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子華和白九說完,黃子平接回平板電腦道:“白九,照武子華說的做,保證五號的安全。然後就是,在孔玲燕覺得安全的前提下可以讓他聯繫外面,但不要聯繫我們,我們需要聯繫你們的時候會聯繫。”
白九嗯了一聲:“知道了老闆。”
“大概就這些,記住,務必務必要小心再小心,務必務必抓住黑玫瑰。”
“老闆放心,肯定完成任務。”
黃子平結束了通話,把平板電腦還給小吉,望着武子華道:“你身上是不是一樣有什麼定位設備?”
“有。”武子華指了指自己的手臂,“裡面。”
“挖出去,如果黑玫瑰真不能信任,你的行蹤五號掌握的同時,她亦能掌握,五號的上頭亦能掌握,這對我們不利。”
武子華能想到這些,所以沒有任何猶豫就把自己給脫了下來,手臂露了出來。然後取出匕首往肌肉裡面挖,彷彿不會痛的模樣,整個表情一丁點變化都沒有。黃子平還挺佩服他,趕緊走了幾步去跟老美子要了急救包回來,等武子華搞定以後,幫他止血上藥包紮好。
小吉對黃子平道:“我出去走走,找點食物,老闆你休息一下,不然晚上不知能不能睡。”
黃子平不放心小吉一個人去,他遠遠對海狗道:“海狗你陪小吉去找食物。”
海狗從崗位下來,武子華很自覺的去接替。
黃子平還是坐在原位,他喝了兩口水,給自己點上一根香菸。看了一眼沙琅那邊,他還是很滋味的在看書,對什麼事都充耳不聞的模樣。黃子平真想過去問問他是怎麼做到的?這完全是把生死之主度外的表現啊。不過想想也算了,現在沒這個心思,必須冷靜下來分析清楚目前的形勢。
就目前而言,擺在面前的困難主要有三點。第一點,怎麼進去、怎麼靠近宮本而不被發現,怎麼才能不在正式行動前先被敵人幹掉?第二點,如何安全抓住宮本又能躲過宮本的盟友們偵查,把宮本帶出來。第三點,如果真的很不幸和宮本那些所謂的強大盟友面對面遭遇,怎麼應對?
最後還有一個,那就是要不要照計劃把宮本帶去馬達加斯加?如果不帶去又去哪?藏起來?還是帶回華夏國?或者殺掉?當然這個問題其實可以在抓住宮本以後再決定,畢竟行動開始之前會遇上什麼事都不清楚,能不能成功更不清楚,現在想太多沒意義。不可否認的是,如果不清楚如何處理宮本,抓來也沒意義不是?
前前後後四個困難,這讓黃子平很糾結,很煩躁,甚至不知所措。他很不明白爲何一場場戰爭一次比一次兇險?尼瑪,可知道這人是越打越少,已經掛了多少人?黃重帶的人,除了少數幾個之外基本上全軍覆沒,海狗三個人的小隊也就剩海狗自己一個人。
好想撤退,但又退無可退,前進吧,則是一個個坑。
難受,痛苦,生氣。
黃子平被各種各樣的壞情緒影響着,不停抽菸喝水,沙琅發現了這一切,他收起書本走到黃子平身旁坐下道:“你很煩惱?”
黃子平道:“廢話,現在我們在打仗。”
“對,你不是軍人,你爲何打仗?”
“有時候有些事沒選擇,就像你打輸給黃小淑要保護我,讓我帶來這麼個該死的地方,不知會給我害死還是會給我陪葬。”
“又對,所以我既來之則安之,已經有決斷的無法更改的事,我不煩。”
“那是你,不是我,我必須有想法,平安帶你們來,平安把你們帶回去。”
“你又不是上帝,我覺得既然出了來你就想着怎麼去完成任務吧。打仗不死人,我真的沒見過,你一個指揮員,前怕後怕只會死更多人。”發現黃子平用一直很陌生的眼神看自己,沙琅換了一個口吻道,“不要這種眼神,我是很正氣,但有些特別情況也能明白,代價在所難免。”
“好吧,我現在需要幫助,你有什麼意見可以提供給我?”
“沒有,我不懂你們這些,只是懂些你自己本來就懂,因爲想法太多而忘了其本質的事罷了。我多嘴了,你繼續吧,如果你覺得這樣好的話。”說完這句話,沙琅又拿出書本走回到原來的地方坐下繼續津津有味的進行閱讀。
黃子平遠遠看着他,想着他的話,一顆心慢慢平靜下來,腦子不在那麼混亂,不再被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情緒左右。很明顯是沙琅的話起了作用,他是個有修爲的人,比如武術,像他練的正道武術,講求的也是身心同修。當然說完全是他的功勞那也不對,黃子平也是有修爲的人,很懂調整狀態,只不過有時候需要身邊有人在他不冷靜時敲一敲,這個人可以是段夢瑩,可以是黃小淑,亦可以是別人都可以,只要恰當,他能冷靜下來,慢慢思考,然後想出絕處逢生的計劃。
完全冷靜了下來,黃子平還真感覺有點困,他也暫時不去想這些煩惱的事情了,想不通的時候先放放,再想的時候效率會更高不是嗎?他靠着石頭閉上眼睛,耳邊是各種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風吹動植物發出的聲音。太陽懶洋洋的,一切都顯得很舒服,讓他有一種昏昏入睡的感覺。
事實上最後黃子平還真的睡了過去,以至於和海狗一起找到食物回來的小吉看見以後一臉怪異表情。自己這位老闆到底是個什麼鬼?都這情況了還能睡覺,這幾乎是在敵人的包圍圈之中好不好?不過她也沒有打擾黃子平,而是繞過他和海狗一起走到溪流邊,處理他們帶回來的食物,有野果、野菜,還有山鼠。
黃子平睡着睡着忽然嗅到一陣香味,他醒過來。四周看了一眼,自己眼前十多米遠的一棵樹下,小吉他們竟然在烤肉。黃子平趕緊爬起來,走過去道:“你們沒事吧?還烤東西,這煙往上面升,遠遠就能看見,找死呢?”
小吉道:“農場那邊不知在焚燒什麼東西,很大煙,我們這小煙不會被注意。”
“這什麼東西?”
“野兔。”
“野兔?”黃子平走近觀察了幾眼,“拜託,野兔的體型沒這麼短好不好?”
“山鼠。”
黃子平猜就是,畢竟在農村長大的人。當然他明白小吉爲何撒謊,就想騙他吃而已,他還真沒興趣,隨便拿了幾隻野果,咬了一口,味道不錯,又甜又香。撇了一眼沙琅原來坐的地方,他還在,但已經不看書,而是靠着休息,不知有沒有睡過去。黃子平又拿了幾隻野果,走過去:“沙先生在睡麼?”
沙琅睜開眼:“沒。”
“野果吃嗎?”
“行吧!”沙琅接過來就咬,“爲何你們不帶乾糧?”
“不是想着能直接進市區嗎?當然帶的東西越少越方便,誰知道會出這種情況?不過這種事情就一次,下次我們會準備充足。”
沙琅沒言語,吃着野果。
黃子平走回火堆邊,那會海狗已經把山鼠烤好,確定黃子平不要以後,他切開四半和小吉、武子華、老美子四個人分享,他拿了兩塊走人,一塊拿去給老美子,一塊自己吃。武子華被他替換回來,畢竟是受傷的人,雖然是小傷,但多點休息,不用一直全神戒備,對他的恢復有好處。
武子華大概也餓了吧,回來坐下就吃,吃的津津有味,小吉就不說了,這看上去那是吃的山鼠,吃的是鮑魚的感覺嘛!
黃子平忍不住問他們:“你們真的什麼都吃過?都能吃的滋味?”
武子華道:“我剛被選進行動隊參加第一次隊內對抗,就是在固定的一片森林裡藏三天,想辦法活下來的同時又不能被找到。出發前教官提出來十多個籠子告訴我們,在森林最能找到什麼食物。那些籠子裡面有蟲、老鼠、小鳥、蠍子,還有許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黃子平聽着就感覺沒胃口,但對這件事很有興趣,張嘴就道:“然後呢?”
“籠子裡面的東西,每個人,每一種都讓你們嘗一嘗吧?”小吉插了一句話。
“對。”武子華邊吃邊繼續道,“哪種噁心至今記得,當時有個感覺,我肯定得想別的辦法,儘量不吃這些東西。”
小吉又插話道:“結果你們進了森林以後發現除了這些東西之外,什麼都沒有對吧?沒有野果,沒有野菜,更沒有獵物,然後絕望,麻木,強迫自己吃。”
“對。”
“接着你們躲了三天,體能還剩超過百份之五十的留下,不超過的淘汰對不對?”
武子華愣了幾秒才點頭道:“對。”
黃子平問小吉:“怎麼你都能猜中?你們也這樣?”
“差不多,我們接受的訓練可以說更殘酷吧,我們是七天,森林裡倒是有獵物,但不能吃。”
“那你們吃什麼?”
“我們沒有演習,都是實戰,出去時是同伴,任務開始了就是敵人。”
“我去,啥意思?吃人嗎?”