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達工進去了，慢慢的打開棺蓋。
那童謠的變調，又開始響起來了。
心臟難受，我聽着，是原數中的變調，沒錯，往另一個方向走，我似乎看到了光亮的大路一樣，一直往前，往前……
突然，哈達工喊。
“哈管，我要蓋棺蓋了。”
哈達工蓋上了棺蓋，出來，就坐到了地上，他臉色蒼白。
是心臟難受。
緩了半天，才緩過來。
“我們馬上出去，看看其它的人。”
我們進管事房，有人就來了。
“哈管，出事了，庫醫下在忙着，忙不過來，是不是……”
我給銀小山打了電話，說需要醫生，十幾個。
銀小山帶着醫生來的，救護車停在村口，進不來，我一直沒有讓人把道修到村子裡來，看來是有必要修路了。
庫裡的老年人，在童謠變調後，就出現了問題，他們承受不住了。
搶救，送醫院。
我讓哈達工留在庫裡，我跟着去醫院，六個老人。
但願別出事，千萬別出事。
三個老人沒有搶救過來。
我坐在走廊抽菸，這事不太好交待了。
銀小山拍了拍我的肩膀，搖頭。
我給哈達工打電話，讓他準備三副棺材，把白色的錄馬風旗插上，通知所有的人回庫裡。
運屍體回去，入棺，茶期來了，他讓其它的人出去，把門關上。
“阿洛，這麼弄可不行，哈達家族的老人死了，會讓其它的人不服你的，以命換脫守，這個沒有人會同意的，就這次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我很清楚，最擔心的就是這樣，哈達家族的人反對脫守，事情就不太好辦了。
我應該是想到了，童謠變調會出事的，但是沒有想到會死人。
第二天的時候，旅遊局長來了，弔唁來的。
我以爲是，可是並不是，他竟然提出來，讓遊管進來，參觀這古老的下葬儀式。
我差點沒抽這貨，他看出來我的臉色不對，不說讓其它的人進來，只有三個人。
對於這樣的事情，我現在也明白，不能對敵，尤其是這方面的人。
我同意了，可是進來的人讓我火了，他們拍照，沒有顧忌的，我把他們的相機給摔了，他們是記者。
他們還衝着我吼，我把人給扣下了。
銀小山來了，他特別的生氣，把記者給罵了，罵也罵了，我讓人走了。
入葬結束後，我想着變調的童謠，那是原數，確實是沒錯。
我計算着，那竟然和一條路一樣，我一直往前走。
原數的計算很難，隨時就會出現另一條路，讓你猶豫，無法決定，只有走了，才知道是對是錯，這樣下去，遲早會出現問題的。
我坐在石頭牀上，看着庫裡，順着變調的童謠往下走。
每走一步，那調就出來，是鬼曲童音嗎？
鬼曲，童音，什麼意思呢？怎麼形成的呢？
那基礎是童謠，但是最詭異的是，讓你無法琢磨出來，怎麼變化過去的，是有過度，可是當你想抓住的時候，似乎就不是童謠了，那是鬼曲童音嗎？
我不知道。
天黑後，藍星月來了，她帶着好吃的，還有啤酒。
坐在石頭牀上，藍星月把面罩摘下來。
“阿洛，那變調的童謠，應該是鬼曲童音，鬼曲，童音，如果分開來，鬼曲是一部分的曲調，童音呢，指的應該是童謠，鬼曲和童謠相合，產生的調，應該就是鬼曲童音，你在算原數的時候，要分開來算，想辦法，這個很難。”
藍星月提醒了我，確實是這樣，如果混着算，那是非常難的。
喝酒，藍星月提到了空來師傅，說他受人之託，說媒，他說，這俗事他是不管的，可是託他的這個人，他又不能不辦。
我鎖着眉頭。
“誰？”
藍星月說，這個人有點地位，但是讓我放心，她只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
我沒多問，問出來就是麻煩事。
第二天，我去問空來師傅，他說，沒有這事，他一個和尚是不管這事的，那藍星月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我會問空來師傅的。
“五弟，你是一個聰明人，藍星月愛的是你，她知道你會問的，如果你不問，她也許就會離開你的，一個女人爲你等了那麼久……”
我搖頭，告訴空來師傅，我忘記不了哈達宜。
“你真應該歸了。”
我起身走了，我不想當和尚。
對於這件事，我想還是放一放。
我按照藍星月所說的，算原數，果然是如此。
算童謠的那一部分時，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鬼曲那一部分，我開始出現幻覺，這不是好事。
我擔心會再出現上次的事情，停了幾天，再算還是，看來我就得算下去了。
我和阿丙說了這件事，他說，最好是不算，不算還有其它的辦法嗎？
我搖頭，看來只能是算下去，我告訴副管事哈達工，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找我，我去了石棚和七袍住在一起，算原數。
七袍不反對我算原數，也不支持，反正就那個態度。
每天我的心很靜，我算鬼曲一部分，幻覺是越來越重了，總是看到石棚墓裡有人走來走去的，問七袍，他說，這裡本來就是有人走來走去的，那是轉態人，沒有離開這裡，人死就是轉態去了，活在什麼地方，不知道，但是我們的世界也有，只是看不到罷了，你看到了，那是因爲你算原數的原因。
我問這樣算下去的結果會怎麼樣？
七袍說，鬼曲童音是青陵最難解的一個術，至於會怎麼樣，只能算着看，他會幫我的。
七天了，算得辛苦，我出現的幻覺越來越重了。
我不能再算了，休息兩天出回了庫裡。
副管事哈達工說專家在青陵室裡面，開了另一個棺室。
我過去看了，沒有出現什麼問題，但是有看到有人在走動，那是幻覺，穿着古代的衣服。
這種幻覺讓我太難受了，不管什麼時候，就會看到人，或者根本就存在的東西，是不是我的精神又出了問題呢？
我去找藍星月。
我和她說了，我現在的想法，暫時是忘記不了哈達宜，過一段時間的，她說能等。
我說了，我算鬼曲的時候，出現了幻覺，越來越重了，上次出現的
幻覺，我也清楚，是我精神上出現了問題。
“這次應該不是，你看到的，不說，應該是有用的，鬼曲，童音，你同時算，別隻算鬼曲。”
藍星月也沒說爲什麼，只是感覺應該那樣算，讓我試一下。
我回去，試着算，幻覺還是會出現，但是最奇怪的就是，我所看到的人，或者不存在的東西，似乎我可以按近了。
幾天後，我半夜出去，進青陵室，我看到了一個人，我和他說話，他竟然能和我說話，我的冷汗不斷的冒着。
這個人說自己是術人，轉態了，不想離開，他做的術在一個棺室裡，但是不會告訴我。
我回管事房，擦着汗，如果是這樣，那我完全可以找到術，怎麼破術。
但是，我爲什麼可以這樣，說不清楚。
我算原數停下來，去找茶期。
他告訴我，我可以進入轉態人的世界，因爲我死過一次，又活過來了，而且原數就是轉態人的通道，你都找到了。
我死過？
我搖頭，我說我沒死過。
“人睡覺的時候，也許死過了，你知道嗎？”
茶期活了一百四十多歲了，對付我一個二十多歲的人，跟三歲的孩子一樣。
“希望你能幫我。”
茶期說，他一直在幫我。
“我問哈達宜的下落。”
茶期說，和我沒有關係了。
我下山，我可以和轉態的世界溝通，這真是邪惡了。
想想，都覺得非常的可怕。
我回去，算原數，反正是算了，要進行到底。
可是，並不是我所想的那樣。
夜裡，我正算着，好幾個人進來了，嚇了我一跳。
那是轉態人，此刻我知道，那不是幻覺。
我把門關上，讓他們坐。
他們坐下了，我看着，似乎和我們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穿的，可是古代的衣服。
他們讓我停止算原數，我問爲什麼？
他們告訴我，鬼曲童音是大術，我要接近了那個破點了，所以他們出來阻止。
因爲我可以進入轉態的世界，他們來找我。
就鬼曲童音，他們是其中的幾個術人，有的轉態到其它的地方去了，或者說別外的世界去了。
他們幾個是護着鬼曲童音的，因爲他們是術人，卻被用了術，所以沒辦法。
如果他們不護着鬼曲童音，他們會死，這次的死，不是轉態，而是真正的死亡。
我不知道真正的死亡意味着什麼。
“哈達家族守陵三百五十多年了，這我們也認了，可是爲什麼，時不時的還讓我們死人呢？爲什麼給我們哈達家族的人做術呢？”
他們說，那是皇帝的事情，他們也不是被做術了嗎？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來破術。
他們說，沒有人可以做到的，告訴我，不要再動原數，否則會讓我好看的。
他們走了，如果我不能進入轉態人的世界，那麼就是說，災難會發生，而且我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發生的，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我是不是要算下去呢？我能不能說服這些轉態人呢？
我完全沒有一點把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