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話說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劉朱雀和劉青鸞一直以爲自己這件事情滿的非常好,一切只要等到劉朱雀嫁入高家,那麼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劉鴛鴦的鬼魂因爲那濃郁的怨念,而滋生出了很多負面的情緒,這其中,就有足以讓劉青鸞陷入幻覺瘋狂的因素。
劉青鸞到底是真的瘋了,還是假的?
此刻並沒有多少人關心,就連因爲瞧見了四殿下的令牌而趕過來的劉知府,當得知女兒居然幹出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沒有多少心疼的元素。
更多的是恐慌,女兒的這件事情,現在被上京的貴人知道了,這要是毀了他的仕途,可如何是好?
劉知府趕到之後,他草草的環視了四周,立馬走到了最爲陌生的年輕男子面前,他普通一聲跪下,大聲叫道:“拜見四殿下!”
“起來吧。”趙梓懿清冷的說道,俊逸的面容看起來格外嚴肅。“劉知府,此事,你看應當如何處理?”
劉知府額頭佈滿汗水,這要怎麼解決?
那可是他親閨女啊!
劉知府在過來的時候,已經從素雲那兒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饒是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閨女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雖說往日裡對於這個女兒不十分關心,可是該給的,只要是劉青鸞想要的,他這個做爹的那是必定會尋人將事情辦妥。
只萬萬沒有料到,事情發展到最後,居然會是這個情況。
他轉頭看向劉青鸞,卻見自己的女兒此刻好似瘋婆子一般,在荷花池旁亂跑不說,嘴巴里還在胡言亂語。
“來人啊,還不快將二小姐給抓住!”
僅僅只是抓住?
高瞻一臉痛苦的走到劉知府的面前。說道:“知府大人,此事必要給我高家一個交代,她雖然是劉家女,可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雖現在只是初春,可是劉知府卻覺得渾身的汗水黏膩不堪,渾身十分的不舒服。這心裡也是更加慌張了。
四殿下一個人本就讓他頭痛,此刻高瞻那番話又是將這事情擡了一個階,瞬間成爲了整個高家的事情。這人命案,本就麻煩,現在要如何辦啊?
那殺人兇手可是自己的女兒啊。
“啊!爹!你來了!快些救我!救我!鴛鴦姐姐來索命了!”
因着劉青鸞到底是嬌生慣養的。所以下人們也不敢對她太過粗魯。而她也因此纔有了掙脫下人跑到劉知府面前的機會。
她說完那番話後,也不等劉知府有何回覆,直接跑到了連灩熙的面前。死命的抓住她的頭髮,帷帽掉落在地,劉青鸞硬生生的將她往蓮花池裡拖:“都是你!都是因爲你!你給我去死!”
連灩熙當真是沒想到劉青鸞會這樣對自己下手,她趕緊從頭髮裡取出一枚簪子,直接往哪拽着自己頭髮的手上戳過去。
“啊!賤人賤人!去死!給我去死!”劉青鸞疼痛的收手。可還是揮舞着拳頭向連灩熙砸去。
“不準欺負我家姑娘!”碧月挺身而出,與劉青鸞抗衡,連灩熙得意脫身,她大口大口的喘氣,將落到面全的頭髮拂過去,淡定的開始整理頭髮。
劉知府萬分錯愕的看着一向知書達理的女兒現在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心裡深感丟人不說。又想到女兒身上的那人命案。剛剛的那些憐惜和猶豫瞬間消散。他怒吼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將這孽障帶走關起來?!”
老爺都發話了,那些個下人這次可不敢溫柔對待劉青鸞了。
兩個孔武有力的嬤嬤上前各拽住劉青鸞的兩胳膊,直接舉起來。就這樣將人給弄了下去。
劉青鸞離開,此處可算是有了幾分清淨,然而衆人的心,此刻卻並不清淨。
劉知府並不清楚連灩熙的身份,但是瞧那穿着。也知道不是個
高瞻還沉浸在痛苦中,久久無法自拔。高遠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未婚妻是這樣的女人。他此刻只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我想他現在一點是感覺不會再愛了。”古奇在連灩熙身邊說道。
連灩熙輕輕嘆氣,此刻劉家亂成一團,高家兩位公子又是這狀態,自己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當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趙梓懿似乎是察覺到了連灩熙的猶豫,他直接走上前,對她說道:“隨我一起走。”
連灩熙沒想到他這時候會說這樣的話,不過,四殿下的話她是不敢違背的,當下只福了福,就跟在趙梓懿的身後,直接離開了。
劉知府這時候也沒興趣去關注四殿下離開的時候帶走的誰,這會子他比較糾結的,是劉青鸞和劉朱雀這兩人的事情。
他們做了這種事情,想要活命,雖說有可能,可卻不知要如何能夠得到高家的同意。
這該如何是好?
而就在劉知府焦頭爛額不知所措的時候,趙梓懿卻是帶着連灩熙直接去了蓮月庵。
隨着馬車距離蓮月庵後院那一片梅花林越發靠近,連灩熙對於這位四殿下到底要做什麼,當真是不知道了。
“四殿下,您這是……”
“莫怕。”趙梓懿還以爲是因爲馬車裡只有他們兩人,所以連灩熙纔會不安。
而實際上,連灩熙當真是沒有想到這些,連灩熙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小孩子,再說了,這位可是未來的尊者,對於她肯定是看不上的。
因此,連灩熙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她只是疑惑,爲何會來到這裡?
“四殿下爲何帶小女子來這裡?”
“寧王妃三日前已經派人來莫城了。”趙梓懿說,“我帶你來此,也不過是爲了引人耳目,屆時,那些人若是查到了這裡,聽聞你曾在這裡住過,或是說了什麼蹊蹺的話,你便可說,曾在這裡遇到的少年,是本宮。”
連灩熙聽了這番話,還真是有些迷糊,什麼引人耳目,什麼蹊蹺?
“去年七夕,寧世子曾救過連家小姐的事情,一早就傳入了上京,寧王妃若是想要知道其中事情,想來也必定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可是……我只說不知道便是,那寧王妃,難不成還能……”
趙梓懿直接打斷了連灩熙的話,道:“寧王的事情,你一小兒無需知曉。只按着我說的去做便是。寧王世子只救過你們姐妹的命,至於之前你在蓮月庵遇到的人,便是本宮。”
連灩熙對於寧王家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只是趙梓懿的這番話,卻是讓她有了其他的聯想。
“啊!莫不是去年七夕那些人,是寧王妃?”
趙梓懿深深看了連灩熙一眼,暗想這姑娘確實聰慧,容貌也算俊俏,雖說瘦小了些,但是想來等年長一些,必定是個出挑的。只不過這出生……
他沒有繼續想下去,而是開口說道:“有些話,心裡知道便好,莫要說出。”
這就是默認了,連灩熙以前雖然也有些猜測,可是現在得到證實,心裡當真是覺得可怕。
“是,小女子知道了~”連灩熙向他底下頭,弱弱的說道。
馬車在梅花林停下,此刻這裡已經沒有梅花,然,就在連灩熙雙腳落地的那一霎,那些梅花樹卻奇異的盛開了。
朵朵白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放,隨後又快速凋零。
“連姑娘~”
耳邊突然傳來了悠遠空洞的聲音,這雖然是女子的聲音,可卻透着無盡的淒涼。
連灩熙悶得擡頭,卻見天空上飄來一件繡滿梅花的綾羅衫。
那綾羅衫漸漸向下落,待到落到地面的時候,卻變成了一位身穿那綾羅衫的女子。
“連姑娘,求你幫我帶個口信。”女子緩緩開口,悠悠的緩慢的說道。
古奇這時候突然飄出,他極其詫異的看向那女子,說道:“咦?你不是梅家莊的梅四娘嗎?!”
這位女子的聲音連帶四周都沒有可怖的怨氣,不過,連灩熙卻還是詫異了。
“你怎麼還沒有走?”古奇問道。“若是我沒記錯,你若是還這般肆無忌憚的在這裡呆着,不出一月,可就要魂飛魄散了。”
梅四娘向古奇福了福,說道:“多謝古公子的關心,小女子心中擔憂這片梅花林以後無人打理,所以想要求連姑娘幫我給兄長帶個口信,求他派些人來,幫我打理這裡的梅花。”
連灩熙垂下眼簾,脣角抿起,說了個嗯。
這聲音雖然微弱,然趙梓懿卻是?聽見了。
他低頭,有些詫異的看向連灩熙,此刻這小姑娘雙眼緊緊盯着前方,脣角緊緊抿起,看起來好似是欲言又止。他心下以後,這姑娘是不是想要對自己說些什麼,又不敢?
雖說趙梓懿素來知曉自己這嚴肅的樣子時常讓人不敢靠近,可卻從來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嚇得不敢說話。
自己當真如此可怕?
“連六娘,你怎麼了?”
趙梓懿的突然詢問,讓早就走神不知到哪裡的連灩熙可算是回來了。她擡頭,有些疑惑的看向趙梓懿,問道:“殿下還有何事要向小女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