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子與林家棟商議了兩天,打算去北邊把林家祖墳遷來桃村,說是祖墳,也就是林老爺子的爹孃與爺爺奶奶,再往上,林老爺子都不知道埋哪兒了。
先在舊宅後山選好新墳址,收拾齊整,帶了幾個壯漢子,兩輛馬車,就出發了,林小寧、王剛、王勇留着看管兩個窯廠。
林老爺子與林家棟走後,林小寧就帶着村長去查看新買的五百畝地,規劃着商鋪街。村長現在已正式做爲林家的管事,開始負責林家各種事務。很顯然,村長是深諳此道,各種細碎事務在他手中井井有條。
林小寧把想好的規劃畫成平面圖,與王剛王勇兩兄弟商議修改後,就開始挖地基。
這時,桃村裡出了一個桃色新聞。
新村民中一個年輕小寡婦,容貌秀麗,大了肚子,說肚子裡的種是小鄭師傅的。
這事一出,就鬧得人盡皆知,七百多口人啊,大家臉上掛着興奮神秘的笑容,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私語低聊。
這事太有趣了,桃村以前也不算小,好歹也有一百多號人呢。可建村十年從來沒出過桃色事件,如今一出就大肚子了,太重磅了,太過癮了!
那小寡婦真能算計,小鄭師傅是什麼人?瓷窯的大師傅,日進斗金,爹爹鄭老又是天下聞名的民間燒瓷大師。
這小寡婦是走了什麼運,竟與小鄭師傅相好上了。雖然沒婚就行苟且之事,還珠胎暗結,但桃村人是很寬容的,沒有族長族規,不會將小寡婦怎麼樣。只是這小鄭師傅有原配孫氏,兒子都十三歲了。這小寡婦真要進門,只能爲妾。桃村建村十年,哪戶人家漢子不是抱着又幹又黑的老婆日日睡着。就算現如今手上寬鬆了,可也不敢想着納妾回家。家中的婆娘也能賺錢呢,也不比自個兒少呢。誰膽子那麼大。
可小鄭師傅就不同了,住大宅子,家中還有下人。原配孫氏比小鄭師傅只小兩歲,可看起來一點也不年輕,與村裡的那些婆娘沒什麼不同。當然作坊的張嬸除外,這張嬸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好的,兩個娃的娘,大兒都九歲了,竟然還長得像姑娘家一般水靈,鮮嫩嫩的招人喜。可惜命苦,漢子幾年不歸,不就是守活寡麼。噯,不提張嬸,說小寡婦吧。這小寡婦才二十,是修路時落戶桃村的流民,林家安排在作坊幹活。長得水汪汪一雙桃花眼,看人能把魂給勾沒了,這小婦人太厲害了,整個桃村,就小鄭師傅那兒有縫能鑽,就當真給鑽着了。
如今小鄭師傅把人家漂亮寡婦肚子搞大了。鄭老不同意也得讓人家進門了。
===
鄭老家中氣氛嚴肅,燒飯婆子一手好菜,到了口中也如同嚼蠟。
孫氏低着頭,委屈的坐在廳堂裡,小鄭師傅沒說話。
“這個不肖子!”鄭老一耳光甩到小鄭師傅臉上。
鄭老氣得發抖,他實在是想把之前的煙槍拿出來抽一通。可寧丫頭把他煙槍繳了,給他備了好酒好茶,就是不讓吸菸槍。
這個不肖子!十幾年前氣得自己離家不歸,現在又鬧出這事出來,自己前世是作了什麼孽啊,竟生出這等沒頭沒腦的兒子出來,就是要納妾,也納個像樣些的,這個寡婦算是個什麼事啊,看她那雙眼睛就不是好東西,可人家肚子大了,那肚子裡是鄭家的骨肉啊,哎……鄭老長嘆一口氣。
孫氏垂淚,低聲道:“公公,我知道我十幾年前幹了混事,這麼多年跟着相公也吃了不少苦,媳婦知道自己錯了,好容易公公不再怪罪,一家人團聚,我雖伺奉公公時日不長,但也是盡心盡力。如今身體垮了,相公他就……”
鄭老沉着臉道:“那寡婦進門只是妾,你就是正房原配,是狗兒親孃,就這麼辦吧。”
孫氏面露悲傷,恨恨地看着小鄭師傅一眼,小鄭師傅心虛地低下頭。
鄭家給了小寡婦他爹五十兩銀,三天後小寡婦就進了鄭家門。沒辦酒席,丟人還來不及呢。
小寡婦進門後就自封自己爲姨娘,讓家中唯一的下人——燒飯的於婆子叫自己黃姨娘,成天與小鄭師傅粘在一起。日日買這買那,縣城在桃村的流動馬車鋪子的貨郎,可是喜歡極了黃姨娘,買各種綢緞、首飾一大堆,還給沒顯懷的肚子裡的孩子打了一個極粗的銀項圈。
孫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狗兒實在不待見這個黃姨娘,成日與大牛二牛小寶付小弟一起,在林府呆着,能不回就不回。
鄭老也成日去方師傅宅子飲酒打牌聊天,也一樣能不回就不回。若大的方家宅院,就只有小鄭師傅與黃姨娘,還有孫氏以及於婆子四個人。雖是暑天,卻冷清無比。
林小寧也只能搖頭,小鄭師傅這是第二春啊,到底是男人,手中有了錢,第一件事就是納妾,這年代女人地位低下。自己將來可不要嫁納妾的男人。多麼不可思議啊,一個男人在二個女人的牀弟之間跑來跑去。夫妻之間那麼隱私的親密之事,竟然成了寵愛的法碼,實在是笑掉大牙。寵你個頭!男人那物就那麼了不得?鄭老家中的這本經啊,怎麼越來越難唸了呢。
狗兒有一天與小香嘀咕了好久,跑來找林小寧。
“二姐。”狗兒與小香在門口叫着。
林小寧忙了一天,正在休息等着晚飯,一邊掐着日子算,估計再有十天,爺爺與大哥也應該把祖墳給遷回了,得做好準備。
看到小香與狗兒兩人站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狗兒與自己差不多大小,好像只小几個月,長得比自己高多了,平時都是隨着小香小寶他們叫自己二姐,心下也樂,便問:“啥事啊?”
小香小聲道:“二姐,有事,關上門說吧。”
林小寧看着兩人小心關門,狐疑問:“啥事啊神神秘秘的。”
狗兒小聲道:“二姐你會瞧病是吧?”
“是啊,可你沒病啊。”
“不是我病了,是我娘病了。她說她身子垮了,所以爹爹才納了妾。”
林小寧一聽就笑了:“你是讓我給你娘瞧病?”
“嗯”,狗兒點頭,“我孃的身子要好了,我爹就不會偏心那個妾了。”
林小寧想想說:“狗兒,你現在去把你娘與爺爺接來,晚上在這兒吃飯,我有事與你爺爺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