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仔細端倪,瞧連灩熙好似真的不知道。便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說呢?
這事情可不算什麼好消息啊!
“算了,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不說了,咱們還是先瞧瞧這兒的胭脂吧,你是不知道,我一直很想要一款帶着茉莉香的胭脂呢。”
連灩熙見她話題轉的那麼快,還真是有些猶豫了。
不會是有什麼事兒吧?
突然,一個弱弱的聲音冒了出來:“這兒沒有茉莉的~”
連灩熙身子怔了怔,左右看了看,卻是發現一位約莫三十來歲的女鬼正在旁邊的梳妝檯前,對着鏡子化妝。
“這兒沒有茉莉的,你要是真想要,咱們就將小二喚來問一問。”
“咦?你怎麼知道沒有?”
連灩熙見那梳妝檯前的女鬼頓了頓,緩慢的轉頭看了過來。
這一下子,卻是將連灩熙給嚇着了。
那女鬼的嘴脣烏紫,眼圈兒卻是摸了厚厚的胭脂,紅豔豔的,瞧着甚是可怕。然她卻並沒有更多的舉動,只是在看了看後,就轉頭繼續化妝了。將那胭脂塗抹在眼圈周圍,卻好似覺得這是極其美好的事情。
稍作鎮定,連灩熙也知道福娘是瞧見自己的不對勁了。
福娘順着連眼睛的眼神向後看了看,卻並不曾見到什麼。當下就狐疑的問道:“我這後頭有什麼嗎?”
“沒有,我剛剛不過是在想你說的話罷了,那寧王府,世子爺怎麼了?”連灩熙趕忙問道,自己那詭異的能力,可是絕對不能被人發現的!
福娘愣了下,很是委屈的說道:“這事情我原以爲你知道的。可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當真是不好呢。”
連灩熙見她這般爲難,心就沉了沉,莫不是趙梓昕怎麼了?!
“你且說吧,這般一直吊着,我心裡反而不舒服呢。”
福娘嘆了口氣,道:“我這也是聽我哥哥說的,你是不知道,我大哥和世子爺素來交好。”
“哦,然後呢?”
“我哥說。寧王府上下都在傳世子爺乃天煞孤星,只不過是圓個房,咳。就給那位給克的重病不起了。”她到底是姑娘家,說那圓房兩字,已經是極限了。
連灩熙臉色沉了沉,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裡是不舒坦。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也怪不得連澔最近就算是聽外面的鬼說了什麼,也不與自己透露,原來是這樣啊。
“你沒事吧?”福娘有些擔憂的問道。
連灩熙搖了搖頭,道:“沒事兒,這些消息。你也別聽信,那張淑慧不是自小就體弱多病嗎?想來說是重病不起,也不過是誇大其詞罷了。”
福娘見連灩熙說的這樣自然。心中的不安也放下了,當下就繼續喝連灩熙一塊兒挑選胭脂。
胭脂挑選好後,連灩熙便要求福娘和她一塊兒坐馬車。
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便來到了位於上京南邊兒的龍子湖。
說起這龍子湖啊,往常可是不給開放的。也就是如賽龍舟這樣的日子,纔會供人遊玩。因此今兒,這龍子湖邊可說是人聲鼎沸。
連灩熙他們一行人尋了好久,才找到了李家訂的席位。
那是在龍子湖邊上的一個臨時搭建的亭子裡,四周除了面對籠子湖的那一面是空着的,旁邊三面都掛了好幾成紗幔。
門口候着的丫鬟是海潮,一瞧見連灩熙,就趕忙迎了過來。
“六姑娘你可算是來了啊,若不再過來,太太可就要生氣了呢。”海潮淡淡的說道,沒有奉承也沒有譏諷。
連灩熙並不在意,只將帷帽交給了琳琅,與福娘告別後,就走入了裡面。
此時,人還未曾來齊。
李氏、何氏和劉氏端坐其中,正舒舒服服的喝着雄黃酒。李家姑娘、連家姑娘,以及幾個媳婦兒坐在一處,此刻正對着湖面吃茶。
上官氏看見連灩熙過來了,趕忙招手,笑道:“你可算是來了呢。”
連瀠熙冷冷的看她一眼,便繼續喝茶。
連菏熙和連瀾熙卻是都站起來迎接她。
連菏熙端着淑雅的姿態,笑容滿面的道:“六妹妹,好些日子不見了呢,近兒可好?”
她話音剛落,連瀠熙就冷哼道:“哼,她如何能好的起來?未來的夫君是個逢人就克的,哎,這要是我啊,說什麼都要想法子退親呢,畢竟這名聲沒有了是小事,倘若這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呢。”
這話一出,在做的人都頓了下,李氏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只勉強的對着劉氏笑了笑,卻是不再言語。
上官氏與這小姑子素來不和,此刻也沒什麼好說的,只當做沒聽見,拉着連灩熙入了席位。
“這幾位李家妹妹也不知你以前可見過?”
連灩熙笑着搖了搖頭,上官氏便介紹了起來。
劉氏並沒有嫡女,然妾室卻是生了兩個庶出的姑娘。
這其中年紀長一些的,是李家庶長女李欣然,小的則是二女李怡然。這兩個庶女都是一個妾室所出,因此生的極其相像,只不過李欣然的眉眼要多出幾分剛毅,卻是不若妹妹清秀。
“李家姐姐好~”連灩熙笑着問好,這兩位可都比連灩熙大。
與李家姊妹問過好,連灩熙便被上官氏帶到了另外一桌席面。這便的席位上坐着連澔和培哥兒兩人,此刻連澔正在給培哥兒晃動撥浪鼓,玩的不亦樂乎。
“等會兒好似李家還有幾位親戚家的姑娘要來,你是定過親的,便不要往那兒湊了。”上官氏一邊說,一邊示意丫鬟倒茶。
連灩熙愣了下,卻是有些不解:“嫂嫂這是何意?”
“咦?你不知道嗎?今兒除了來看龍舟之外,可是又其他用意呢。”上官氏意有所指,“上京的龍舟,可不是人人都能賽的,往年呢,聽說都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才能參加,地位稍微低一些的,可是沒那個資格。所以啊,上京的賽龍舟,對於那些個貴婦來說,也算是個相看未來女婿的地方。”
“原是這樣啊。可是,這和我坐在那兒,有什麼關係?”連灩熙不解的問道。
上官氏淺笑,拿着帕子掩着脣,曖昧的說道:“你莫不是沒瞧見那兒的位置,正對着湖面,這有時候啊,倘若哪位公子賽龍舟的時候一回頭,無意間看見了,等比賽結束的時候,也好有個能尋佳人位置。”
這樣一說,連灩熙算是完全瞭然了。
“原來如此,那這不就是個大型的相親活動了?”連澔點着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上官氏被連澔這舉動逗笑了,“小叔子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哎,我這弟弟就是皮的很,哪裡有你嗎培哥兒乖巧?”連灩熙感慨的說道,兩人說說笑笑,卻是半點兒鬱悶話題都沒提。
這方他們吃吃喝喝歡暢無比,那方李氏卻是心裡犯苦。
自己的女兒一起瞧着好端端的,怎麼現在成這樣的性子了?哎,只求今日能有些好運。
李氏因爲心疼女兒,所以不願?她外嫁他鄉,可怎奈何連瀠熙因爲之前的事情在上京命運盡損,若不是這連府還有個即將嫁入寧王府的連灩熙,恐怕此刻連家的姑娘連說親都不容易。
李氏心下雖然氣惱,可也真是恨鐵不成鋼,實在沒辦法,因此只期待着今日能被哪家公子瞧上自己女兒,最好是能不顧及那些個壞名聲來求親。
連瀠熙是不在乎李氏的良苦用心,此刻她心下很是不痛苦。
今年的大選,已經結束了,而她若是想要入宮的話,那便還要等上三年。
待到三年……
她如何能夠等得了三年?
連瀠熙雖然執着任性,可這個規矩還是要懂的。因此現在她無論看誰都是不順眼,無論瞧誰都覺得十分憎惡。
不過,她的小心思,此刻也就只有李氏會關心一二。
劉氏今日可是卯足了勁要仔細觀察連菏熙,以前也沒覺得,本來還想着和小姑子親上加親,但是現在看來,那連瀠熙雖然摸樣出衆,但性子卻實在上不得檯面。這樣的姑娘娶進來,那就是禍害自己的。
而反觀與連瀠熙一般大的連菏熙,那可就不是好的一點兩點了。
連菏熙這段日子因爲參加選秀,在教習嬤嬤的教導下,比以前那是越發的端莊穩重,她端的就是那淑雅的姿態,言談舉止更是溫柔得體,無論是與李家的兩位庶出姑娘說話,還是和幾個堂妹言語,那都是客客氣氣的。一點兒也毛病也挑不出來。
劉氏越瞧,心下就連菏熙越滿意,又想着那選秀已過,連菏熙雖然入過複選,可到底最後沒留,也沒被賜婚。這般優秀的姑娘娶入家中,想必定是不錯的。
劉氏雖然極其挑剔,可怎奈何連菏熙是那種縝密的心思。
她雖然不指望能夠嫁入李府,可也希望依靠自己的能力博得更好的姻緣,因此今兒可是卯足了勁,只求能夠在這樣的日子裡獲得自己的好姻緣。當然了,她也知道劉氏對自己很有興趣,倘若能夠嫁給李曜,這對於連菏熙來說,也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