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淑走了兩分鐘,翠蓮被帶回來。
黃子平做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問:“怎麼樣?快說。”
翠蓮把和韓國佬談話的內容說了一遍,聽的時候黃子平其實挺緊張,很害怕翠蓮隱瞞一部分,甚至更改,撒謊等,因爲那代表着翠蓮仍然站在響尾蛇那邊。很幸運悲劇的事並沒有發生,翠蓮說的每句話都是黃子平知道的,都是真實的。翠蓮大概也是真對響尾蛇絕望了,告訴黃子平響尾蛇那邊現在的動向時,眼裡充滿着不甘和仇恨。
黃子平聽完,進一步強化她對響尾蛇的不滿:“看,我沒猜錯,響尾蛇壓根不會管,他只想要他的貨,當時讓我們投降,是因爲船就要沉。如果不是船就要沉,我想他會讓我們戰鬥,死多少人沒關係,只要拖到他的人到來。”哎了一聲,黃子平換了個口吻又道,“你現在應該很失望吧?”
翠蓮很誠實:“對,從沒有過的失望,所以我答應了,但我不是有信心能成功,我只是覺得這樣至少你能走。”
“你認爲海盜會同意讓我先走,然後再和響尾蛇打?不可能,所以你這個想法不對,既然答應了就得有信心。”
“響尾蛇一千多人,你讓我怎麼有信心?”
“如果我們和海盜合作呢?”
“你想的啥?怎麼合作?即便我們參戰,海盜要給我們槍才行,他們不擔心我們背後打黑槍?”
“你會背後打黑槍麼?”
“我不會。”
“那你可以好好想想,現在我們的處境像不像一個等級遊戲?響尾蛇吃海盜,海盜吃我們,如果我們和海盜合作,則可以抗衡。其實計算起來,我們三方現在可以有共同目標,海盜殺響尾蛇是希望能把貨物吞掉而沒有後患,你殺響尾蛇則爲了給自己保命,我殺響尾蛇那是希望不用付贖金。至於完成這個目標以後我們會不會打海盜,另外再說,我想打,就看打完了響尾蛇還有沒有能力打。我覺得海盜不會想再和我們打,海域上沒有了響尾蛇的人,他們最想做的事是帶着貨物跑。即便他們知道合作結束以後我們會打他們,他們仍然會選擇合作,道理很簡單嘛,就我們手裡有的實力,比響尾蛇要弱得多,他們面對我們,勝利的機率會更大。再一個,他們可以要求我們打頭陣,我們死的人多,他們對我們更有優勢。”
翠蓮聽的越發心驚膽顫,她認爲自己是個高智商的人,和黃子平相比起來,自己哪兒有智商,自己他媽的簡直是個智障,她由衷道:“你在我心裡的印象真可以說一次次刷新,我就不相信了,你這年紀怎麼智商那麼高?你竟然把三方人都能算計進去,還說的條理不亂,爲什麼?”
“求生,這理由夠嗎?”其實整件事就是黃子平自導自演,什麼智商高。當然也挺高,但更多是因爲都是他的安排,翠蓮被矇在鼓裡才感覺不可思議而已,“你就說吧,你同意不同意這樣做?”
“這可能是唯一辦法。”
“那就是同意,你再去和海盜談,我們願意參戰,但我不給錢,我也不要錢。”
“如果海盜不同意,我怎麼說?”
“簡單,可以給錢,但要你回了泰國用響尾蛇的錢給,而你拿錢需要我,否則無法成功,那樣我們壓根不用打。”
“這樣更直接,你剛剛爲何不說?”
“你廢話,很明顯了好不好?因爲我有良心,不想你花錢。”
“響尾蛇的錢。”
“幹掉響尾蛇以後,那是你的錢。不過我不希望你成爲第二個響尾蛇,我更希望你記住,你醒來後我對你說那些話。”
翠蓮咬牙道:“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是第二個響尾蛇。”
“對嘛,做自己,你拿了錢幹嘛都行,命最重要。還有家人,你有時間繼續做壞事,不如去找找他們。”
“我明白了,不是響尾蛇死就是我亡。”
“好,這問題打住,說說怎麼引響尾蛇上來,這個你有信心吧?”
“不是我們說了算,是海盜,他就讓我配合,沒讓我給意見,我甚至不知道他需要的是什麼方面的配合。”
“那先談合作,如果能把合作談好,我們就有了說話和給意見的權利,到時候再一起研究。”
“行,就按你說的做,反正我沒你聰明。”
“只是所處的位置不一樣而已,我是坐在家裡等消息的老闆,你是衝鋒陷陣的將軍。如果換過來,你一樣能想,一樣運籌帷幄。”黃子平呵呵笑了兩聲,“好了,你喊吧,我們要繼續談。”
翠蓮立刻毫不猶豫對外面喊,然後走出去。
和之前一樣,翠蓮剛走,黃小淑就進來和黃子平談,然後告訴韓國佬怎麼應對。就這樣反反覆覆,翠蓮出去了四趟,黃小淑也進來了四趟,最後纔算達成一個比較好的共識。最後翠蓮回到黃子平的身邊,把黃子平已經知道的信息說了一遍以後,兩個人一起等待着。
過了半個小時,韓國佬親自進來對翠蓮宣佈,可以合作。
翠蓮當時激動啊,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黃子平。
然而韓國佬話鋒一轉,又說了一個要求,他仍然需要人質,就她和黃子平,這樣其他人不會中途出問題,尤其是黃子平的人,他們必須盡力戰鬥。
令黃子平感覺很吃驚的是,翠蓮說她可以當人質,最好不要黃子平當。
黃子平心情那個古怪啊,看來這女人真被自己馴服了啊,開始爲自己着想,爲了讓她安心,黃子平道:“翠蓮小姐,我謝謝你的好意,很遺憾的是,這樣不行,他們不會答應。換過來吧,我當人質,你參加戰鬥,但你可以要求和我在一起,比如我們轉移到高處,後面兩個海盜用槍指着我和你,我和你拉開距離,給你槍,你用狙擊槍從高處幫忙打響尾蛇的人,你會用狙擊槍吧?”
“會。”
“就這樣決定,真翻臉了,我們對付兩個人有取勝機會。”
翠蓮照黃子平的意思和韓國佬談,最後肯定得到韓國佬的答應,本來就是和黃子平一夥的嘛。
合作細節談好以後,往下談的是怎麼騙響尾蛇上島,韓國佬當然說的是黃子平和黃小淑一起制定的計劃,翠蓮聽完有贊同的地方,亦有反對的地方。而反對的她都說了自己的理由,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響尾蛇的爲人,以及辦事方式,她覺得要變化的、要調整的,韓國佬聽完看黃子平的眼色行事,黃子平同意,他也同意。
三個人前前後後談了一個小時,一個新鮮的計劃出爐了,比黃子平當時和黃小淑制定的計劃又升了一個等級。這有內應就是好辦事,勝率都高了許多,讓黃子平一顆緊張的心落了下來。
韓國佬走了不久,五花大綁的黃小淑被扔進來,這當然是黃子平的要求,要他的人聽話,他首先得見黃小淑,交代黃小淑。兩個人配合也是非常好,黃子平告訴黃小淑這一切所發生的事情的時候,黃小淑的表情,吃驚,震驚,不敢相信,無法理解,全部都演繹到位,翠蓮是完全不懷疑原來黃小淑是知道的,更不懷疑這原來是一場陰謀。
等黃子平和黃小淑說清楚,黃小淑隨即又被帶了出去,又只剩黃子平和翠蓮。
黃子平對翠蓮道:“好了,我們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大半,下一半你是主角,你要小心,不要出錯,不要讓響尾蛇有一點對你的懷疑。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不要被他動搖,不要被他忽悠了,你知道他的爲人,不擇手段,不把你們當人。”
翠蓮點頭道:“我知道怎麼應付他。”
“那就等吧,估計海盜那邊很快會安排好,等他們給響尾蛇上了戲,戰鬥的槍聲一陣陣響起來,他們會進來讓你出去聯繫響尾蛇。”
“這些剛剛海盜已經說過,你說點別的吧!”
“我沒什麼話說,你有嗎?”
“我有點擔心。”
“怎麼樣的擔心?”
“響尾蛇那邊,如果他帶上他的小舅子小拉姆來,情況可能會有變。”
“小拉姆?怎麼有變?”
“小拉姆是百分百的壞人,比響尾蛇更壞,更邪惡,而且他的野心特別大,和響尾蛇還不怎麼和氣,原因是響尾蛇睡了他的老婆。”
黃子平臉色古怪,想笑但又笑不出:“他不和響尾蛇打起來?”
“大概在等待機會。”
“聽你這意思,我們把響尾蛇引上島,如果小拉姆沒上島,還在海面的船上,海面外面的人都不會聽響尾蛇或者你的指揮了是不是?然後,他們會直接受小拉姆的指揮,瘋狂的攻島?”
“有這種可能。”
“我去,你早不說?”
“我早說了海盜會合作?而且這只是一個假設,響尾蛇不一定帶小拉姆來吧,即便帶來都會一起上島。”
“你這不也是假設?如果都是錯誤的怎麼搞?”
“我不知道,你想吧!”
黃子平想死,他媽的,一切已經說好,而且幾乎已經準備好,正等着響尾蛇送羊入虎口,翠蓮卻整這麼一出,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啊,搞不好會讓整盤計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