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吳綱大夫果然準時來了。
給四喜複診過後,自是順便又替李氏與符夏把了一脈。
李氏身子骨並無什麼特別的問題,好幾個月前險些讓她送命之毒也沒在體內留下任何的不良影響,吳綱的醫術的確沒得說。
不過李氏血氣不是很足,以前是沒有條件,如今自是可以好生調理一番。
吳綱給李氏開了兩個藥膳方子,這樣的情況天天喝藥什麼的反倒不好,畢竟是藥三分毒,因而主要從膳食上入手,多多補充身體所需要的各種營養,這纔是最好的。
至於符夏的話,還處於用藥階段,一切並無不良反應。吳綱也聰明,當着李氏的面,並沒有多提一句不應該提的,只是示意符夏放心便可,脈像一切正常。
符夏讓林兒一次性付足了吳綱一年上門前來給她跟孃親診平安脈的診金,比着吳綱平日裡出診的價格稍微多了一點點,但並沒有高太多。
她知道現在的吳綱生活狀況還是比較窘迫的,但此人又有着自個的氣骨並不願意白得人家的銀錢,哪怕是救人性命後的謝銀也是不肯去收。
所以,她這纔會轉了個彎,間接的幫一幫,另外表明日後來診平安脈時隨時來都可以,並不需要是得在坐堂的時辰內。
吳綱如今是同濟堂的大夫,在他坐診時間內所有做成的生意都得讓同濟堂抽去不少的一份過去,如此一來收入自然就更少了。
但坐堂時間以外,若是用自個的時間給人看診的話,這便屬於大夫自個的私活,一般只要不影響到藥堂的運作,都是被默許的。
吳綱自是明白符夏的好心。所以也沒多推辭,笑着謝過後這才離開。
“小姐,這吳大夫醫術如此之好。爲什麼這麼大一個京城竟然混得如此無名無聲呢?”林兒有些想不太明白。
京城這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像吳綱這樣的醫術照理說應該混得風聲水起纔對,不知多少比他醫術差的大夫都過得比他好太多。
“因爲他這個人的想法跟一般人不同吧。”符夏笑了笑道:“不過,以他的醫術醫品,終究是不會被埋沒的。如今,他缺的不過是個平步青雲的機會罷了,說不定用不了幾年便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真的嗎?”林兒喃喃自語的唸了一聲,看着吳綱離開早就已經沒有影蹤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林兒不信嗎?”看着林兒略顯異常的模樣。符夏倒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故意問道:“是少信我的話呢還是不信吳大夫有這樣的本事?”
林兒很快回過神來,笑着說道:“奴婢怎麼會不信小姐的話,當然自然也是相信吳大夫有這樣的本事。奴婢只是有些替吳大夫感到可惜罷了,希望他這樣的好大夫能夠早日大發異彩,得到他應有的成就。”
“看來林兒對吳大夫印象挺好,挺關心的嗎。”
符夏再閃笑了起來,邊往回走邊繼續說道:“我聽說吳大夫雖然已經二十六七,不過至今仍然沒有婚配。雖然年紀比着你大了一些,不過人家各個方面都還是極爲不錯的。日後更是前途無量呀!”
見自家小姐這般調笑,林兒當即紅了臉:“小姐,您說什麼呢。奴婢可沒那種高攀的心思,您可千萬別再說這些了,萬一讓人聽到,奴婢的名聲是小,別讓人逮着機會說道小姐纔好。”
符夏現在可是個還沒出閣的千金小姐呀,如此公然談論這些肯定不好,所以林兒臉都紅了,更是趕緊着看看周圍還有沒有其他人,免得壞了小姐的閨名。
好在旁邊並沒人聽到。林兒鬆了口氣的同時,符夏卻是笑得更歡暢起來。
不過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這種事同樣也得看人家吳大夫的意思,可是強求不來。
晚膳時分。在自個屋子躺了幾天的四喜卻是終於躺不住,自個跑去符夏的屋子,正好在門口碰到出來取東西的林兒。
“怎麼過來了,身上的傷不疼了?”林兒見狀,卻是過去想扶一下四喜。
“我沒什麼事了,只要不是故意碰一點都不疼了。”四喜笑着說道:“吳大夫的藥當真是好,好得很快。”
四喜臉上還有着兩條較爲明顯的印跡,一左一右的斜在臉頰上,看上去的確有損容貌,不過處理過後卻並不顯得恐怖。
再加上有吳大夫特製的藥膏,四喜也知道這臉上兩道不會留下什麼印記,至於身上個別處留點便留點,她是無所謂的,這樣已經是很好了。
“皮真厚。”林兒笑着搖了搖頭,哪裡不知道這會四喜跑過來爲的是什麼:“趕緊回去歇着吧,現在還什麼風吹草動都沒有,你急什麼,等有了最新消息,我自然會盡快告訴你的。”
“不是呀,那姓柯的不是說三天之內嗎,今日可是第三頭,都快天黑,快過去了,怎麼還沒動靜呢?”
四喜把林兒拉到一旁些,也不掩飾來意,繼續說道:“姓柯的是不是又想耍什麼花招呀?”
“這不昨日纔將蘭兒跟劉婆子帶去衙門嗎,哪裡沒一點動靜?你太着急了,這不天還沒黑嗎,到明日還有不少時辰呢!”
林兒卻是沉得住氣,沒有四喜那般着急。不過,她也理解四喜的心情,畢竟這丫頭被打成那般模樣,想盡快得到結果也是能夠理解。
“趕緊回去歇着吧,你自個急匆匆的也沒用,聽話。”林兒拉着四喜讓其回去,如今四喜這樣子也沒法服侍小姐,還不如回去好好養着,早些痊癒早些再服侍小姐。
四喜見狀,自然也明白林兒的意思,因此並沒有執意什麼,不過剛剛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林兒姐,我剛纔在咱們院子外頭轉了一下……”
四喜話沒說完,林兒卻是一副不滿地模樣打斷道:“你怎麼還跑到外頭去轉了。吳大夫都講了,最少得專門養夠七天才能夠……“
“林兒姐。你放心吧,我又沒亂蹦亂跳的,就是稍微走動了一下下,吳大夫不也沒說完全不能動?”
四喜連忙陪着笑,解釋了一下而直接把話跳開扯回她要講的正事上去:“林兒姐聽我說,說完我就馬上回去躺着。剛纔我看到大少爺了,他在咱們惜夏附近轉悠着,似乎想過來又猶豫不已的樣子。來來回回走了好多遍呢,最後還是沒進來,走了。”
“大少爺?”聽到這話,林兒倒是不由得問道:“大少爺在咱們院子附近轉什麼?”
“我也不知道呀,所以覺得很奇怪,他一直看着咱們這邊呢,絕對不會錯的。不過他似是有什麼心事,一直在那裡來來回回的考慮,並沒有注意到我。”
四喜心裡也犯嘀咕,這大少爺可是向來沒功夫搭理自家小姐的。平日裡成天往外跑都來不及,哪裡過來瞧過二小姐呢?
所以,她琢磨着大少爺肯定是有什麼事要的大小姐。不過卻又有些拿不定主意,這纔出現先前看到的來來回回的一幕。
“好吧,這事我知道了,一會也會跟小姐提一下,你就別管了,趕緊回屋歇着吧。”林兒吩咐了一聲,邊說邊將目送着四喜回去。
而後,東西也懶得去拿了,直接轉身又走回了二小姐的屋子。
將屋裡頭的小丫環打發了出去。林兒邊替符夏布膳,邊將四喜剛纔說的事情轉述了一遍。
符夏聽後。微微想了想,心中大概倒是知道符子鳴爲何事而來。
不過。看來她這個大哥倒是比相府不少人都多了幾分廉恥之心。
說實話,符子鳴最多也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心眼並不壞,不似姚氏與符瑤那般惡毒下作,不過有些事情她還真是沒有辦法幫得到他。
符夏猜得到符子鳴爲何而來,多半是蘭兒一事。
蘭兒的娘不但是符瑤的奶孃,同時也是符子鳴的奶孃。八成是奶孃爲了蘭兒被抓之事求到了符子鳴那裡。
而符子鳴雖說不學無術,也從不過問自個母親甚至相府裡頭的各種事宜,但這並不代表符子鳴真是個傻子,真的什麼都想不到。
只不過,符子鳴也知道,就算他去求母親替蘭兒說好話,也不可能改變什麼,所以這纔想着能不能從她這邊做下文章。
可最後,符子鳴還是沒有進惜夏閣的院子,那說明符子鳴腦子最終還沒完全燒壞,總算還是想明白了到她這裡更是一出笑話,所以最終糾結着還是走了,不曾真正進來找她。
“知道了,他若有事自然還會來的,不來的話便說明沒什麼重要之事。”
簡單應了一聲,符夏並沒有多提什麼,轉而倒是向林兒問道:“對了,我自打回府到現在,怎麼一次也沒見過二少爺回來過?”
符夏所說的二少爺自然是她同父異母的嫡出四弟符子謙。
符子謙一直在宮裡頭給十五皇子當陪讀,吃住都是在宮裡,不過偶爾也是會有假可以回來看望父母家人的。
但自打符夏入府到現在,也都過了好幾個月了,卻一直不曾看到符子謙回過一次相府。
她記得前世的時候,打她入府起,符子謙回相府的頻率便很是規律,差不多一月一回,每回多則住個兩三天,少則也有一天,若是碰上相府有什麼特別的大事必須參加的話,也是會抽空回來的。
她倒不是有那份思念幼弟的閒心,只不過覺得這事看上去有些古怪罷了。
林兒好幾年前便在相府了,所以自然知道二少爺的一些基本情況,見小姐突然問起便如實回道:“小姐可能不太清楚二少爺的情況,小姐您回府前不久,二少爺便跟着十五皇子去了吳地。所以這會二少爺遠在千里之外呢,當然不可能時常回府的。”
“什麼?”符夏一聽,整個人頓時神色都變了:“你是說,幾個月前十五皇子便去了吳地?”
“是呀小姐,怎麼啦?”林兒見符夏神色如此驚訝怪異。一時間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下意識的跟着變得緊張了起來。
符夏半天都沒有吱聲,心思卻是飛得極遠。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前世的時候,十五皇子去吳地是差不多五年以後的事了。這一世怎麼竟然提前了這麼多年?
符夏心中很是震驚,要知道,十五皇子是因爲其母妃的家庭出現了大的變故,吳地局部發生了系列的動亂,所以皇上纔想通過十五皇子這層比較特殊的身份代他前去吳地,安撫民心,以便更好的控制局面,不讓動亂影響到北晉對於吳地的統治。
當年她已經嫁給了沈靖。因而對於這些事情都很是清楚。
吳地之變可不是簡單的地域內部矛盾動亂,實際上卻是精心策劃的一出陰謀加陽謀,而這事當然也少不了沈靖的參與。
自吳地之變,十五皇子去吳地之後,朝廷局勢明顯有了十分明顯的變化,沈靖在此事之中得利極大,直接得到了先帝最大的賞識與器重,同時還獲得了吳地兩股特殊勢力的暗中支持。
所以,想到這些,無怪乎符夏會連面色都變了。若這一世也是如此的話,那麼沈靖離皇位實在是太過接近了!
“林兒,你可知十五皇子爲何突然會去吳地?”符夏片刻之後恢復了些常色。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這事也許只是一層巧合,畢竟如今的沈靖應該還沒有那樣的勢力與手腕。
林兒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就不太清楚了。二小姐,十五皇子去吳地對您有什麼影響嗎?”
林兒還是極爲敏銳的,當下便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符夏沉吟片刻,答道:“沒錯,這事關係重大,我得想辦法儘快弄清楚才行。”
是回答。同時也是自言自語,符夏想了想後。直接朝林兒說道:“林兒,明日便是一號。我得去寧王府,到時依着寧王的性子,肯定是不會讓我再帶其他人去的。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內,你去替我辦兩件事。”
“小姐只管吩咐便是。”林兒點頭應了下來,而後立馬擔心的問了一聲:“小姐真不打算帶人去?那些事您一個人都應付得來不?”
“這個你放心吧,入相府之前,我什麼活沒幹過呢,不過就是端個茶遞個水之類的,真做不來的不做便是,他還敢把我打殺掉不成?”
符夏將兩件要事細細的交代了林兒一番,而後又把昨日王管事給她送過來的那一千兩銀票直接全交給了林兒,讓她用於打點。
“林兒,剛剛交代你的都記下了沒有?”她反問了一聲,不想出什麼差子。
“小姐放心,奴婢都記得清清楚楚了。”林兒再次點頭保證道:“一定不會誤您的事,等您回府時必定都辦得妥妥當當的了。”
“不需要等我回府,隨便哪一件事什麼時候有了準信,什麼時候直接去寧王府找我便是。”符夏叮囑道:“這些誰都不能說,除了你自個以外,哪怕是四喜也不能說,明白嗎?”
“奴婢明白!”林兒再次應聲,雖然有些事情還想不太清楚,但她卻知道這兩件事都是對於二小姐極爲重要的,是以絕對不能出什麼亂子。
頭一件事,小姐讓她私下去找兩個人,花銀子問清楚十五皇子此行去吳地的目的。而且還讓她在這兩人身上不必花太多銀子,說是花多了反倒不好。
第二件事還是讓她去找個人辦另外一件事,而且這人還是三皇子府上的人,那一千兩銀子絕大部分都是給這個人準備的。
林兒疑惑卻絕對不會多嘴,暗自告訴自己只要好生將小姐吩咐的事情辦好便可,其他的都不重要。
剛剛將銀票收好,外頭卻是響起了敲門聲。
很快,鶯兒走了進來,略略有些不太自在地稟告道:“二小姐,夫人請您去一趟前廳,說是柯大人來了,要將英子被害一案的真相當衆做個了結,請二小姐前去旁聽。”
“哦,這柯大人辦事速度倒還真不賴嗎。”符夏不由得笑了笑,而後朝着要兒說道:“正好閒着無聊,既然如此,那咱們現在就過去看看吧。”
“是!”林兒同樣笑着搭腔,邊說邊過去替二小姐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
主僕兩個很快便出了門往前廳而去,臨走之際,林兒自然沒忘記讓鶯兒把這消息去跟四喜說道一聲,只不過得看着那丫頭不許亂跑,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子裡歇着等着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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