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高薇就是這麼個懵懂的小姑娘做派,倒恰好令吳彤有氣也撒不出。筆~@癡~!中@!
即便如此,吳彤到底沒在二太太這裡多停留,也不要什麼紅棗茶了,就先起身跟高薇告了辭,理由便是她既有了身孕,也不便久留。
陪她進來的程媽媽與那在外面耳房坐着喝茶、還沒來得及跟富媽媽套半句話的袁媽媽,也只好都無奈的陪着她回了梧桐苑,這一路上的惱怒與焦急自不用說。
而這二太太的正房西次間,便只剩下齊妙和高菲姑嫂倆,與高薇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看似是在等二太太醒來再進去探望探望,實則也是不想太過失禮,學吳彤那樣來坐一下就走。
裡屋的二太太卻因此越發焦灼,焦灼的坐不住,躺不下。
自打她早上叫人放出風去說她病了,她婆婆可是一個人都沒差來,也一個字沒問過!
那若是轉頭再被外面那姑嫂倆發現她是裝病,這方家的弔唁,她豈不是怎麼也躲不過去了!
二太太身邊的一個陪嫁龔媽媽倒是明白人,見狀便細聲跟她商量,要不然索性就說已經睡醒了,請清苑縣主和三小姐進來看看。
“您只管躺在牀上蓋嚴了被子,說上兩句話就打發她們走人,就說不能叫她們過了病氣,不也比她們就在外頭,將您嚴嚴實實堵在屋裡生悶氣強?”
二太太一想這也是不失爲一個妙招兒,便趕緊躺好,將被角掖得嚴嚴實實的,就叫龔媽媽出去請人進來。筆%癡#中¥文 bi@
之後也的確像龔媽媽想的一樣,聽二太太說不想叫孩子們過了病氣,齊妙便說那就請二嬸孃好好養着,就帶着高菲與她告辭了。
可是等人走了後,二太太還是被那嚴嚴實實的被子捂出了一身汗,高薇被氣得直跺腳,也只好一邊叫人再給她娘擦洗一番,一邊在一旁嘀咕起來。
“我早就跟您講過,您可別再做那牆頭草隨風倒的事兒,您就是不聽,如今怎麼的?”
別看高薇年紀小,這些日子她沒少往高菲那裡走動,再去聽雨堂陪着齊妙說話兒,多少也長了些心計。
就連朝堂上的文武官員,和幾位皇子都沒有牽扯,做那牆頭草還得擔憂倒的方向對不對,將來會不會引火燒身呢,何況他們承安伯府高家,本就是賢妃娘娘的孃家!
那她娘再往哪邊倒也是不對!旁人家最少也得琢磨琢磨,她娘究竟是缺心少肺,還是誠心的,這才放着自家賢妃姑奶奶不維護,反而去旁人跟前示好!
“大姑太太還是祖父祖母的親女兒呢,跟賢妃姑母比起來不也成了草芥?”
“也就是您沒心少肺的,還惦記着心疼大姑母一番,她缺啥少啥的還替她出去張羅!”
高薇倒是不知道她娘已經被人當了槍使,那所謂的回方家替大姑太太取東西根本就是假的,實則是那程媽媽想叫她娘給方大太太通風報信,好叫方大太太鬧上門來。
就算大姑太太真缺什麼少什麼,她已經在孃家生活了好幾年了,孃家短過她吃用不成?用得着回方家取去?
可就是高薇這一番不明就裡的話,倒令二太太越發懊悔莫及。
連薇薇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兒家,都知道大姑太太不值得管了,想管也是在高家關上門管一管就罷了,她怎麼就信了那程媽媽的話,說是大姑太太缺的東西,只有方家大太太能送來?
這些人分明就是在利用她,利用她腦袋不靈光!
可二太太又敢跟高薇說什麼?若被這口無遮攔的女兒將真相捅到老夫人跟前去,誰知道她是不是下一個大姑太太,也被老伯爺下令關到後園子裡頭去!
不過二太太還是有些疑惑,疑惑自己這女兒怎麼最近這麼長進了,這小腦瓜兒要多機靈就有多機靈。
倒是等高薇出去張羅午膳去了,二太太身邊的龔媽媽又提醒了二太太一句,說是五小姐最近總去聽雨堂。
“我瞧着咱們家這位二奶奶可是個能幹的,若能叫五小姐多往她那裡走動走動,將來不論婚事也好,還是爲人處世也罷,都不用太太您發愁了。”
二太太聞言便嘆了口氣。
要不是爲着訊哥兒和薇姐兒的婚事,她又怎麼會頻頻的上大姑太太和方大太太的當?
諍哥兒媳婦再好,那也是做嫂子的,還不是這個家的當家主母,不是高家宗婦;她一個做嬸孃的,哪裡好求到諍哥兒媳婦跟前去,叫她將隔房小叔子小姑子的婚事操個心?
“太太是不好求二奶奶一個晚輩去,可二奶奶的孃家親戚都能走動走動不是?”龔媽媽這般笑道。
“三小姐的婚事不就是二奶奶孃家姑母給做的大媒?”
這話聽在二太太耳朵裡,愈發叫二太太心裡苦澀難當。
想當初她還總想爭奪本就不該屬於二房的好處呢,她哪裡願意放下身段維護大房,再去跟大房沒過門的媳婦孃家走動?
如今再一瞧啊,她分明是放着大樹不乘涼,倒將烏雲當成了能長久蔽日的法寶了。
大樹自家可不是沒有,那烏雲卻不是自家說了算的,誰知道是不是下一刻就散得一絲都不剩。
二太太這般一想,立刻就想下牀到聽雨堂去,跟齊妙放下身段賠個不是。
梧桐苑那兩個新來的媽媽不是什麼省油燈,眼下這個家可只有她才知道,她不趁着眼下這會兒將這個機會把握住了,等將來那倆媽媽原形畢露了,不但沒她什麼好處,說不準還得叫她跟着喝一壺呢!
龔媽媽卻是一把就將她攔住了。
“雖說您是不願意到方家弔唁去才裝了這個病,眼下就好起來也說不通啊?”
“您若是信得過我,就將這差事交給我吧,等我午後抽空去趟聽雨堂,先找富媽媽說說話兒探探口風。”
這般等午後齊妙小眠醒來,就聽繡紅笑對她道,二太太院子裡的龔媽媽來了,如今正在富媽媽房裡說話兒呢。
“龔媽媽剛來沒半盞茶的工夫,三太太的大丫鬟蓮白也來了,說是頭午陪着三太太去方家弔唁,在方家受了一肚子氣,來找鳴翠解心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