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欲來風滿樓,一刻之後,在張顯的安排之下,大約馬集合在易山地底之中。他們整齊的排列成一個長形方陣,靜靜的站立在隧道之內,除了呼吸聲之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觀其氣勢便知是久經沙場,經歷無數生死搏殺所留下的老兵。這羣人就是最先跟隨張顯的那五千餘人,時空變換,歲月蹉跎,當年他們還是一羣爲了活命被迫參軍的百姓,但是現在,誰又能想到會是如此一番景象?
站着高臺之上,張顯冷眼望着臺下,臉上平靜的有些可怕。冷風的隧道內不斷吹響,更顯的氣息詭異。
“弟兄們,本將平時待你們如何?”低沉良久,張顯猛地擡頭,彷彿作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表情極其凝重。
“將軍大義,待我等親如兄弟!”沒有二話,衆人高聲應道,眼中一瞬間暴閃狂熱的光芒。“將軍,在這亂世之中,從沒有誰能像將軍一樣,真正的把自己的士兵當做人看,當做兄弟看。爲了這份情誼,便是將軍讓自己等人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此言一出,衆人盡皆呼應。一時間羣情激奮,好不熱烈。
“好,很好,那就什麼話也不用多說了。”重重的點了點頭,張顯哈哈大笑好不瘋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是該你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一聲怒吼,張顯猛然下令:“騰霸!”
“在!”暴聲出列,一人手持玄鐵大斧跪倒在地。氣勢異常霸道。
“你即刻帶五百人埋伏在引水河左岸,絕對不能讓人發現。只要看到有兵馬從此地經過,一律格殺勿論!”
“是,將軍!”
“騰羽!”
“屬下在!”
“你再帶五百人埋伏至亂石坡,聽我號令行事,切記不可輕舉妄動,以免壞了大事!”
“將軍放心,屬下定不辱命!”悍然抱拳。騰羽凝望張顯一眼。隨即與他兄弟騰霸同時消失在隧道出口。
“其餘人等。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隨我浴血殺敵,只要本將刀鋒所指,定要其碎屍萬段,聽明白了沒有!”
“是!!”一陣沖天地咆哮迴盪地底,張顯的這一番話將所有士兵的血氣完全的激發出來,可怕的殺氣混合着那一股野狼般的氣息四下瀰漫。
“曹操,這一次。我要讓你徹底明白,得罪老子我會是什麼下場!”冷冷一笑,彷彿深淵惡鬼,張顯大步走向黑暗,眼神無比猙獰。
官渡,平原。
小雨迷漫,空氣之中散發着淡淡的血腥氣息。迷霧籠罩着大地,一眼望去。竟有一絲絲朦朧的美感。暗紅地血液已經被寒風凝結。將這原本昏黃地土地變成有些“深沉”,遍地地屍體,靜靜的躺在那本不深沉的土地上。眼瞳之中無一例外的映射着驚豔,以及那一絲難以察覺的悲哀。但詭異的是,彷彿被絢爛繽紛那一瞬間的美麗所震懾一般,他們地臉上竟有着一絲迷茫的快樂。
“人如果沒有感情,那就不算是人了,一羣沒有感情的人,只不過是一羣喪屍而已,註定是沒有結果的。”深深的發出了一聲嘆息,趙雲朝四野望去,眼眸流露着絲絲悲哀,帶着一身血跡,慢慢的朝村落走去。身影竟有些顫抖。
“子龍將軍,您總算是回來了。”就當趙雲回到村口之時,一人大步的走向前去驚喜說道,身後帶着三百來個裝備精良的士兵,正是徐庶派出去地斥候一行!
“疑,你不是大哥手下地斥候嗎?怎麼在這?”似乎有些不可思議,趙雲擡起頭來,他們的出現讓趙雲極是意外。
“將軍,我們是徐庶先生派來的,是先生讓我們帶您去安全地地方。現在大部分曹軍兄弟們引開,暫時不會追擊到這。請將軍跟我們走吧。”聽到趙雲問話,斥候應聲說道。朝後揮了揮手,一衆士兵立刻散了開來,四處警戒。
“元直,他已經知道我到此地了嗎?難不成北邊的大火……”一下子,腦中靈光一閃,趙雲頓時聯想北面峽谷沖天的火光。
“不錯,將軍。這一切都是徐庶先生安排的。”
頭,斥候確認了趙雲的判定。
“將軍,現在請跟我們走吧,我恐怕那大火吸引不了他們多久。”“暫時還不行。”輕輕的搖了搖頭,趙雲回絕了斥候,表情有些無奈。現在主母已有身孕,若是此時再度行軍恐怕對其身體不利,一切必須要等到明天主母身體安定下來才行。
“這是爲什麼?”
“唉,此事一言難盡,反正今日是無法啓程了。你去回報元直,就說我一定會將夫人安全護送至官渡便是。”
“這,”遲疑的看着趙雲,斥候退後了幾步。
“子龍,不必如此。我沒事的。”此時,善柔一臉蒼白的從院中走了出來。看起來異常的虛弱。但是比之之前全無血色的樣子還是好了一些。當他看到了趙雲渾身是傷,全身是血的樣子極是驚駭,一時不穩竟是踉蹌幾步,若不是身旁有人扶着恐怕就危險了。
“子龍,你怎麼會搞成早該樣子?”
哼,不過是解決了一羣垃圾而已,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我沒事。”冷笑一聲,眼中盡是不屑。
“夫人,你現在懷有身孕,雲決不能讓您有半點差池。夫人放心,除非雲身死,否則敵兵休想傷害您一根汗毛!”手握銀槍,趙雲冷聲說道,身上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殺氣,彷彿那萬古不化的寒冰讓人冷到極致。
“子龍,你怎麼這麼糊塗!你乃是夫君二弟,更是其得力戰將,夫君絕不可失了你這左膀右臂,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怎可爲了我的安危而至大局不顧!”疾言厲色。善柔
怒聲訓斥,也不知道哪來的氣勢,一時間竟是將趙雲罵的啞口無言。
“可,夫人!”
“沒有什麼可是的了,若是你不同意撤退,我就自盡於此!”橫眉怒視,善柔跑到一口枯井邊上,冷冷的看着趙雲,那樣子不似玩笑。
“夫人不可,雲應下便是!”驚聲大吼,趙雲急忙說道。若是夫人有失,那自己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此話當真?”轉頭看着趙雲,善柔輕聲問道。表情無比的嚴肅。
“雲不敢欺騙夫人,我們即刻啓程便是。”無奈的看着善柔,趙雲連連苦笑。心中又是感激又是苦澀,一時間五位雜陳。
“那將軍,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沒有二話,斥候立刻讓人隨後朝前方探路。沒過多久,一隊小型的車隊再次從村落出發,急速朝官渡趕去。
與此同時,平原的北邊峽谷,在野狼報告山上除了一些殘留的腳印之外,一個人影的消息之後,虎豹騎的領頭之人猛地感覺到一陣不對。
“野狼,派出去的八支騎兵部隊有支回來了?”想了一會,隊長擡起了頭。
“除了狐狸這一隊之外,好像只有正北面的山貓還沒有回來吧。”清點了一下隊伍的數量,野狼沉聲回道。
“正北方?正北方?!”
“調虎離山,不好,我們中計了!”猛地想到一處關鍵所至,虎豹騎隊長猛地喝道,表情極度猙獰起來。
“該死的,沒有想到趙雲此人如此狡猾,居然用一小部分的兵力調虎離山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快,全軍加速衝鋒朝正北方衝去!”掃視了全軍一眼,隊長瘋狂的嚎叫起來,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屈辱感。
一聲令下,整個虎豹騎如狂風一般動了起來,由於虎豹騎的坐騎都是西涼的寶馬,所以他們的速度幾乎是普通騎兵的兩倍!
大地轟鳴,陰沉的天空下,無邊無際的黑影再次在平原之上瘋狂竄動起來。由於峽谷的位置是在南方,這裡的地勢很低,而且靠近引水河。順着引水河的方向逆流而上比繞道要快上很多,所以虎豹騎隊長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條近路。
但是恐怕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在不遠的前方,一個巨大的陷阱已經張開了獠牙,有無數對充滿殺機的眼神正在暗處瞧瞧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