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瑩氣得都快吐血了,此時哪裡還顧得上其他,臉腫得通紅,脫口便道:“符夏,你這個……”
“玉瑩,你喝多了!”姚氏倒是果斷呵止,當下便讓一旁的劉媽媽攔住侄女,不再讓侄女上符夏那個小賤人的當,當衆丟人現眼。
她瞭然於心,這個小賤人並不似原先想象中的那般愚蠢懦弱,而今日她們明顯已經失了失機。
姚玉瑩恨得不行,卻生生被劉媽媽拉住,再加上姚氏嚴厲的目光,終究只得氣呼呼的被強行阻了下來,十分不甘惡狠狠地盯着符夏。
“二小姐,表小姐晚膳喝多了幾杯,醉話當不得真的。”
劉媽媽可是姚氏身邊的老人,看到姚氏一個目光授意立馬便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她邊“扶”着姚玉瑩,邊打着圓場把話題給轉移開來:“至於給二小姐再準備一些晚膳吃食,那本不過是件小事,自是沒什麼問題。但二小姐先前出手也太厲害了些,竟然把後廚全給砸了,東西也好、食材也罷都無所幸免,怕是收拾準備起來也沒那麼快。”
說到這,劉媽媽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自已主子姚氏,見自己幾句話下來夫人臉色終於稍稍有所緩和,當下又道:“二小姐,日後若再碰到什麼事還是先弄清楚再說,這打呀砸的多**份呀!雖說那趙婆子的確該死,可您這剛入府便弄出了人命也的確不是什麼吉利之事,傳出去對二小姐的聲譽也不好……”
“劉媽媽是吧?”符夏沒空聽一個自以爲是的奴才在她面前擺陣,直接打斷話反問道:“照你這意思,合着一個奴才怎麼欺我辱我,我這二小姐爲了你嘴裡那點不知所謂的聲譽還都不能反抗不成?”
“老奴不是這個意思。”劉媽媽自是否認:“老奴只是覺得二小姐一開始就沒必要把這事給鬧得如此之大……”
“真是好笑,劉媽媽這是什麼荒謬結論?我這受害之人到你嘴裡反倒成了攪事之人了?弄了半天我受盡委屈替夫人除了一該死的惡奴後,非但無功反倒還有過了?”
符夏冷笑一聲,臉色瞬間凌厲無比:“劉媽媽跟那趙婆子一夥的吧,不然怎麼會覺得我這個剛回府的二小姐被奴才羞辱打殺根本就不是什麼事?”
這一刻,符夏面色再無半點的稚嫩,如炬的目光散發出完全超乎年齡的氣場,下意識的令人膽戰心驚,讓人不敢與之直視。
劉媽媽沒想到自己幾句再普通不過的話被符夏稍微一發揮,份量與意義竟然變得如此不同起來。
之前她也不過是想暗示一下這二小姐做事太過沖動,想奚落幾句替夫人扳回點面子罷了,卻不曾想自己反倒被二小姐給誆了進來,直接成了趙婆子的同夥。
她是夫人的人,她若是趙婆子的同夥那豈不等於告訴所有人,趙婆子本就是得了夫人的暗中指示纔會做出那些事情來爲難庶女?
如果這樣,事情可真就大了!符夏扣的罪名完全是可大可小,換成誰那也不敢沾上半分的。
“二小姐,老奴可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您誤會了,誤會了!”劉媽媽臉都白了,趕緊着否認,面對二小姐,她整顆心跳得厲害,頭一回對着一個如此年紀的女孩子竟生出莫名的懼意。
這會莫說是劉媽媽,就連姚氏都不得不對符夏另眼相看起來。
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法再自欺欺人,眼前這個小女孩根本就不是她所以爲的懦弱好欺,甚至於這死丫頭打一開始就是故意藉機鬧事,故意跟她叫板對着幹,而這會功夫,她卻根本沒辦法奈何得了。
不僅不能奈何,反倒還不得不出面安撫一番,不然的話,她可承擔不起這越來越明顯指向的同夥主謀之名。
“行了,不過就是一頓晚膳的事,你們兩個至於越扯越遠嗎?”
姚氏不想再被符夏那個死丫頭牽着鼻子不舒服,索性自個主動退一步張羅,明面上至少還能落個好名聲:“回頭讓小廚房立馬去給二小姐做一些吃食送去,若食材實在不夠就讓人直接去飄香樓訂一桌,總之不論發生什麼大事小事麻煩事,我們相府還不至於落魄到讓二小姐餓肚子的地步。”
姚氏之言也算是對於此事的一個明確終結表態,而她不得不做出的讓步也無形中讓衆人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二小姐,可不是之前所想的那般好欺負的人。
屋子裡裡外外的人都不是傻子,雖然夫人肯定不會承認什麼,但誰又想不明白其中的一些門門道道呢?
趙婆子再膽大包天那也不過是個下人,沒有人指使授意的話,又哪可能無緣無故瘋了般欺壓一個剛剛回府的小姐?
二小姐哪怕身份再低微,那也是相府小姐,得了老爺的認可便是主子,就算有奴才暗裡頭瞧不起,那最多也就是暗中說說閒話,再不過也只是私下裡頭使使絆子,哪能如此明目張膽不知死活?
一開始衆人完全不看好二小姐的處境,但沒想到二小姐愣是有如神助一般一氣呵氣逆轉過來。
不僅直接把那敢當衆出頭踩她的趙婆子給打死了,而且還把表小姐、劉媽媽都嗆得個半死,最後連夫人都發了話。
結果二小非但什麼事都沒有,反倒還狠狠的掃了夫人這一屋的臉面,大獲全勝逼得夫人不得不出言相護,勉強保住着雙方的臉面。
說得不好聽,二小姐入府便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而某些人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可想而知心情會是如何。
“還是夫人明理大氣,相府能夠有夫人掌管大局,實在是有福氣。”
得了姚氏親口回覆,符夏倒也不再得理不饒人,很是優雅從容的福了福,含笑告辭:“即如此,符夏也不打擾了,夫人請忙,符夏告退。”
言罷,當真不再有任何逗留,符夏轉身自行離去,只留下一屋子的人愣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屋外院子裡頭,此刻已經聚集着不少的下人,看到符夏面色從容的走了出來,一個個神色複雜微低下頭去,不敢正面直視。
屋子裡的動靜那麼多,先前符夏在裡頭說話的聲音本就沒有刻意壓着,從頭到尾都被院子裡頭的下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連夫人都被逼得只能放低身姿做出讓步,院子裡頭的下人又有誰敢再如從前一般明着輕賤漠視這個市井出身的庶二小姐?
符夏沒有理會衆人隱晦躲閃而又複雜無比的目光,心情愉悅地出了姚氏所居的院子,跟個沒事人一般自行回她的惜夏閣。
沒走多遠,便看到前頭有身影匆匆忙忙晃過,那身影原是往邊上一閃像是想躲藏起來的,不過看清後卻很快又竄了出,直接往她這邊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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