`¥`癡`¥`中`¥`文
那薛嘉琳上一次與齊嫣見面還是去年十月呢,那腰便只剩三個茶盞那麼細,如今恐怕只瘦成一把骨頭了吧?
看來高諍的提醒還真沒錯,對有些人真是叫她生不如死的活着比死了還解恨!薛嘉琳那麼在意容貌,容貌毀了,不瘦成骷髏纔怪!
……之後也就是四五天工夫,高諍便叫富媽媽給她帶了話,又邀她午後去四海茶樓見面。
只不過富媽媽還告訴她,這次她要和二哥齊堅一起前往。
齊妙便知道高諍那裡應該是查到楊四姐一事的始作俑者了,否則便不會特地交代這個。
也就是這短短一句叮囑,就叫她知道,這始作俑者不但來意兇兇,或許在將來很長一段日子裡都還會很強硬。
要不然高諍也不會將地點定在四海茶樓,卻不是聊家常話一樣喊她去二哥的峰園。
待又聽富媽媽說起,她大表哥劉璧也被高諍通知了,小豆子剛去大長公主府送了信回來,齊妙便輕輕嘆了口氣。
她外祖母那般信任她和二哥,在珃哥兒百歲兒那天就默許將這事兒交給她們兄妹,高諍查證的快些,他們兄妹也好早些叫外祖母放心。
只是若叫外祖母知道這事兒牽扯太廣,公主府竟成了旁人要下手對付太子的第一個節點,還不知要震怒成什麼樣子?
這究竟是公主府太弱,叫那人覺得好欺負,還是公主府太強,先打破最強的也便省心?
總之她既知道這趟四海茶樓非去不可了,便叫富媽媽替她去母親跟前說一聲,再要了出門的對牌。
是的,如今的衛國公府就連她出門也需要對牌了,因爲樂亭既知道楊四姐一事,便擔心自家也會被這把火蔓延,便連齊妙都被約束緊了。
可誰知富媽媽得令走了沒片刻,不但沒要來對牌,還滿臉不快的回來了,回來的還比齊妙預想的早了些。
齊妙便清楚富媽媽這肯定是去齊眉苑的路上便遇上了什麼事,立刻就折返回來跟她稟報。
等富媽媽一開口,果不其然。
“也不知那羅家五小姐是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摸到咱們府門口要見您!”富媽媽憤憤的說道。
原來富媽媽剛離開千錦園沒一會兒,離着齊眉苑還有一段距離,便遇上了個匆匆往後宅來報信的小廝,那小廝不過七八歲的樣子,卻將小臉兒板得鐵板一般。
只是見到了富媽媽後,那小廝鐵板一樣的臉便出現了裂痕,急火火的便告訴她,門口來了個不該來的人,說是承安伯夫人孃家、羅家的五小姐。
“那小廝怕叫二門上的婆子進來帶話,婆子們舌頭長,不等小姐您知道便傳揚的滿後宅都曉得了,就自己跑進來了,還真是個懂事的。”
只是富媽媽讚揚歸讚揚,還是不忘問齊妙,那羅五小姐該不該放進來。
“……若叫我說小姐就甭見她,甭給她這個臉,我這就去替小姐問清她的來意,再將她趕走就是。”
就連那小廝都知道羅家五小姐不是個該來的,富媽媽能不清楚麼?
恐怕那羅五小姐就和高大姑太太的女兒方子瓊打了一樣的主意,只不過這羅五小姐膽兒更肥,直接便打上門來!
若沒有之前楊四姐被人指使鬧到了大長公主府,張嘴就攀咬大表哥劉璧,齊妙或許也就答應富媽媽這個主意了。
可如今她就不得不多想想,這羅五小姐到底只是來得湊巧,還是與那楊四姐一樣,都是背後有人挑唆。
她也便沉吟片刻就搖了頭,叫富媽媽只管將人領進來。
“倒不是我不放心媽媽,我也知道媽媽疼我,不願意叫我搭理那些下三濫。”
“可她既然敢來,我卻不見她,恐怕她被媽媽打發走了,回去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富媽媽一想也是,與其叫那羅五小姐回去後、四處宣揚自家小姐是個膽小鬼,只知道藏在後宅躲事兒,還不如叫進來再說。
小姐如今本就要手段有手段,要什麼有什麼,還怕一個羅五小姐不成?
她也便笑着點了點頭:“等將這瘟神送走了,媽媽再替小姐去齊眉苑要對牌也不遲。”
只是富媽媽到底沒想到,那位羅五小姐還真是不負“瘟神”這個說法,等她腳步飛快的來了前院,又到西側門門口那麼一瞧,便見得那位小姐就跪在門外臺階下。
這是怎麼話兒說的?富媽媽的臉頓時黑了。
不論自家小姐願意見這人還是不願意見,這前院後院的來回送信也要好大一會工夫呢,這羅五小姐是不懂啊還是故意的,直接便跪在這兒寒磣人來了?
富媽媽越想越氣,便想趕緊出門先將這人拽起來再說;這時卻聽得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將她喚住,隨後又淡淡的交代起她來。
“媽媽平日裡不是要服侍清苑縣主起居住行的麼,還是別在這種人身上髒了手吧,我已經叫小豆子喊刀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