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證婚人,朋友,這就是他們的所有。簡單,而又溫馨。
沒有司儀,白凝霜笑得照樣很開心。所有人都很開心,除了白加黑。
他並不是在場所有人最富有的一個,但絕對是紅包最厚的一個。
他同樣是最心疼的一個。
葉默走到他面前,大力拍着他郎聲笑道:“多謝!”
“你妹!”白加黑痛苦,這兩個字無疑又讓他對自己送出去的紅包多了一層想念。
得知大神戰出了結果,劍天下等人走路都像是在棉花上飄,軟綿綿的。
因爲他們喝得很多,也很快。他們像是要在這場婚宴上把這輩子的酒全部喝光,一瓶一瓶往嘴裡灌。
這樣喝法,無疑會醉得很快。
劍天下是第一個醉的,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噴着酒氣高吼:“親一個!”
氣氛瞬間推到最高,衆人像是覺醒一般紛紛高叫:“親一個!親一個!”
白加黑對紅包事情記恨在心,猶不滿足地叫道:“親兩個!”
葉默翻白眼:“還用你們說?”
說完,他就用力親吻了下去,連白凝霜的低呼也一起壓在脣齒裡。
“三十秒!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十三幺掐秒錶,揮舞着拳頭大叫:“好樣的葉子!”
良久,脣分。
白凝霜嗔怪地拍了他一下:“哪學來這麼些壞毛病?都快喘不過氣了!”
葉默嘻嘻一笑:“你不喜歡?”
隨後,他將白凝霜的回答連着她的脣瓣一起含在了嘴裡。
相隔不到半釐米的雙頰上,她怔怔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葉默卻仍是笑嘻嘻的,爲她抹去了淚水。他俯在她耳旁,輕輕地說:“我愛你。”
剎那間,她淚如泉涌。
她用雙手捂住了大張的嘴,卻忘了蒙上眼睛。
葉默拉起了她的手,高聲宣佈。
“從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妻子!!”
“哦哦哦哦哦!!!”衆人歡呼着,用狂喜表達他們心中的喜悅。
石寧推來了載着金字塔酒杯的小推車,石清爲他遞上一瓶酒。
兩人執手,從塔頂淋到塔底,酒液流得滿桌都是。縱橫天下一步上前,搶到了第一杯。丹青妙筆悄然上臺,又拿走了第二杯。
“祝賀你,凝霜。”
“我去,你竟然有家室了,以後還砍得動人嗎?”
兩人相視一笑。
“多謝會長賞臉!”白凝霜笑嘻嘻地和她一碰杯。
“砍不砍得動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砍得動你!”葉默瀟灑一舉杯。
四人默默相視,微笑着將酒液喝進了肚裡,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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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敬完酒就退回了席位,劍天下和白加黑攜手來敬。
“別忘了,凝霜本來可是我的菜。要不是哥們下手遲,指不定,呃……指不定站臺上的人還是誰呢?”
“別忘了我給你的紅包!等將來老子也有這一天,你們得送雙份給我!”
葉默踹倒了劍天下,又把白加黑狠狠數落了一遍:“你這麼多身家還在乎那點小錢?”
白加黑冷笑:“不在乎你別拿啊!”
葉默笑:“我聽說你做生意似乎從未虧本?”
白加黑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葉默告訴他實情:“我準備讓你有一次新體驗。”
白加黑怒:“老子好說也送你幾千塊,又給你借一萬,你小子難道還想翻臉抵賴不成?”
葉默微微一笑:“我本來就是無賴。”
不是無賴,他又怎麼可能跟白凝霜死纏爛打一年之久,到今天才肯吐出實情?
白加黑瞪着看了他半晌,將酒喝了下去,接着頭也不回地離開。
“老子詛咒你這輩子子孫滿堂,一輩子也養不起!”
衆人茫然,不是說這句話於理不通,實在是從沒聽過這麼古怪的詛咒。
接着,十三幺帶着塵遠也一起上來敬酒。四人瞪着眼睛半天沒人說話,到最後十三幺乾脆一舉杯:“喝!”
兩人默默地喝乾了最後一滴酒,隨即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蕭強身上。
“哥!”葉默親切地叫,蕭強狂翻白眼。
“哥!”白凝霜笑靨如花,蕭強喜氣洋洋。
他盡力不讓眼睛去看一旁的葉默,對白凝霜笑道:“凝霜,恭喜你。”
沒人會在這個場合討厭這句話,白凝霜同樣也是。她笑眯眯地看着蕭強,葉默突然插嘴:“多謝哥!”
“滾一邊去!”蕭強瞪眼。
“叮!”相觸的玻璃酒杯發出悅耳的一聲清響,葉默毫不猶豫把那杯酒喝了下去,笑眯眯地看着他。
“靠!”蕭強無可奈何,只得也把自己那杯酒一起喝下。
石清卻在此時找上了丹青妙筆,至今他還有一樁大事沒有落下。
“死神聯盟怎麼辦?”
丹青妙筆詫異地看了看他:“沒看見嗎?完了!”
“完了?”
“廢話!死神都洗手不幹了,他們這些小蝦米還能撐到什麼時候去?”
“可他們還有元老團。”
丹青妙筆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嗤笑:“那些白癡?算了吧,指望他們還不如母豬上樹。”
石清擦了把汗:“可他們並沒有散。”
丹青妙筆指了指正在用眼神交戰中的兩人:“你覺得他們會輸嗎?”
石清沉默着,搖搖頭。
“再說,他們本來就不打算活在這世上,留着一條命還能幹什麼?”
石清怔住。
丹青妙筆緩緩地道:“沒有活下去的心,沒有期待,沒有未來,你覺得他們有可能變回以前那樣,安分地活下去嗎?”
石清詫異地望着他:“你說話什麼時候這麼好聽了?”
丹青妙筆狂翻白眼:“老子說話一直就很好聽!”
石清過了這句,沉默半晌,突然問道:“那他們該怎麼辦?”
丹青妙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還想當一把救世主?拯救這些劊子手?”
石清默然,臉上已經露出了些許得色。隨即,他就被人潑了一頭冷水。
“死神從來都不是救世主。”
想領導死神聯盟,必然要當上死神一職。但死神本就不是救世的人,就算他有這個心,也沒有力量改變這一切。
丹青妙筆淡淡地說:“他們,不過是一羣可憐蟲而已。”
縱橫天下突然湊上來:“那你呢?”
丹青妙筆默然,他拒絕回答這樣的廢話。
隨即,一個紅色小本擺在了他面前。
第三頁,寫的是他的名字,用電腦打印得方方正正,清新悅目。
第四頁,寫的卻是一個嶄新的名字,寫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出自某人的手筆。
柳雨霽。
電腦不會歪,更不會扭。
“它怎麼會在你手裡?”
“當然是在我手裡。”縱橫天下拍拍第四頁。
丹青妙筆眉頭皺得更深。
“我昨天見過你爸。”
丹青妙筆眉頭又是一挑。
縱橫天下定定地看着他:“我從他包裡偷的。”
隨後,她又從包裡拿出了另一個紅色小本,平攤開來。
柳雨霽,方方正正。
她的臉色突然泛起了紅色的光暈:“這是我家的戶口本。”
丹青妙筆看了她許久,研究了許久,最後牽上了她的手。
“丹青你幹嗎去?”劍天下在後面大叫。
丹青妙筆揚了揚手中的紅色小本,陰暗的臉色被陽光生生踱成了一片金色。
“民政局!”
縱橫天下幸福地看着他,任由他把自己牽得歪歪扭扭,如那戶口本上偷寫上的字。
清脆凌亂的腳步聲驚醒衆人,大家齊聲問道:“你倆幹嗎去?”
“民政局!!”兩人齊聲吼。
他們默默相視,忽而展顏一笑。
明媚的天空,太陽依舊熱烈。暖暖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熱烘烘的,連他們的心也一起焚燒起來。
“民政局!!!”
他們大笑出聲,隨即頭也不回地踏出門檻。
大笑聲漸漸遠去,衆人早已看得呆了。
“這這這……”白加黑語無倫次。
“艹!這畜生都能泡上妞,老子活了二十五年連妞手都沒牽過,幹!”劍天下大罵出聲。
十三幺看了他許久,突然嘆了口氣:“其實,是有原因的。”
塵遠附和:“嗯……”
劍天下破口大罵:“混蛋十三!混蛋塵遠!”
而婚宴的兩位主角已經笑得合不攏嘴。
白加黑憂鬱地像個詩人:“啊!我的錢包,我的紅包啊!”
劍天下罵上了癮:“混賬丹青!混賬縱橫!!”
鳳鏡突然收了笑聲,冷冷而殘酷地看着他:“你說什麼?”
落花三人的拳頭更是已經捏得一串爆響。
十三幺連忙躲到了一邊,塵遠擡頭望天,哼歌:“在那遙遠的地方~”
一對新人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
有人嫉妒,有人憤恨,而更多的是羨慕。
“他難道就從不考慮一下我們單身男的想法嗎?”有人淚流滿面,這一幕對他們來說實在太刺激了。
有人笑了:“他不會。”
“爲什麼?”
“因爲他是葉默。”
“葉默?”
“死神葉默,凡人的顧念他是不會理會的。”
“那這世間還有誰管得了他?”
“有!”
“是誰?”
“白凝霜!”
“莫非白凝霜纔是最強的人?”
“不錯!”
“可她並不強。”
“但她有葉默,她就是最強!”
“爲什麼?”
“因爲他生了病。”
“什麼病?”
“氣管炎!”
所有人默默地低下了頭。
最強的男人被女人所征服,這何嘗不是男人的悲哀?
不錯。
她憑什麼征服葉默?
因爲愛。
若有一天沒有愛呢?
不可能。
爲什麼?
他離不開她,就像魚離不開水一樣。
葉默淡淡地笑了。
陽光炙熱地灑在院內,和煦,溫暖。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