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夏就這般揚長而去,一屋子的人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寧塵逍卻也終於起了身。
“本王自便了,你們忙你們的,都不用管本王。”戲雖還有,不過沒有了符夏在此,寧塵逍自是興致缺缺,朝着符仲景扔了一句話便徑直去追符夏。
姚氏母女這下徹底傻了眼,怎麼也沒想到符夏根本沒打算理會她們,也壓根就不在意她們將事情說道成什麼樣子、有沒有證據之類,而是完完全全只是一副強勢通告的模樣,當衆表明會親自解決所有之事,到時誰都跑不了,誰也少不了!
這跟她們所想一點都不相符,也徹底將她們的計劃給打亂得一塌糊塗,甚至於被符夏那賤人一通絆子,不知不覺間又在符仲景那兒落了不好印象。
“老爺……這……”
姚氏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收回目光看向符仲景,卻不想符仲景那兒竟是如同冰窖般盯着自己。
“你還有臉叫我!”
符仲景終於暴發了出來,衝着姚氏大吼罵道:“你這眼中還有我這老爺嗎?你不是一口一個姚家,一口一個姚家人嗎?那你還站在這裡,站在我相府符家做什麼?趕緊給我滾回你那姚家去!”
事到如今,符仲景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將前前後後自個所積累憋在心裡的全部氣一併迸發了出來,撒到了同樣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姚氏身上。
這一下。姚氏當真是慌了,連忙搖着頭解釋道:“老爺您誤會了,我真不是那個意思。真沒那個意思,您千萬別……”
“滾滾滾!”符仲景卻是聽都不聽,硬生生的打斷繼續怒罵道:“你當我聾了還是傻了,這麼明顯的意思都聽不出來嗎?你還想狡辯到什麼?你這眼中還有我這老爺嗎?什麼時候有過我這老爺?老爺我高攀不起你這麼尊貴的姚家女,你給我滾!”
一聲一聲的滾字當真讓姚氏知道了此次的嚴峻性,本還想着替女兒化解危機,卻不曾想竟是被那賤人不知不覺間把自個都給推進麻煩地了。
“老爺您別這樣呀。我知道錯了,不應該一時只圖口快。氣暈了頭說出那些不應該的話來!”
姚氏一把拉住符仲景,眼淚都落了下來,這會功夫也顧不上什麼自尊不自尊的,徑直乞求着:“老爺您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我心裡真不是那樣想的,我嫁給您這麼多年,早就已經是符家的人了,生是符家人死是符家鬼,你讓我還能去哪呀!”
符仲景可不是那種心軟之人,十分嫌棄的甩開了姚氏,冷聲說道:“別在我面前裝模做樣的演戲了,收起你對付其他人的這一套,看着讓我覺得噁心!”
這一回。符仲景當真是徹底的被激怒了,忍了近二十年的怨氣一旦爆發出來,跟洪水猛獸似的兇猛無比。就連他自個都不曾想到會是這般厲害。
但這樣的發泄卻帶給了符仲景前所未有的痛快之感,赫然之間心中也已經有了明確的決定。
姚氏一下子被甩到了地上,當下更是哭得肝腸寸斷。
她何曾這般被符仲景對待,委屈得無法形容,一直以來她也知道符仲景因爲姚家而對她心中有所微辭與抱怨,但卻不曾想竟是如此的厲害。厲害到早就不止什麼微辭與抱怨,而是那般明顯的怨恨。
“父親。您就別生氣了,原諒母親這一回吧,母親她當真不是那個意思。”符瑤嚇壞了,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扶起被符仲景摔到一旁的姚氏,並且替其求着情說着好話。
符瑤這不出聲還不要緊,一出聲可是直接把符仲景的注意力與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來。
“你這死丫頭,還有臉給別人求情,別以爲你剛纔跟你娘那通鬼話能夠騙得了人,騙得了我!”
符仲景一個巴掌竟是直接甩到了符瑤臉上,大聲斥罵道:“蠢貨,這些年都跟你娘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呀!闖下這麼大的禍還想當別人都是傻子,以爲說幾句胡說打死不承認,把責任反抹到人家身上去就什麼事都沒了?你真當自己有多聰明,真以爲這天底下誰都比你們還要蠢?”
“父親!你怎麼也打我?”符瑤被打得十分突然,捂着臉完全不敢相信的看着符仲景吼了起來。
“打你怎麼了?你要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早就直接讓人打死你上百回了!”
符仲景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繼續怒罵着:“看看你都了些什麼,自作聰明的東西,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還敢跟我這般大吼大叫!真是死到臨頭還在做死!”
這一巴掌力氣極大,當真打得符瑤兩眼冒光,眼淚刷的流了下來,化做從所未有的恥辱。
姚氏沒想到會仲景連自己的嫡女都下得了手,竟然如此沒有理智的打罵,當下便哭着撲了過去把女兒護在身後,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已。
“父親、母親,你們這是做什麼?”
從外頭剛剛回來的符子鳴看到眼前的情形,卻是大驚不已,連忙跑了進來攔到了符仲景與姚氏母女之間,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情。
他這些日子被逼領了個小差事,一連好久都不在府中,今日剛剛得空回來,沒想到一回到家中便看到了這麼一番情景。
看到兒子回來了,姚氏頓時覺得有了些氣力,連忙拉着兒子說道:“子鳴,你趕緊勸勸你父親呀,他要把我趕走,還動手打你妹妹,你快幫我們勸勸他,幫我們說說話吧。”
符子鳴自是連忙安撫着哭成一團的母親與三妹,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卻也明白能夠讓父親氣成這般做出這種事來,想必肯定不是什麼簡單之事。
果然,還沒等符子鳴詢問具體,已經發泄一通的符仲景這會倒也漸漸恢復了些平靜,看着自己剛剛回來的兒子總算是不再那般激動。
但符仲景卻依然板着臉,冷聲直接朝符子鳴說道:“子鳴,你回來得正好,現在馬上把你妹妹給我送到鄉下祖宅去,將她關在祖宅裡頭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祖宅半步!”
“不!不要!我不要去!不要去!”符瑤一聽,臉都煞白煞白,整個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父親竟然真的對她做出這樣的處置這樣的安排。
雖然她這一回的確是沒有完完全全的遵照三皇子的話去做,稍微有些超過了一點,可父親也不能夠這般對她呀!
爲了一個小賤人,父親怎麼能夠將她這個嫡女軟禁看管起來呢?這不可以,這絕對不可以!
姚氏也當下呼天喊地,但卻一點作用都沒有,甚至於立馬換來了符仲景惱火的威脅:“你給我閉嘴,你要是真想現在就滾回姚家去那就你繼續在這裡鬧!不然的話,打現在起什麼事都不準再給我瞎摻和!”
“還有,日後相府裡的事都交給蔣氏打理,不用你再操心!”
成事不足敗事有多餘,符仲景當真恨不得現在就把姚氏給趕出府去,但稍微冷靜下來後,他知道自己暫時還是不能這般做,只是先收回了姚氏掌管內宅的權利。
但符瑤那裡,符仲景卻是下定了決心,不再有什麼遲疑之處。
不論是符夏那邊還是因爲寧塵逍的關係,只有這樣做他才能夠有個最爲基本的交代,不然的話符夏再鬧起來,他可真是完全招架不住那種莫大的壓力。
更何況,就算是三皇子那兒,他也確定能夠說得過去,畢竟當時三皇子只是准許了符瑤對於李氏的行動,但符瑤卻私自動手,想要直接弄死掉符夏,這可是完完全全的違背了沈靖的意思,不做懲戒,怕是沈靖都會有所不滿。
如今,他也着實看出來了,自己那個庶女厲害得緊,不僅是寧王,就連三皇子也無形中對這丫頭看得頗爲緊要,不僅僅只是因爲有利用價值那般簡單的緊要!
所以,符仲景當下便明白,如此按符夏的意願處置符瑤的話,對他來纔會是一個最好的選擇,兩邊都不會有什麼太大麻煩,甚至於再多做點努力的話,日後說不定不能夠多出一條可做選擇的退路。
“父親,爲何要將三妹送去祖宅閉門思過?”符子鳴驚異萬分,連母親那被收去了主母應有的權力都來不及多問。
“照我的吩咐做便是,你想知道的話路上自個問她!”符仲景也懶得跟符子鳴多做解釋,徑直把話給甩了出來:“你要是做不到,那我就讓其他人去送,到時你也跟她一起留在祖宅便是!”
說罷,符仲景當下誰都不再理會,任由着後頭符瑤哭喊求饒,直接甩手揚長而去。
符子鳴完全愣住了,看着父親冷漠無情越行越遠的背景,實在不知道說什麼纔好,而姚氏這會也早就愣在了那裡,一臉的絕望。
唯有符瑤一人哭鬧得像個瘋子,卻偏偏被人給攔下,從這會起便已經失去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