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忍着內心的無比傷痛,李氏尖銳的指着孟佳瑤,開口謾罵道;“你這個黑心爛肺的賤人,我要你爲我兒償命!”
孟佳瑤有些驚訝,李氏不是極其痛恨連灩熙嗎?爲何此刻居然不相信她的話?反而相信連澔和連灩熙?
內心翻騰,孟佳瑤面色越發難看起來,只覺得內心血液翻涌,只後悔自己剛剛爲何不直接將連灩熙也給殺了。
臉色面色很差,不過此刻身上的傷痛倒是不足掛齒,只心裡發憷,一想到剛剛的場景,就感到後怕不已。
她素來覺得自己不笨,可今兒所發生的一切,卻是讓她十分懊惱後悔。
當時爲何不謹慎一些呢?
雖然一開始她對於張淑慧的行爲就有所懷疑,可到底礙着張氏,不好做的太絕。卻不想,被反咬一口,自己差一點兒就要被……
想到這,連灩熙只覺得一陣噁心,這時候,她看向孟佳瑤的眼神越發怨毒憎恨。
連澔這時候也是後悔的,只覺得連灩熙太過心軟,當初若是下了狠心,此刻也不會多出這樣的麻煩。
不過,這世間素來沒有什麼後悔藥。
而且此刻李氏顯然是願意相信他這一方的說辭,到也算是萬幸了。
只不過……連澔心裡很是清楚,這孟佳瑤,是容不得了。
連灩熙此刻也是這樣的想法,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孟佳瑤走出連府!
可是,事情的發生往往事與願違,因爲牽扯到人命案,少不得要報到官府那兒。李氏雖然想要直接殺了孟佳瑤,可奈何她並非府上普通的丫鬟,而是連府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
有着這樣的身份,再加上孟佳瑤身後的孟家,李氏就算想要隨意打殺,那也是不可能的。
實際上,此刻雖是真兇,李氏並不是真的清楚。她從未曾喜歡過連灩熙和連澔,對他們自然談不上信任。只不過寧王府和孟家相比,李氏內心的天平自是會向寧王府靠近。再說了,若是交出的是連灩熙,那麼這段醜聞必定會穿的沸沸揚揚。畢竟,別的且不說,連灩熙那一身的傷,可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如果是孟佳瑤,就不一樣了。
因爲是殺人兇手,所以孟佳瑤說的一切,都可以是污衊。如此一來,那麼自己兒子的醜聞,便可以被遮掩住了。
李氏打着這樣的算盤,此刻自然是要一口咬定孟佳瑤是兇手。
至於連灩熙,李氏指使丫鬟們將她扶到彩斕齋,並且派人通知趙梓昕。
實際上,趙梓昕一早就接到了連澔的通知,正快馬加鞭的趕往連府。
而他到達的好時候,孟佳瑤已經被官府帶走,而連灩熙許是受驚過度,居然發了高熱,躺在牀榻上人事不省,時不時的還說了胡話。
趙梓昕看着躺在牀上臉色煞白的連灩熙,心情極度的不好。
他已經聽連澔說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疼在所難免,對於孟佳瑤更是恨到了骨子裡。
不過,連澔對於趙梓昕的說法,卻是有所保留的,只道孟佳瑤是勾結了小張氏,將連灩熙綁架來了後,有殺害了連渝,之後還打算將這起兇殺案嫁禍給連灩熙,然而好在自己有鬼通知,這才趕到。
趙梓昕只聽到這些,就心痛不已,對於張淑慧和孟佳瑤跟是恨不得千刀萬剮。
而實際上,他也這樣做了。直接讓靈丹回去將張淑慧綁起來關起來,並且表示回去以後,他要親自處置。
至於孟佳瑤那一邊,趙梓昕則是決定給官府施壓。
當然了,連灩熙被綁架的事情不能外露。權衡之下,趙梓昕便下了暗示,最好是能讓給孟佳瑤用刑。然後做到使她口不能言手不能提……
簡而言之,就是派人割掉了孟佳瑤的舌頭,又將其的手指打斷。
這些狠戾的事情趙梓昕素來不願多做,可是這一次,爲了給連灩熙報仇,卻是一定要做的!
有了這樣的打算,叮囑過後,他便一門心思的守着連灩熙。
說來也是奇怪,雖然只是鞭刑,可也不至於到那麼嚴重的情況。但是連灩熙這一回卻偏偏高燒不退。而且光是看那神情,就好似進入了可怕的夢魘,如何都醒不過來。
只這樣持續了兩天,趙梓昕便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心下狐疑,只覺得連府這邊是不是鬼怪太多,才阻擾了連灩熙的甦醒。當下便下了決定,將連灩熙給帶回王府。
連澔雖然不放心連灩熙,可怎奈何此刻連府正在爲連渝辦喪事。
到底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又是嫡長子,連珏和李氏都受不得這樣的打擊。
連珏到底是男子,一直硬挺。至於李氏則是如何都受不住,自從將孟佳瑤關押受審後,她便一病不起,此刻就算是想要強撐,也是沒有法子。
“姐夫,我姐姐就交給你了。她若是再不醒,你倒是可以去思遠大師那兒問一問。”連澔提起他,卻是想起了另一樣事情,便仔細叮囑,“之前我便想問的,那日走水,我姐姐突然去連府的事情,你是如何解釋的?”
大家都是聰明人,自是知道這件事關係到連灩熙的名譽。
趙梓昕趕忙嚴肅起來,說道:“那一日,是本世子因爲擔心有其他危險,所以專門派人將世子妃送到連府的。只不過,正好趕上了連府大少奶奶殺夫。”
聽他這樣說,連澔便放下心來了。那一日的事情太過可怕,也太過腌臢。連澔知道這個時代對於女子閨譽的重視,倘若自己如實說出,那就有可能給連灩熙造成更大的危險。因此,他便有意隱瞞起來。
索性,現在孟佳瑤已經口不能言,而且連澔也專門求了幾個惡鬼每夜都會入孟佳瑤的夢境,其目的,就是要將孟佳瑤折磨瘋掉。
雖然這樣的做法是比較可怕,但是連澔卻覺得很有必要。
連灩熙的昏睡又持續了兩天,府上已經開始給她灌了蔘湯。趙梓昕日夜守候,卻不見任何好轉。
這樣的情況自然是不容樂觀的,趙梓昕面色凝重,心裡只覺得非常不安。
請來的太醫只說是世子妃受了驚嚇後纔會入那夢魘,卻並非一般的病症,故此也不知該如何治療。
這樣的情況,趙梓昕如何能夠受得住?
當下也估計不到其他,只下定決心去求了思遠大師。
說來以往內菩提寺走水,以思遠爲首的一干僧人都無處安身。趙梓昕考慮到此時乃是張淑慧引起,便直接向張氏要錢。
開始的時候,張氏自是不肯的。
說來這件事情她也十分惱火,這小妾謀害正室嫡子的戲碼,本來應該是暗搓搓的進行,偏偏這張淑慧人頭豬腦,居然會明目張膽的在菩提寺放火。這也就罷了,正室嫡子完好無損的救了出來,可偏偏這個放火的小妾卻偏偏被燒斷的樑柱砸到,燒傷毀容不說,還差點兒丟了性命。
真真是得不償失。
這也就罷了,人不爭氣,在嘔心,也應該試試趙梓昕那兒。可偏偏這小妾是張淑慧,當初是張氏堅持要娶進門的。
不得不說,張氏也是非常後悔的,只不過她最爲後悔的是張淑慧都做的如此狠絕了,居然還是沒有讓連灩熙和韜哥兒燒死在那場火災之中。
雖然張氏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但趙梓昕也不管那麼多,直接尋了寧王,由寧王出面施壓,張氏無可奈何,只能撥銀子去修繕寺廟。
張淑慧縱火事件的真相實際上知道的人很少,外人只道是意外,可卻不知是人爲。故此,張氏這般做,後來倒是爲寧王府博得了好名聲。
因爲寧王府出了銀錢,趙梓昕只覺得這樣纔算是有些底氣求見思遠大師。
故此這才決定入宮。
因爲菩提寺被毀,慶元帝便直接將思遠接入皇宮。
而這一日,就在趙梓昕決定去的好時候,出了寧王府,卻意外看見了思遠。
“思遠大師?”很是意外,趙梓昕此刻心裡對於這位據說很厲害的大師,開始有了敬重之心。
“趙施主不必驚訝,貧僧也不過是擔憂連施主安危,這纔來的。”思遠和氣的說道,眉眼邊的硃砂痣顯得極其紅豔耀眼。
趙梓昕點頭,當下也不耽擱,幹嘛請了他進去。
“我本來還只當是普通發熱,可誰想請了好些個太醫,看了之後都只說並無大礙,可偏偏內人卻至今未醒。”
思遠但笑不語,好看的眉目此刻只有一份瞭然於心的淡然和沉着。
“趙施主不必憂心,這乃是連施主的劫難,只要熬過,便無大礙。”思遠淡淡的說道,似乎這並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趙梓昕已經知道當初的雪崩對自己來說便是一場劫難,而連灩熙也會有這樣的危險。
可是,他卻沒有想過這便是了。
“大師,您的意思是說,灩熙只要醒來,她的劫難,便結束了?”
“趙施主,你與連施主都並非這世間應當存在的人,所以,若是想要平安的再次生存,自然是要付出比常人要多的代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