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不得不承認。
“這墳墓是我挖的,因爲我六弟……”
“不管是什麼原因,你挖我老祖的墳,你就得陪葬。”
這事可惹大了,但是最奇怪的,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老祖的墳墓在什麼地方,我覺得這個人並不是道士的後人,首先她是女人,其次,就是她不知道自己老祖的墳在什麼地方。
“有錯在先的是你們,青陵五公里之內是不能埋人的,我們只是移了棺,在這兒給建了新的墳墓,我們已經是做到了仁之義盡了。”
“就算我們做錯了,但是你也不能挖墳盜墓,這算什麼?”
肇小雨的嘴皮子很厲害。
“陪葬是不可能的,我們用其它的辦法來解決。”
“你等着。”
肇小雨轉身走了,我跟着,她離開了庫裡村,我知道問題沒有解決,到是惹出來了大麻煩來了。
此刻,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夜裡,那童謠又唱起來了,一個女孩子,整道童謠喝了三遍,停下來了。
我看着六弟阿丙寫的數字,確實是想不出來,那是什麼數字。
童謠又響起來,六弟阿丙是不是又聽到了呢?
第二天,去醫院看六弟阿丙。
阿丙的病房裡,滿地是寫着數字的紙。
他看到我不說話,也不看我,就是在那兒不停的寫。
“六弟,我是五哥。”
阿丙這個時候才擡頭看我一眼。
“五哥,不要和那個女孩子在一起,一定不要。”
我激靈一下,六弟阿丙在這兒是出不去的,怎麼知道這事呢?
“你說的是什麼?我不知道。”
“五哥,那個長得漂亮的女孩子,會唱童謠的那個女孩子。”
我搖頭,六弟確實是嚇着我了,讓我害怕,緊張。
“就帶着回村的那個女孩子。”
看來六弟不是在胡說八道,他又把幾張寫着數字的紙遞給我。
“五哥,記住了,這裡面可全是秘密,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六弟阿丙小聲的跟我說。
我心酸,好好的一個六弟,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回去,坐在庫裡村的那塊大石上,這童謠的聲音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呢?
六弟阿丙怎麼就得了精神病?
那數字真的有什麼意義嗎?
我坐到半夜回房間,肇小雨竟然坐在房間裡,嚇得我大叫一聲,一個女孩子,膽子是真不小,庫裡村是不什麼人都敢來的,庫裡就是有墳墓的村子,在外人眼裡看來,那個邪惡的一個村子,村子裡的人都是守陵人。
“你怎麼隨便的進人家的房間?”
“不說這件事,帶我去見你身後的那個人。”
“你聽到童謠了嗎?”
我突然這樣問,想看看肇小雨的反應。
“《馬蘭開花》,小皮球,用腳踢,馬蘭開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肇小雨竟然唱起來,而且是童聲,就是我聽到的那個女孩子唱的,我的汗把衣服都打溼了,感覺腿腳發軟。
“咯咯咯……”
肇小雨竟然笑起來。
“你怎麼會這麼害怕?”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六弟,青陵。”
“我從小就會唱,那是你想多了,這事和童謠一點聯繫也沒有。”
“可是,我們村子裡在童謠唱起來的時候,並沒有一個孩子在唱童謠
,而且我也告訴每一家了,不準在庫裡唱《馬蘭開花》這首童謠。”
肇小雨盯着我看了半天。
“你在嚇我嗎?”
“這童謠我想跟你們的老祖有關。”
我感覺這個肇小雨雖然只有十八九歲,但是心眼兒特多。
“這件事只有見到你背後的那個人才能說。”
肇小雨非得見茶期,看來是沒把我放在眼裡,這也很正常,父親阿木死後,我感覺一切都黑了一樣,沒有了一點光亮,全靠自己在黑暗中摸索着行走。
“你那就在這兒睡,我去上山,明天天亮的時候,我回來,給你一個確定的消息。”
我上山了,走得慢,我在想着事情。
茶期睡了,我坐在院子裡等着。
一直到天亮,茶期才醒來,我給打了洗臉水,弄了早點,泡上茶。
等茶期全部弄完了,他還要看上一會兒書,我就得等着。
茶期放下書,看着我,這個時候我就能說話了。
“那個叫肇小雨的人要見你。”
茶期半天才點頭。
我下山,在庫裡這個地方,手機竟然沒有信號,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我下山,肇小雨竟然坐在院子裡吃東西,還喝酒,我不太高興。
“餓了。”
“你跟我上山。”
肇小雨竟然堅持着把飯吃完,把酒喝完。
我們上山,肇小雨剛開始蹦跳的,走到一半的時候就坐下不走了。
我也坐下休息,1600多級臺階,確實是讓人感覺到很累,當初鑿出這石階的就是哈達家族的人,聽父親阿木說,一共是用了五年的時間。
我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肇小雨突然說。
“你揹我唄。”
我一愣,看着她。
“自己走。”
我沒有那麼開放,我出庫裡村的次數都是有數的,村子很多的老人,一輩子都沒有出過村。
我在前面走,肇小雨在後面跟着,走得很慢。
到山上,看到茶期已經快中午了。
茶期看了一眼肇小雨,對我說。
“你下山吧。”
我愣了一下,下山了,心裡帶着氣。
回去後,躺着就睡。
我聽到童謠唱起來,一下就坐起來了,那不是夢,這童謠又唱起來了。
我走出房間,站在外面,整個山村都是這童謠的聲音,你根本就分辨不出來,聲音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感覺是四面八方。
六弟阿丙是不是又聽到了童謠呢?我不知道。
天黑下來,我去了青陵。
我沒有想到,四哥阿飄坐在青陵的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四哥。”
四哥阿飄竟然激靈一下。
“四哥。”
“五弟,有一些事情你還是和我們商量一下,自己擔着多累。”
四哥阿飄是一個事多的人,也愛挑理,這言外之意我是聽出來了。
“是呀,我也這麼想的,可是你們總是給不了我什麼好的主意。”
“其實,大家只是不願意多嘴,當時青陵的靈燈熄滅了,我們以爲你會有辦法把靈燈點亮了,可是到現在也沒有亮,青陵的靈燈,三百多年都沒有熄滅過。”
這話的意思我也是聽明白了。
“四哥,如果你有辦法,那更好了。”
我不想兄弟之間有什麼罅隙。
“進青陵吧。”
四哥阿飄站起來,我跟着進了青陵,這讓
我挺奇怪的,四哥阿飄是幾乎不進青陵的,他似乎不喜歡這青陵,可是他這次進來了。
四哥阿飄進了陵室,可以看得出來,對這裡並不陌生,也許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那個時候,父親阿木更多的是讓我讀書,有點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意思。
四哥阿飄直接就走到了異獸蠃魚棺室,把門打開了,這又是讓我意外的地方,有可能是後來進來的。
“這風是從棺材裡冒出來的,有一個巨大的風口,如同鼓風機一樣,風力強勁,想封住是不可能的,開棺,或者是找到通風道,現在最簡單方便的辦法就是,開棺。”
四哥阿飄眼神堅定。
“你聽到童謠了嗎?”
這個時候童謠又唱起來,惹有惹無的。
“聽到了,不過就是童謠罷了,從小唱的,從小聽的。”
“可是童謠誰唱的?六弟那病……”
“你少在這兒聳人聽聞。”
四哥阿飄竟然火了,吼我,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四哥。”
“童謠和這青陵沒有聯繫,和六弟的病也沒有聯繫,你別在這兒製造緊張空氣,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
這是四哥阿飄的想法,他突然這麼強硬起來,也是讓我十分的意外。
“你的意思是開棺?”
四哥阿飄點頭,他走出棺室,一會兒拎着撬棍進來的,這是準備好了,看來他不是一次進來了。
“四哥,我們是守陵人,不讓外人破壞,自己更是不能破壞了。”
“五弟,我們祖宗是從北京派過來的,守着這青陵,這一守就是三百多年,那個朝代沒有滅亡的時候,我們祖先有俸祿拿,可是後來沒有了,生活經歷了怎麼樣的艱辛呢?就現在而言,每當到春季的時候,都是沒有糧食了,這個你比我清楚,我們是守陵人,可是那是那個時候,現在我們不是了。”
四哥阿飄的這種想法從來沒有跟人說過,如果父親阿木活着,他斷然是不敢的,現在他說出來了,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守了青陵三百多年,那個朝代消失了,我們還有必要現守這青陵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四哥阿飄說出來,我也不能不想了。
“四哥,和二哥,三哥商理一下,我們再做決定。”
其實,我是想等茶期給我一個答覆再說。
四哥阿飄還是同意了我的意見。
我們回去,四哥阿飄就把二哥阿泰和三哥阿來叫來了。
兄弟幾個坐在一起喝酒,四哥阿飄就說了自己的意思,二哥阿泰和三哥阿來就沉默,他們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不想說出來。
四哥阿飄火了。
“二哥,三哥,你們什麼意思?總得有一個話兒吧?”
“我的意思是聽阿洛的,父親死得意外,但是平時我們也能看得出來,這哈達家族是要靠阿洛的,這也是父親的意思。”
二哥阿泰說完,看着三哥阿來,他也點頭了。
“這叫什麼?愚蠢,那個朝代滅亡了,我們還守什麼?到現在,我們只知道守的是青陵,但是這青陵裡到底是誰?我們不知道,父親不知道,祖父不知道,青陵史上也沒有記載,我們守着有什麼意義?”
四哥阿飄把喝酒的碗摔了,走了。
“二哥,三哥,或許四哥說得對。”
“聽茶期的吧。”
二哥阿泰和三哥阿來走了。
我坐在那兒發呆,兄弟幾個現在心不在一起,父親阿木在的時候,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