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仁義慈善、赤子之心,竟被小人歹人鑽了空子,意圖辱我等四人朝堂醫官聲名,用心險惡!若不能爲我等伸張正義,有我等前車之鑑,試問將來還有哪個願意這樣爲朝堂爲天下盡綿薄之力!
因此,望大人定要嚴查苛辦,絕不能姑息背後指使的陰險小人。這等賤民,絕不敢無端生事,必是受人有心之人指使,許下重財,迫於生計,纔不得不行此等不仁不義之事。”
林小寧說這席話時,心中想着自己是曾嫣嫣,說完後才覺得難受不已。
曾嫣嫣笑眯眯地看着林小寧,低聲讚道:“說得真好,小寧。”
林小寧笑道:“這是學你啊,嫣嫣,你平日裡這般說話,也不會自己把自己給噁心了?”
“切,怎麼會噁心呢,說得多好,你這腦子可是壞了嗎?”曾嫣嫣修長的手指就點上了林小寧的腦袋。
知府大人乾笑道:“林掌事,曾掌事,本官定會嚴查苛辦的。
把所有人都帶去衙門,一個個問話,他們一家子,先關上,明日開堂審理。”
那三兄弟又咚咚咚地磕起了響頭,大人明查,草民只是受人指使,的確是受人指使,女大夫說得沒錯,小民生計艱難,實在是迫於無奈才行這樣的齷齪事情……那人,那人給了我們二百兩銀子的好處,這五十兩的銀票也是他出的。大人不信去我家搜,那二百兩銀子我們藏在牀下的坑裡的……
“這麼說。這老漢的傷是自己弄的?”知府大人問道。
“是的……”三兄弟低聲回答。
老婦眼發直,突然一嗓子叫道:“作孽啊,不孝子啊,你們。你們……”然後就暈了過去。
蘭兒與梅子忙上前扎針急救,場面亂成一團糟。
圍觀者又是一片譁然!
明白是陷害了,可果真有人指使,二百兩銀子。這,真真是笑語,才二百兩!就費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去陷害皇上親封的醫仙小姐,醫聖姑娘,還有太醫院外院!這戶人家腦袋要不要再笨一些啊,這是你能陷害得了的人嗎?
又看到那戶人家老老少少一身破舊,面如菜色。也有些惻隱之心。
事情真相大白。
只是這戶人家說到指使人的模樣。只說是個大鬍子。說話是當地口音。
林小寧說道:“肯定是易了容的,哪會給出真容來啊神通蓋世全文閱讀。”
梅子與蘭兒終於讓老婦醒了過來,邊上的女僕忙遞來一盅熱開水。梅子餵給老婦喝了後,老婦緩過勁來便哭罵:“不孝子啊,不孝子啊……”
三個兄弟也大哭起來,最大的那個哭道:“娘啊,本是說我去的,爹知道後不允,說他去,說他反正也活了大半輩子了,如果一條命能換二百兩銀子,那也值當了……”
三個年輕的婦人顯然是知情的。只跪在一邊拉着孩子們在不斷地哭着。
老婦嗷了一聲,哭得更傷心了,一拳拳地捶打着自己胸口,嘶聲道:“那不如讓我啊,讓我也好啊……”
事情解決得順利無比,圍觀者看完熱鬧就回了,不用再去衙門問話。
這戶人家被帶去了衙門暫時關了起來,知府又派出衙差去他們家中搜賄銀,目前要做的是查出背後指使的人來,但怕是根本查不出來的。
曾嫣嫣與林小寧對老婦的悲傷極爲動容,尤其是曾嫣嫣,她有孕在身,又快要臨產了,一心想爲肚子裡的孩子積福。
在知府大人要帶人走時,與林小寧商議了一下,然後小聲對知府道:“大人,這事查清後,那家人就放了吧,二百兩銀子也給他們。”
知府大人乾笑道:“林掌事,曾掌事,你們兩位是善心腸,可這事要依律而辦。”
曾嫣嫣淡然道:“那好,明日我讓我爹派人去衙門說吧。”
知府大人忙道:“林掌事,曾掌事莫急,這家人目前不能放,怕有人殺人滅口,等查明後,二百兩銀子給她們,那三兄弟這等罪行,不過是十年苦役而已。那一家婦人幼小,有這二百兩銀子,也可過得不錯。你們看如何。”
誰說讓現在放了,才說查清後再放的,知府大人這一手力挽狂瀾實在是漂亮。我們的話不好使,擡出太傅大人就好使了,嫣嫣真幸福,有這樣一個好使的爹。我卻沒有。林小寧心中有些酸意。
“可以。”曾嫣嫣說道,扶着林小寧又低語:“這次可是和你商量了的哦。”
這還當着知府大人的面呢,再怎麼着也是知府,這樣多輕慢人家啊。看他模樣心中定是氣惱不已。
林小寧只好對知府大人笑道:“知府大人思慮周全,後面的事就麻煩大人辛苦了,嫣嫣身體不好,我們就不送了,改日備禮去府上拜訪道謝。”
知府大人心中快要吐血了,這兩個女子沒半點規矩,氣煞人也!備禮來府上拜訪,還不是爲了看這個案子查得如何。給我施壓呢。
面上卻是笑着客套着:“林掌事客氣了……”
林小寧也只好陪着打着哈哈,那曾嫣嫣聽了不耐煩,便打斷道:“小寧,站得腿痠漲得很,我們回去吧。”
知府大人的臉都發青了,客氣話也不再說,帶着人就走了。
曾嫣嫣才笑道:“這老頭真是夠囉嗦的,實在聽不下去了。”
林小寧頭大道:“你啊,嫣嫣,你這樣把全京城的官都得罪光了。”
曾嫣嫣奇怪的問道:“還有哪個官我沒得罪過的?哦,有,我爹。就是你那知音胡老頭,據說當年都被我氣得吃不下飯呢。”
“我還不是一樣,當年被你氣得胸口痛。”
曾嫣嫣假意來拍着林小寧的胸口:“哪裡痛了,氣到哪裡了,我摸摸就不痛了調教武周。”
林小寧與曾嫣嫣嬉笑打鬧了一會,又想到了什麼蹙眉道:“嫣嫣,不對,這是很拙劣的手法,這戶人家陪上一家之主的性命,卻根本不能陷害到我們……只會讓我們頭大……”
對,頭大!林小寧突然靈光一閃,崔嬤嬤來了讓她頭大,現在這事也是讓她頭大,將來還要面對如潮水般的閒言碎語,因爲曾嫣嫣把屍體一事說明了。
閒言碎語她不怕,可是,她現下的身份是寧王妃,所以這些閒言碎語是有目地的。
林小寧立刻說道:“嫣嫣,快上轎,到我府裡去,有事相商,梅子蘭兒相隨。”
當林小寧喃喃自語時,嫣嫣也想到了,立刻明白過來,捧着肚子說道:“唉呀小寧,我着了小人的道了。這揹人指使人鬧事的目地就是要現下這個結果。這人是熟知我的性子,又知道朝堂才批了我們的用義莊屍體的摺子,還派人去我府中報信,說是路人,看到太醫外院有人在鬧事……那有這麼巧的事啊,這是局……”
曾嫣嫣苦着臉被梅子與蘭兒扶上轎。她的專用轎子有上下兩個轎槓,可以調節轎子的高低。
“換高槓,這樣轎子低些。”蘭兒與梅子道。
四個剽悍的轎伕手腳麻利的照辦了。
“小寧啊,你,你上來陪我一起坐轎子……我,我好像壞事了……”曾嫣嫣一臉無辜與討好。
“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之前你不是說本姑娘最不怕的就是閒言碎語嗎。”林小寧笑着上了轎坐到曾嫣嫣身邊。
“是不怕啊,我們都不怕啊,那六王爺也不會計較的,安風都知道這些事的,他也早就知道了。可他的家人就說不好了,唉呀小寧,我對不起你啊,這下可完了,這等事,真是如你所說,只能做不能說的。大家心知肚明不說破就相安無事,可一旦說破,那……”曾嫣嫣越想越驚,只覺得身上出了一身汗。
“其實你說不說破都不重要了,人家要的就是讓鬧事的人扯出屍體一事,讓大家去瞎想瞎猜。所以現下重要的是想後面的對策。我下午時就叫人去喊他來了,他不在府中,他府裡的管家說了人到了後會讓他過來的。”
曾嫣嫣像就做錯了事,不敢面對的孩子一樣忙道:“我不去你府裡,回頭他會把我掐死的……這是一屍兩命啊,小寧,我不去你府裡……”
“他不會的,你可是太傅之女呢。”林小寧哄着。
“他是六王爺,連我爹都能掐的。”曾嫣嫣急道。
“放心他不會掐我的金蘭姐妹的,起轎!”林小寧不耐煩道。
“小寧,我懷孕後笨了好多,你叫人把清凡,清凡叫來陪我。”
“清凡允你單獨出來處理事情,你就更應該拿出太傅之女的樣子出來。”林小寧樂得不行。
“不是的,小寧,我是偷着出來的,當時清凡正在西府與清淩姐和王剛商議事情。”曾嫣嫣臉上露出少見的慌張。
“什麼!你出府,坐這麼高的轎子是自己偷着出來的,我之前還想清凡也是,不陪你出來,還讓擡這麼高,這是腦子壞了吧,多危險啊。”林小寧有些怒了。
“不是的,前面是擡得低些,快到時,才換成低槓,擡高了,這樣纔好鎮得住亂民嘛。我心裡有數的。”曾嫣嫣分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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