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這河裡住着河神,凡是要過河的人都必須先送上貢品,若不送上,過河的人都會出現意外,一去不回。一開始還好,只是進貢些物品,後來河神的胃口越來越大,需要進貢一些黃花少女,遭到了反對,因此有人膽大去請了巫師回來,但巫師說他的能力不夠,只能保證河神白天不能作亂,因此所有過河的人必須白日過,夜晚不能過。”
簡單的把話都說完了,面無表情的,也不知道他是信還是不信,反正墨緋顏是不信的,在她的思想裡。既然是神就該對得起神的定義,又怎麼會貪戀一些凡塵的東西?這怕是又是別人捏造出來的,猶如駱家村的李夫人一樣。
“到了。”說話間船伕已經將他們送過了河,墨緋顏擡眸看向前方,依舊是和河對面一樣的景色,前面有一片樹林,怕是要過樹林。
墨緋顏和夜北澈下了船,船伕便急匆匆的趕着回去。此刻,天色已經有些黑了,再晚些怕是連累船伕在這邊過夜了。
“當然剛剛的事情只是傳說,爲夫曾在夜晚裡獨自一人過河,其實這只不過是一些人爲了生存而聯合巫師演的一出騙局而已。那些人自然是沒什麼好下場的,貪心不足蛇吞象。也因爲這樣才阻止有人夜晚過河,夜晚過河比較危險,徒增人命罷了。”夜北澈緩緩的跟墨緋顏解釋着,臉上頗有些得意,滿意自己的所作所爲。
墨緋顏輕笑着,贊同夜北澈的話,若非那些人貪心也不會如此。因爲過了河,他們便沒了馬,徒步走在樹林中,好在這片樹林小,沒一會兒就穿過了,他們趕在天黑之前來到了一個小鎮上,住進了一家相對倆說比較好一點的旅店,虧待誰也不能虧待了自己,當然要好一點的。
因爲時間充裕,墨緋顏和夜北澈並不着急,反而在小鎮上住了幾日,這個小鎮不同於夜北皇城,可能是因爲離皇城比較遠的原因,有許多少數名族的人,服裝也不同,墨緋顏看着新奇,便想着到塞外試試這樣的服裝,在這裡還是就穿紗裙比較好,雖然夏天已經過去了,但天氣還是有些悶熱,穿着紗裙比較涼快些。
“去那邊看看吧,那邊好像有玩雜耍的。”墨緋顏一手拿點心,一手拿糖葫蘆,吃的不亦樂於,說夜北澈敗家,但其實她比夜北澈還敗家,至少在吃的上她挺能敗家的。
小鎮上人稍微有點多,還蠻熱鬧的,夜北澈護着墨緋顏向着她所指的方向去。夜北澈冷峻的面容和墨緋顏傾城的臉難免的會在這其中引起風波,一時之間他們成了觀衆注目的焦點,夜北澈一個冷眼掃過去,幾乎沒人再敢正大光明的看,都在用眼角偷偷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緋顏。
來到了玩雜耍的地方,竟然是胸口碎大石,墨緋顏頓時沒了看戲的興趣,這種把戲一點都不可信,她搖搖頭,沒再繼續待下去,拉着夜北澈去別的地方玩,目光一下子被前面打着銅鑼的人給吸引了。一個粗狂的漢子打着銅鑼吆喝着,販賣他身後籠子裡的……人。
沒錯,就是人,且是一個完好無損、如花似玉的女人,那籠子裡的女人眼角帶淚,身上三三兩兩的布掛着,雙手環保着膝蓋,目光警惕的看着周圍的人,眼中充滿了可憐和無奈。墨緋顏皺着眉頭的看着這一切,這麼光明正大的販賣着人,難道就沒有人管嗎?她側頭看向夜北澈,目光裡的詢問夜北澈看懂了。
“官府也不是許多地方都能管到的,這裡遠離皇城,只要有錢自然能夠買通官府。”
這樣的答案讓墨緋顏覺得心寒,再怎麼樣,那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能當作物品來販賣?然而這樣的局面和許多年後的現代又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是現代委婉些,出賣的是身體而已。就好比之前那個打劫的,經過許多年後到了現代就變成了前方五十米到收費站,請緩速慢行,一樣的道理。
墨緋顏沒有再看,拉着夜北澈轉身要走,擡腳的那一瞬間卻聽聞耳邊響起一聲微弱的,細小的聲音,那個聲音在說救救我,一直在說救救我,那麼的懇求,那麼的無措。
“多少錢?”墨緋顏轉身出口詢問着那個漢子,終究還是心軟了,她本不該多管閒事,卻還是因爲那一句救救我而心軟了,她相信相遇就是緣,因爲是緣,所以她給了一次機會,只有一次而已。
夜北澈微微皺眉,卻沒阻止墨緋顏,墨緋顏的心軟他是知道的,雖然有的時候會好心幫倒忙,但他還是希望她一直的這樣下去,不忘初心最難得。
“瞧二位也是非凡之人,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兩白銀,這丫頭可嫩着呢,且被馴服的聽話的很,費了我不少的力氣。”漢子一見生意來了,立刻呵呵的笑着,目光眯成一條縫的看着墨緋顏,眼中有着垂涎之色。
夜北澈冷目瞧了那漢子一眼,目光冷冽的嚇人,好像他下一秒就會動手一樣,漢子被驚嚇住了,卻也還能勉強鎮定下來,假咳兩聲壯壯膽子。
“你倒是比打劫的還會,二十兩你不要拉倒。”墨緋顏拿出銀子放在面前,覺得這二十兩都是多給的,像這種人就應該抓起來,關上許久長長記性。若他的女兒也被人這般的販賣,他可還會笑的那麼開心?可還會獅子大開口?
漢子本以爲是個土財主,誰知道一下就只剩下二十兩了,頓時有點不高興,可放眼這小鎮上若有能買的早就買了,也不會讓他在這吆喝了一上午,口乾舌燥的,思慮再三,便把這樁買賣做了,他也好早點回去。
“今兒個就便宜賣給了,你是撿了大便宜了。”
漢子一邊說一邊收了銀兩,將籠子打開,牽着捆綁着女人出來,將繩子交給了墨緋顏。走時還似有不甘的多看了夜北澈和墨緋顏兩眼。
女孩似乎還有些膽怯,閃躲着的看着夜北澈和墨緋顏。
墨緋顏伸手直接的解開了那女孩身上的繩子,順便給了她一錠銀子。
“這點銀兩夠你做點小本生意,好好生活。若能回家便回家,天下再大,還是家好。你好自爲之,不要再被這樣的人逮着了。”墨緋顏算是苦口婆心了,她能做的僅是如此,她並不能一直的幫助眼前的人。
說完,夜北澈和墨緋顏轉身離開,墨緋顏心情有些糟糕,好好的逛街因爲這一點小插曲而不太高興,但也只有一點點而已。
“你的體溫好像有點暖了,不會有什麼事情吧?我們快回去吧。”墨緋顏牽着夜北澈的手,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因爲什麼,總覺得他的體溫比之前要不一樣了,因爲對夜北澈的病她十分的上心,他的體溫她也時常的感知,她明顯的覺得他這一陣子好像有點不一樣了,雖然那樣的感覺很微妙。
“無礙,一直都是如此,到了這個季節會稍微的暖一些。”夜北澈輕笑的揉了揉墨緋顏的秀髮,讓她別擔心。
墨緋顏則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心裡越發的奇怪,任憑她翻遍了所有的醫書也找不出像夜北澈這樣的病症,更沒有治療的辦法,她真的是沒有辦法,連什麼病都不知道她需要怎麼醫?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旅店,墨緋顏側頭時眼角撇到了一個人影,她微微一愣,轉身向後看去,不遠處竟然跟着剛剛賣下的女孩,就這樣的跟着她們到了旅店嗎?
夜北澈見墨緋顏愣住,順着墨緋顏的目光看去,眉頭皺起,這回他沒任由墨緋顏去心軟,拉着她轉身回了旅店,無視於身後那個站着的女孩。
墨緋顏奇怪着,不知道那個女孩跟着她們做什麼,卻也沒有再去問,只是無關緊要的人而已。忘了這個小插曲,第二日墨緋顏在房裡收拾着東西,準備下午就繼續的出發,這個小鎮也沒有什麼好玩的了。
將帶着的日記本拿出,墨緋顏繼續的寫下今天發生的事情,夜北澈剛剛下樓去點菜了。寫完後將東西收拾好,墨緋顏下樓去找夜北澈,走在樓梯上,她一眼就看到那個白衣勝雪讓她心儀的人,不管是身處於哪裡,夜北澈都是人羣中最顯眼的那一個,最引人注目也最招蜂引蝶,這不,她纔剛離開一會兒,他的身邊便又纏着個女人,似乎對他心儀的很,頻送秋波,只是那女人怎麼看着那麼的眼熟呢?
墨緋顏一邊走一邊注視着那個女人,快到了的時候她終於想起來是誰了,眼中帶這不可置信,嘴角也帶着輕蔑且諷刺的笑容,不得不說,她還真是會給自己找麻煩,就算是沒事她也給整出事了,只不過這個女人變化的還真快,只不過一天的時間就變了一番模樣,難怪她一時之間認不出來了。
只見夜北澈一直冷着神色,目光絲毫沒看身邊的女人,更是不耐煩的直接將一根筷子用力的直站在桌面上,嚇得對面的女子花容失色,臉色有些難看,似乎有些忌憚了。
“相公你這是幹什麼?嚇着這位美人可怎麼是好?瞧不出來這美人還得靠臉靠身子吃飯嗎?”墨緋顏諷刺的看着那個女人,輕笑着斥責着夜北澈,說是斥責,卻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
夜北澈聽見墨緋顏的聲音,表情好些了,站起身去摟着墨緋顏,雖沒說話,可那表情卻表示了他贊同墨緋顏的話。
女人聞言,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臉上帶着微笑訕訕的看着墨緋顏,一秒便可憐,還真是讓人同情的很。
“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