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近黃昏,天空之上暈染着一片片的晚霞,好似水墨畫中最爲曼妙唯美的筆觸。然這般美麗的景緻中,卻是是不是飄來飄去着一些凡人肉眼所看不見的東西。
www▲ тt kān▲ CΟ 連灩熙坐在雯雪閣的院子裡石凳上,瞧着花園中被琳琅修剪的極其好看的杏花,只覺得雖然心裡疲憊,可這裡卻是能夠讓她鬆一口氣。
這時她擡頭,瞧着那飄過來的絕美女子,她身穿霓裳華彩,烏墨般的長髮上珠環翠繞,無風自晃,帶着微不可聞的叮咚脆響。
這明明是她最爲美麗炫耀的年華,可無奈英年早逝,迷人的丹鳳眼下,在帶着數不清的悲哀。
輕啓朱脣,她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連姑娘,這些日子,我又記起了一些事情。”
那是什麼呢?
連灩熙的眼中帶着疑惑和好奇,然身邊還跟着丫鬟,她卻是不能開口的。
“那日推我的兩人中,有一個,便是我那庶妹。而另一位,我雖沒看見真容,卻是聽見了聲音。”她說着說着,絕美的臉上流下一行清淚,眼眸之中有着痛苦和仇恨。
連灩熙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劉鴛鴦悄無聲息的哭泣。
因這段時間有好些事情要忙碌操心,劉鴛鴦的事情就被擱淺,只讓古奇有空的時候多去打探消息。順帶着幫助這位失憶的女鬼恢復記憶。
這數月的努力,古奇還真是打聽了好些消息,而劉鴛鴦的記憶,也在漸漸恢復。
前兒時候她還和連灩熙說起自己和妹妹劉朱雀的事情。
那劉朱雀乃她的庶妹,雖姐妹倆有些相似,可劉朱雀的容貌卻是大大不如劉鴛鴦。
年前連灩熙去劉家山莊瞧見劉朱雀的時候,劉鴛鴦還以爲她的庶妹是有苦衷。才假冒她。卻不想在多方瞭解後,才知道劉朱雀之所以會這般做,實際上是因爲她心中思暮高家的那位少爺,也就是劉鴛鴦的未婚夫。
當日,那劉朱雀就是和另一人合謀,將劉鴛鴦推入荷花池中,溺斃而死。
而她則是想要李代桃僵,代替劉鴛鴦出嫁。
自從這位美麗的女鬼尋來之後,連灩熙實際上一直在猜測這之中的辛秘事兒。
只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那個劉朱雀。還真是喪心病狂啊,居然爲了一個男人,而將自己的嫡姐殺死?
“連姑娘。我知你不能爲我報官翻案,只求您能將這件事情,告訴表哥。只要您能告訴他,我就是來世做牛做馬,也是心甘情願的!嗚嗚~”說到這裡。劉鴛鴦已經泣不成聲了。
連灩熙不好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站在身旁的碧月聽見了她的嘆息聲,不免擔憂的說道:“姑娘,您是不是在爲小少爺的事情擔心?”
連灩熙不說話,只是轉頭看向屋子的方向,此刻秋水已經將澔哥兒抱到奶媽那兒了。想必這時候,應該正在香香甜甜的吃奶呢。“倘若他能一輩子如現在這般無憂無慮的,也算是好事。最起碼。不用去考慮哪些糟心事兒。”
碧月的表情略顯糾結,她心中覺得自家姑娘必定還是在考慮澔哥兒的事情,不免就忍不住,開了口:“姑娘,奴婢逾越了。這事本不該多嘴,只是今兒的事。奴婢真是覺得你做的不對。”
連灩熙轉頭瞄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你既然知道是逾越,又何必多嘴?”
“澔哥兒雖小,可到底也是男的,這若是一直在這兒長大,您等年齡到了,可要如何說親啊。”
連灩熙倒是沒想到碧月居然是因爲這個覺得自己不妥,當下就噗嗤小了出來:“說親?我今年不過九歲,談這個,恐怕太早了吧?而且,這話可不該是你說的啊。”
“奴婢逾越了,只心中實在擔心姑娘。”
連灩熙打斷了她的話,悠悠說道:“我哪裡能顧慮那麼久遠的事情?只要澔哥兒一輩子平安,我就算不嫁又如何?”
“姑娘!這話你怎麼說的?!”
她話鋒一轉,雙眸緊緊盯着碧月,冷冷道:“碧月,休要再提。”
碧月還想多說,此刻卻只能閉嘴。
連灩熙被鬧的心裡有些不痛快,本來澔哥兒的事情就讓她頭痛,現在又是劉鴛鴦的請求。
這倒不是她不想幫,只是自己一個住在深宅大院的女子,如何能夠將這事情告訴那位高家的少爺?就算是去說了,人家相信不相信,還是兩說呢。
不幫?她卻是有些不忍心,那劉鴛鴦,也是個可憐人啊。
連灩熙心中不舒坦,自顧自的倒了杯茶,默默的喝着。
而這會子碧月卻是被後來知曉事情的秋水拉過去好好的說了一頓。
秋水很是無語的看着碧月,說道:“過去我還以爲你是個好性子,卻不想這般毛躁?姑娘這幾日因着小少爺的事情,本就不痛快,你又何必說這個叫她難受?”
碧月這時候也知道今兒自己魯莽了,可她卻也不覺得自己錯:“我哪裡錯了?雖然小少爺和姑娘是同胞姐弟,可這男女有別的,小少爺一直在這,到時候耽誤的可是姑娘自個兒啊!”
秋水瞪了她一眼,心想着姑娘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別的我也不與你多說,論理,咱們是奴婢,姑娘是主子。你今日這般,可真是大大的逾越呢!也就是姑娘性子好,這若是換到四姑娘那兒,你怎麼被那些個嬤嬤各折磨死,也不一定呢!”
飛花齋的小丫鬟經常因着惹惱四姑娘而被那些個嬤嬤賣掉換人,已經是府中衆人皆知的秘密。雖說這事情不合適,可是當家主母李氏一直當做沒看見,他們這些個下人,也只能將這事情放到肚腸裡。
此時秋水提到,着實讓碧月心裡打了個顫兒。自家姑娘雖然是個不得寵的庶女,地位或許是極其低。可是再如何低賤,也比她這個家生子的丫頭強吧?更何況自個兒的賣身契已經是在六姑娘那兒了。自己萬一真熱鬧了她,那如何處置,可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了。
“秋水姐姐,你說我今兒惹惱了姑娘,會不會真有什麼事情?”想起在蓮月庵的時候,那位害的方姨娘跌跤早產去世的海蘭。她就有點兒害怕,當初,可是自己將她送入官府的啊。
“你現在知道怕了?”秋水斜眼瞄着她,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