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亙遠綿長,聽着瘮人,讓我不禁的就發冷。
我們出來,起霧了,在北湖上,我知道,壞事了,藍星月沒有來,這是……
“藍星月沒有來,是不是會出事?我們要不要離開?”
我擔心出事。
“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我們看着,北湖的霧起來了,越來越大,那聲音也是越來越詭異了。
“靈歌,據說,定力不夠的人,會被這靈歌吸引上血靈船,然後被帶走,一去不歸。”
茶期說着,看了我一眼。
力夫康平竟然會哆嗦,那腿在哆嗦着,他害怕什麼?遇到過?經歷過?
這小子肯定是知道什麼。
霧中有船的影子出現了,我拉着哈達宜的手。
“如果有事,馬上就跑,離開,不要管我。”
哈達宜緊張的不說話。
茶期很平靜,竟然點上了煙,坐在石頭上看着。
“你們不覺得很美嗎?”
茶期又說話了,太愛說話了。
“閉嘴,死老頭。”
力夫康平火了。
那血靈船伴着靈歌慢慢的往岸邊來了,力夫康平往後退着。
“誰要是逃跑,那就是死,血靈船這是來拉人來了,我們幾個人中,會選上一個的,這二百多年前的謎,也許因此會破了,但是大定之人,能不被靈歌所吸引,纔可以,似乎沒有人能做到這樣的。”
茶期知道很多,那個時候不說,現在說,他在想什麼,誰都說不清楚了。
那血靈船近了,我看到了船上站着的人,戴着面罩,站在最前的,那身形是藍星月。
“藍星月。”
我小聲說,哈達宜的手一緊。
“別害怕,沒事。”
那船離岸邊十米停下來。
“力夫康平,你說會選誰?”
力夫康平不說話,就是盯着血靈船看。
“阿宜,記住了,不管選誰,你都不要緊張。”
哈達宜不說話。
那靈歌我聽着,聽出來了,裡面是童謠的調,很細小,幾乎是聽不出來,竟然會是這樣。
“我們四個人中,有一個人要上船,這事才能平息。”
是藍星月說話,此刻,我是緊張的,我和她認識,但是對紅巖人是不瞭解的,他們戴着一樣的面罩,就是說,這血靈船和藍星月有着關係,和紅巖人有着關係。
那麼要怎麼辦呢?
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辦法來了。
“你們自己決定,誰上船。”
我看着力夫康平,茶期那麼大年紀了,斷然是不能上船的,哈達宜也不可能,只有我和力夫康平了。
沒有想到,力夫康平竟然說。
“茶期上,他活了一百四十多年了,總是說活夠了,這正好,水葬了。”
這話讓我聽着來氣。
“力夫康平,七十不打,八十不罵,茶期都一百四十多歲了,你還讓他去受罪,是人不?”
“你們是哈達家族的人,就我一個外人,你們肯定會讓我上船了,這樣,你們三個人中選一個出來。”
“力夫康平,我想把你幹掉,然後扔到船上去,這事是不是沒有人看到?”
力夫康平腿就軟了。
“哈哥,別,這樣,你們誰願意上船,堪外蘭二十間鋪子,就是你們誰的。”
“力夫康平,一條命就值二十間鋪子嗎?這樣,我把庫裡都給你,你上船。”
力夫康平想着,咬牙,四十間,我搖頭。
“半個堪外蘭城,街的西一半歸我,以中路爲界。”
力夫康平此刻恨不得咬死我。
“好。”
哈達宜拉着我,搖頭,茶期不說話,抽着煙。
“那我就撤了。”
力夫康平跑掉了,真的跑了。
“阿宜,我會沒事的,把茶期帶回去,路不好走。”
哈達宜大哭,不同意。
“阿宜,你想想,是不是我應該去呢?怎麼說我都得去,回去記住了,馬上讓三哥阿來找力夫康平,把那邊的事情籤個合同。”
我往水裡走,哈達宜大哭,拉着我,扯着我,我掙脫了。
上船,那靈歌更詭異了。
哈達宜突然就唱起了童謠,帶着哭聲。
“阿宜,不要唱。”
我覺得那不是好事。
哈達宜還在唱着,船後退着,慢慢進了霧氣裡,一切都消失了,我看不到岸邊上的人了。
我轉過身來,嚇得我差點沒跳到水裡去,那船很大,船上全是屍體,各種的死法,太特麼的嚇人了。
“藍星月,你這是幹什麼?我們是朋友,你可不能害人。”
“我沒有,哈達洛,果然是男人,進去坐。”
進船艙,酒菜擺上,這特麼的能喝下去嗎?
“把屍體扔進暗倉裡去。”
幾個人收拾着,那靈歌還在唱着。
藍星月把面罩摘下來。
“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在男人面前摘過面罩,只有在你面前摘過。”
藍星月確實是漂亮,能鑽進心裡的,靈魂裡的,這點我承認。
“其實,今天上船的就是你,別人來了也不行,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男人,沒有讓我失望。”
“星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着急,慢慢的說,喝酒吧。”
我沒心思喝什麼酒,但是我不得不喝,這個時候,藍星月翻臉,躺下的下一個人,也許就是我了。
藍星月告訴我,這血靈船,和紅巖人本來沒有什麼關係,他們只是護船的人罷了,他們現在也是沒辦法,關於血靈船,他們也不清楚來處,只是需要他們的時候,靈歌會響起來,他們就要來人上船,接人,總是會有名單出現,每隔五年就一次。
藍星月竟然也不知道這血靈船怎麼回事。
“那麼,怎麼會這麼多的死人在船上?”
“這些年來死的人。”
“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不知道,完全就在霧裡行走,三天的時間,就到了一個地方,那是什麼地方不知道,完全的不知道。”
“那我會被殺死在船上?”
“這個現在不清楚,最終會怎麼樣,我也不清楚,我們從來沒有敢背叛過,不過……”
“你別,爲了我不值。”
藍星月笑了一下,端起酒杯,碰了我的杯一下,幹了。
藍星月告訴我,這血靈船存在至少是三四百年了,一直由紅巖人護船,到現在死了多少人不知
道。
這是一個局,要破掉。
“那靈歌夾着童謠,很細小。”
“確實是這樣,我覺得和力夫,庫裡有關係,有絕對大的關係,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清楚。”
我想,這一切都和術人有關係,也許這次能有收穫,破了庫裡的大術,那是一件好事,可是看現在的情況,上船的人,沒有能活着回來的。
藍星月想幫着我,如果這樣,她也許的會把命搭上的。
“阿洛,你也別想太多了,能看的就能,不要再多問了,再往前面,就不能問東問西的了,無關的事情可以聊聊。”
我坐到船頭,看着,霧裡什麼都看不清楚,那是北湖,北湖很大,但是血靈船是不可能出北湖的,那麼就是說,這一切都發生在北湖。
可是沒有想到,第二天,血靈船竟然進了暗道了,藍星月不讓我多問,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只有問。
這個暗道不算大,但是血靈船正好能通過去。
如果是這樣,這就是離開了北湖了,去了什麼地方不知道,不清楚。
離開北湖,那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暗道裡的霧同樣是大,反正,我是看不出去,這就是說,不讓我知道去了什麼地方,藍星月已經上船四次了,也不知道,最終這船到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我不說話,聽着,看着,如果同段數,那就好了,他不用眼睛,可以知道一切。
第三天了,出了暗道,船總是那個速度,不緊不慢的動着。
藍星月在睡覺,她說,這是最好打發時間的辦法,看是什麼都看不到的,聽也只能是聽到靈歌,什麼都聽不到的。
我知道,我要抓住機會,哪怕是一個細小的細節,也許就會救了我的命,讓庫裡的人脫守。
我現在沒有緊張感,這船很慢,讓所有的一切都放鬆下來,其實,想想,最多就是一死,既然上了船,就不用再多去想了。
第三天下午的時候,太陽慢慢的穿過了霧,照到船上,霧也慢慢的散去了,我知道,這是到地方了。
竟然是一個小島,不大,開着野花,那野花很多種,開得都讓你心碎,太豔,太噴,太奇。
我們下船,藍星月說。
“歡迎你的到來。”
我看了藍星月一眼,這分明是主人的語氣。
小島上的房子建築的很特別,依然石勢而造,渾然天成的感覺,進去,感覺不錯,上下左右的,都有房間,互相都能看到,裡面的擺設也精美。
“這我們護雪靈船人建出的,這島上什麼都沒有。”
紅巖對建築那是無師自通,總是很完美的把建築和大自然相結合,天衣無縫。
晚上招待我,吃的魚是水裡的,那不是海魚,我知道,這不是海,也不是河,而是湖一類的。
這天沒說事。
第二天,我起來,有人進來,把衣服放下,告訴我換上,出去,有人等我。
那衣服竟然是屍衣,我沒換,最多就是一死,死也不穿。
出去,一個人背對着我站着,依然是女人,這些護船的人都是女人。
但是這個人絕對不是藍星月。
我咳嗽了一聲,那個人轉過身來,戴着面罩,我一下就愣住了,儘管戴着面罩,我也看出來是誰了,太讓我吃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